群红包中领取的雷法一次次复归虚无，杨戬的神念却感知不出任何的差别，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无论多强的雷法都会在瞬间湮灭，杨戬顿时明白威力的强弱与道则编织的轨迹是否稳定并没有任何关系。

“雷霆始于阴阳相交一时之爆发，乃原始生杀之机。”杨戬自问对雷法也算有些心得，肉身还在时，种种雷则道术施展起来也算得心应手，然而当他尝试以死灭神力代替自身法力施展雷法时，却发现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施展。

按照杨戬的猜测雷法应该是神念的牵引、法力的运转共同影响下雷则编织形成的产物，毁灭道则按照相同的轨迹编织应当也能施展对应术法才对。

但事实并非如此，毁灭道则和雷则的区别还是因为三千道则的影响？混沌中仅有道则存在，根本施展不出任何术法，就算成功施展也会在瞬间被回溯成道则、复归虚无。

“要回三界中再次尝试一遍。”尽管在混沌中游荡了许久，杨戬完全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距离三界有多遥远，但杨戬根本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三界。

尽管三界天地比起浩瀚无垠的混沌之海并不算大，甚至还能有渺小来形容，但天地中三千道则泾渭分明，纵使彼此互有影响，也绝不会像混沌中这般彻底交融在一起，在道则不显、一切归于虚无的混沌中是那么的明显，简直就像和尚头上的几根毛发一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都不用可以刻意去感知，只要顺着毁灭道则越来越明显的方向就能找到三界，唯有在三界中，道则才会显现，而毁灭亦是三千道则之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杨戬的神念驱使着毁灭权柄再度来到天地的边缘，一道看不到却能感知到的波纹将混沌与天地隔开，毁灭道则于此处显得异常的活跃，似乎仍在将三千道则分离，不让天地复归混沌。

“盘古虽死，毁灭永存。”杨戬心知这道波纹正是混沌初开时盘古尊者凝聚于开天斧刃劈砍出去的毁灭道则，即便时间也无法磨灭一丝痕迹。

玉帝以为盘古尊者的执念在驱使毁灭权柄侵蚀天地根基，然而盘古尊者的执念却是想收回自己的力量，没有了毁灭道则将三千道则分离，无需他亲自动手，三界中的一切都会被回溯成道则的形态。

感知到那股与自己同源的力量，杨戬不由再次感叹盘古尊者的强横，纵使同为掌控了毁灭权柄的古神，杨戬依旧无法想象这是何等强横的力量。

到底是混沌中孕育的神只，不像他，连如何孕育出自己的形体都做不到，更别说分离三千道则，创造天地。

然而如盘古尊者那般强横的强者，终究也化作了尘土，盘古尊者的一生再度浮现杨戬的感知中，于混沌中诞生，最终又重归于混沌，连执念都彻底消散，只余下零星传说依旧流传在三界。

这位混沌中诞生的神灵怀着创造的念头开辟三界，却又在无数年后因为对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太过绝望而产生灭世的念头。

在这个过程中，盘古尊者依旧还是那个强横的神只，但又不同于混沌初开时的那个盘古尊者，他的初衷依旧是创造出美好的生命，但行为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不止是盘古尊者，原身的三千年经历再加上自己在时间节点中的见闻，杨戬见到太多太多的生命在时间长河的流逝下发生改变，逐渐变成另一幅模样，一个与原本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模样。

既然万物皆由道则编织、生灵也不例外，那在改变前后编织他的道则轨迹相同吗？若是相同，为何会有这些转变？若是不同，又是哪里的区别？

又或是时间乃至其他道则的影响？但如果与其他道则有关，为何有的人改变了而有的人却能不忘初心、始终如一？

“意志？”杨戬很清楚生灵的意志才是他们是否转变的关键，这就好比原身，换做是杨戬经历原身的一切，他可能仍会不顾一切救出自己的母亲，但绝对无法在杨莲对自己心怀杀意后依旧将其视作最重要的幼妹，并甘愿为她牺牲自己的一切，无怨无悔。

这是个人信念、意志的区别，也是人的区别，生命之所以特殊就是因为他的意志是独一无二，杨戬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以为都陷入一个误区，企图以自己的眼界去理解道则、意志，生命和死物之间的联系。

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强行参悟，境界到了，懂得自然会懂，不懂的想得再多也无法理解，杨戬不由想起他在聊天群中讲解练气决的情况，张三丰若有所思、苏晓晓枯燥乏味、喵喵呼呼大睡。

这就好比皇帝的金锄头，没有到那个境界只能依托自己目前的状况去猜测去设想。然而他只需要去理解那些能够理解的，自身的眼界就会不断提高，最终理解那些原本不能理解的事物。

“生命由道则编织而成，但生命的意志却并非如此，更像是一种衍生，道则编织生命的形体，生命的自我诞生出意志。”这便是道则与生命、死物的联系，也是意志的特殊性。

意志并非有道则编织，而是生命衍生出来的自我，道则编织生命，生命在不断蜕变的过程中诞生了自己的意志，木石死物在蜕变成生命的过程中也并非是先诞生出意志才蜕变成真实的生命，而是已经蜕变成什么后才能诞生出意志。

困扰杨戬许久的难题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他根本无需纠结为何自己的神念依托于毁灭道则上，毁灭道则却没有孕育出他的形体，因为只有生命才能诞生出意志，一直以来杨戬都弄反了因果，能有领悟才是奇了怪。

杨戬再度回到三界原本是想在三千道则分离的天地中洞察毁灭道则与雷则的区别，然而没想到还未到达三界，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