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这是半张纸条。从纸张的大小和纸条下端的痕迹来看，明显是一张A4纸被撕掉了一般。几个人现在看着的，是这张纸的上半部分。

而且纸条上有着明显的揉搓的痕迹，看得出来，它曾经被团成一个纸球。

李子懿盯着纸条专注地看了一会儿。

“看出来了吗？”一旁的段颖问。

李子懿摇摇头：“没有。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应该是一个人发现了什么事，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你怎么看出来的？”刘笑笑惊讶地问。

和一般的“医生体”不同，这张纸条上两个人写的字尤其潦草。他看了好几遍，一个字都没认出来。

李子懿指了指纸条上的某个字：“这个字在句子的末尾出现了好几次。而且有一次后面还有一个问号，所以它应该是表示疑问的‘吗’。从它交替出现的规律来看，应该是一个人在提问，另一个人在回答。”

李子懿的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可惜不知道纸条上写的内容是什么，这应该是一条很重要的破案线索。”段颖有些惋惜地说。

陆秋暝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除了写的内容，这种交流形式本身就是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用纸条来进行交流而不是面对面地说？”

“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法见面？所以只能通过传递纸条的方式来交流。”段颖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子懿推了推眼镜：“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见面的时候不能说纸条上的内容，所以只能用这种背着别人的方式来交流。”

“带好纸条，我们先离开这里。”陆秋暝说道。

不过，已经晚了。

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个男医生这时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男医生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问道。

“我们......”

陆秋暝正要回答，男医生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出右手抓向他的脖子。

“你们先撤！”段颖上前一步，挥起左臂隔开医生的右手，同时抬起右脚给了对方一记侧踢。

段颖的右脚狠狠地踢在了医生的腹部。不过在承受了她的全力一击后，医生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不仅没有后退，脸上也没有出现痛苦的表情。

“嗯？！”段颖一愣，这种情况在她以往的实战经验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医生被踢中后顺势抓住她的小腿，向一边甩了过去。

“砰”！

医生的力道出奇的大，看似平平的无奇的一下，就将段颖摔到了一边。接着，他扑向了前面的陆秋暝。

不过段颖作为警校的格斗教官，实战水平也并不弱。她刚一倒地就站了起来，操起手边的一把椅子扔向了医生。

让她意外的事情再次出现了，医生虽然听到了脑后的风声，却并没有躲闪，而是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

一声闷响，椅子重重地砸在医生的后脑上，落到了地面。

在段颖、陆秋暝、李子懿、刘笑笑疑惑的目光中，医生只是动作停滞了几秒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拦住他，你们几个快跑！”在椅子落地的同时，段颖从墙边冲了过来。

经过两个回合的交手后，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这个医生是人吗？

医生面对段颖的攻击毫不防御，任由对方的右拳打在自己头上。不过段颖这一击只是虚晃一枪，她攻击的重点是男人的胸部。

高高跃起的段颖借着下落的重力，右脚狠狠地踏在了医生的胸口。

一两秒后，医生依然纹丝不动，段颖却因为撞击的反作用力被弹了出去。

她连续的攻击吸引了医生的注意力。医生将视线从陆秋暝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冷笑一声，扑了上来。

段颖的目光快速从身边扫过，不过这间诊室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作武器的东西。

眼见医生只是向前跨了两步就已经到了自己身前，段颖快速向一旁跃去。对方对物理攻击几乎完全免疫的特点决定了她不可能选择正面的硬碰硬。

段颖刚刚闪开，医生就在空中变向，再次扑了过来。刚落地的段颖无法再次起跳，只能准备硬抗下对方的一击。

就在这时，挂在门上的那件白大褂突然飞向了医生。

“嗬”！医生看着眼前的白大褂，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吼声，转身向门外跑去。

白大褂并未追赶，而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同样飞出门外，向与医生相反的方向飞去。

“段小姐，你没事吧？”

陆秋暝、李子懿、刘笑笑来到段颖身边，关心地看着她。

“没事。但是——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也太抗揍了！”段颖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背。刚才被甩出去的那一下，给她撞得不轻。

“那个白大褂刚才怎么......”

刘笑笑的话还没说完，白大褂又飞了回来。

在众人的视线里，它在门口停留了两三秒后，再次飞入楼道里。

“追上它！”

陆秋暝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跟着白大褂跑了出去。刘笑笑、段颖、李子懿紧随其后。

白大褂如同有生命一般地在楼道里穿行着。它始终与众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让陆秋暝等人追不上它，由始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或者说，这件白大褂似乎是有意在为他们引路。

来到楼道的尽头后，白大褂向旁边一转，飞进了楼梯间。

“跟上。至少到目前为止，它还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有恶意。”李子懿说道。

几分钟后，白大褂通过楼梯来到了一楼。

出了楼梯间，它带领几个人穿过大厅医院大厅，来到了医院的院子里。

在所有人都出了住院部的大楼后，白大褂放下一转，飞速地回到了大楼里。

陆秋暝等人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白大褂，和面前这栋住院部大楼，脸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的目的似乎是要让我们离开这栋楼。”陆秋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