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过后，一阵箫声在宋词义的耳边响起。

这阵箫声听起来很虚幻，像是他面前的那个女子发出的，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声音听起来很空灵，可是宋词义的脑海中却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很多人的哀鸣声。这些声音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哀叹。它们层层叠叠地响起，让宋词义的意识也随之变得模糊、迷离。

同时，在他的视线里，饭店里阴影和从门外透进来的血色月光也变淡了。不远处的眼镜依然反射着月光，只是血色之中，多了一抹淡淡的银色。

“老宋，快去啊！”

突然响起的箫声让傅钱觉得自己身心备受摧残，不仅无法站立，而且大脑也完全被这些凭空出现的悲吟声占据了。昏暗的光线下，他没看清宋词义的动作，所以不知道这个声音是宋词义弄出来的。

恍惚间，他甚至出现了幻觉。血色月光和整洁的饭店不见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凌乱、破败的饭店大堂。残破的桌椅凌乱摆放，墙壁上还写着大大的“拆”字。

“老宋！老宋！”

持续的呼唤声中，意识模糊的宋词义渐渐地从他沉浸其中的那些虚幻声音中醒了过来。在他的视野中，那副眼镜就在面前几米外的一张桌子上。

“宋某......宋某来了！如我一出，谁与争锋！”

宋词义用尽全力，向那张桌子扑了过去。

那个高挑女子的身影在维持了一段时间后，消失了。血色月光再次笼罩了饭店。

而宋词义也在这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那道期盼已久的刺眼的白光。

……

“你们说怎么办？”

郑银华放下手机，点了一支烟。

李旭和石琳冰对视一眼后，没有说话。

此刻，三人正坐在一间饭店的包间里。和之前一样，他们比第七编辑组其他的成员来的要早一些，以便能够利用这段时间讨论问题。

“华姐觉得呢？”李旭看了一眼郑银华无意中带来的那副扑克，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郑银华拢了一下金色长发，右手在空中用力一挥：“不能留。”

“冰冰的意见呢？”李旭转向了一旁的石琳冰。

郑银华轻敲了一下桌子，挺了挺胸：“那个，冰冰只是因为刚才一起给孙哥扫墓才跟过来的，还不能算是领导团体的成员吧？”

石琳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我觉得华姐说的有道理......嗯......但是毕竟在故事里自保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于唐春雪的问题。虽然手机APP上的故事中没有明确说唐春雪有意利用新人来为自己的逃跑拖延时间，但是她见死不救以及后来没有去主动帮助傅钱、宋词义却是很明显的。

石琳冰话音刚落，郑银华就接着说道：

“这种人不能留。且不说孙哥当时就说过，如果我们不能回来让徐楠、陆秋暝杀掉她，而且她现在是个很危险的因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这次她是针对新人，你知道她下次会针对谁？段颖、徐柠？徐楠、陆秋暝？还是音音、宋先生？甚至是还是你和我？”

这次，石琳冰沉默了。不得不说，郑银华的最后一句话很有说服力。

“可是......唐春雪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还希望能够从她那里获得一些第十三编辑组的情报。”

石琳冰并不反对杀唐春雪，她反对的是杀死本组成员这件事情本身。

“两害相权取其轻。华姐说得对，我们不能留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身边。她的行为我们无法预测。不过，不能现在杀掉。”

“嗯？”郑银华听完李旭的最后一句话一愣。

“因为......人心不能散。”

郑银华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石琳冰本来想问什么，但似乎自己很快想到了答案，也没有开口。

这是李旭的真实想法。以他目前刚担任第七编辑组组长的资历，并不适合做这件事。除了郑银华、石琳冰外，只有傅钱、徐楠以及他帮助过的陆蔚音、宋词义等人是拥护他的。其他人可能更多采取的一种中立甚至观望的态度。在这个时候杀掉唐春雪，只会让别人产生质疑。

安静了一会儿后，李旭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有人发来微信。

李旭拿起手机看了看，笑了一下：“是唐春雪。她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我们。”

“让她来。”郑银华用力将烟蒂按进了烟灰缸。

……

站在门口，唐春雪将硬币抛起，确认了朝上的是代表安全的面值一面后，她敲门走了进去。

“华姐和石小姐也在啊......”

看到郑银华和石琳冰，唐春雪有些意外。不过想想，这似乎也很正常。

“那个......我最近听说了一些消息，想告诉你。”唐春雪看着李旭说道。

“你就在这儿说吧，没有外人。”郑银华的左手夹着烟，右手把玩着一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一个精致的帆船模型。

唐春雪的目光依次从郑银华、李旭、石琳冰的脸上扫过。明显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开口了：“我从第十三编辑组那里获知了一个消息。现在第六编辑组正在现实中抢夺诅咒之物。已经有一些编辑组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第六编辑组......”

李旭重复了一遍。他对第六编辑组的了解很少，只是在《迷失》中见到了这一组的何涛和张颐。其中何涛还死在了那一则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