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补课

星期六是罗素授课的日子，虽然伊林公学还没有正式开学，但罗素的小班授课已经开始了。

这一天，林恩穿上了自己的黑色学徒礼服，早早地来到了罗素的别墅。

进入别墅大厅，林恩却意外地看到了三个孩子。

他们小的五六岁，大的七八岁，一个个用稚嫩的小手拿着铅笔，趴在桌上写写画画。

“哈，林恩啊，你来得真早。”

罗素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在他旁边的热水壶就自己浮起来，给林恩冲了一杯咖啡。

论念力驱物，数学家绝对是专业的，罗素这么多年生活都没有请佣人，只有一个老管家跟着，平时罗素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

这还真是个方便的能力。

林恩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抱歉老师，我也不知道授课开始的具体时间，为了避免迟到就来得早了些，可能有些打扰了。”

“没事，我也就是闲着教教孩子们基础数学，这些孩子，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罗素别墅的这三个孩子，都是他的重孙。

很多学者一心投入学术研究当中，亲情都有些淡漠了，而且学者寿命悠长，有时候连儿子都去世了，他们很多人对子孙不怎么看重。

但罗素不在此列，他是一个非常顾及亲情的人，即便是手上有数学课题的时候，他也会抽空指导这几个孩子，他甚至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放松自己的心神。

“小瑞比，你怎么又不会做这种题了，祖爷爷前天不是还教过你了。”面对自己的小重孙，罗素显得非常耐心。

林恩看到，眼前的这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道四则运算的题目，那表情就像是便秘了一个星期的人，在厕所里思考人生一样。

而在他旁边，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女孩，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她做加减法还行，可是每到乘法与除法的时候，小萝莉就秀眉紧蹙，时不时的揪一揪自己的小耳朵，就这么一会儿，她耳朵都揪红了。

她一会儿咬铅笔，一会儿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甚至有时候还掰掰手指。

而她算的题目，只是58×9而已。

这么难算吗？

足足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小萝莉才勉强把答案写下来了。

林恩心中好笑，果然就算是大数学家的重孙，也有可能是学渣呀。

不过让林恩没想到的是，罗素看了小萝莉写的答案，似乎非常满意。

他爱怜地摸了摸小萝莉的脑袋，说道：“菲奥娜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哦。”

这老头，还真是和蔼。

又或者……他真的觉得不错？

林恩发现，被罗素夸奖之后，菲奥娜有点得意，她非常兴奋地开始计算下一道题了。

又是一道乘法题，两位数乘一位数。

菲奥娜又开始了抓耳挠腮的计算。

至于瑞比，他看到菲奥娜被夸奖之后，眼神明显有些羡慕，似乎菲奥娜真的是这几个孩子当中的小学霸一样。

林恩看了几眼孩子们做的卷子，果然菲奥娜做得最好。

虽然小姑娘算得慢，但她都算对了。

我好像……忽视了什么啊……

林恩联想到了前世在地球上看到的几条新闻。

英国教育部长被记者提问“11乘以12等于多少？”，教育部长拒绝回答。

英国首相卡梅伦，在伦敦北部恩菲尔德一所学校演讲时，被记者提问：“9乘以8是多少？”毕业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卡梅伦先生坦言：“为了避免在电视机前答错，还是不说了。”

这些新闻并非谣言，而是有视频为证的。

许多外国人算数能力真的一塌糊涂。

当手头上没有计算器的时候，他们只能用拆分法、画线法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方法来计算乘法。

其速度慢得像蜗牛一样。

这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国外没有“小九九”的问题。

其实，国外并非没有乘法表，9×9，乃至12×12的乘法表很容易找到，它们被印在课本上，鼠标垫上，练习册上等等。

但他们没有乘法口诀。

甚至在某些国家，他们的语言里根本没有“口诀”这个单词。

面对一张枯燥的数表，背下它的难度可想而知。

于是懒散的外国人们，如果不是专职研究数学的，就干脆不背乘法表了。

林恩回想菲奥娜计算58乘以9的方法，应该是两个58相加，得出来的116再加116，如此重复三次之后，再加上58。

很显然，罗兰公国的小孩子们，并不会背“小九九”。

一张枯燥的乘法表，对一年级小学生来说，全部记下它太难了。

如果自己动手，编一个“九九乘法口诀”，投稿在杂志上呢？

这一点也不会超出自己的学术能力。

而按照伊林公学的规定，如果能被杂志收录，而且对学术有积极意义的话，便可以得到贡献点奖励。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补课

那就可以用贡献点购买材料，调配黄金分割的奥义魔药了。

林恩正在心中筹划的时候，风琴到了。

接下来是罗素的第三个学生——一个名叫费克铎的少年。

费克铎的穿着非常讲究，不提他那身做工惊喜的礼服，光是他领口的领巾，就绣着金丝，这种纯手工拉直，再绣上去的金丝领巾非常昂贵，没有十个金罗兰下不来。

也就是说，这条领巾差不多等于林恩一身了。

显然，费克铎是大贵族出身。

他的气质也非常符合高等贵族，一副彬彬有礼，但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配合他英俊的容貌，一看就是那种非常讨女孩子喜欢的冷酷男神。

费克铎还不知道罗素又收了一个学生，看到林恩在，他愣了一下，但也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现在星期六在罗素这里上课的外院学生，只有他们三个。

还有一个学生，已经成为正式的学者，很多时候不在伊林公学，而是外出执行任务。

罗素开始授课。

他针对每个人分别教学，讲述的是矢量，也就是林恩高中时学习的向量。

但实际上，高中的向量只是非常浅显的一点点内容，林恩对矢量的了解，也仅限于矢量相乘、求模之类。

林恩的大学，没有再学习矢量了。

而矢量只是最简单的一阶张量罢了，后面还有二阶张量，三阶张量等等。

这些都是物理学中非常重要的工具。

而恰好林恩在矢量方面，完全是个小白。

罗素教的东西不算高深，但正好弥补了林恩的此项空白。

其实不管在地球，还是这个世界，数学的发展，都是远远领先于物理、化学和生物的。

在地球上，先牛顿时代的物理学甚至都还没搞明白物理到底要研究什么的时候，数学就已经达到了普通大学生都看不懂的高度了。

抛开中世纪不谈，就算古希腊的数学，也已经非常难懂，一个《几何原本》，就已经超过了初高中几何的全部内容了。

这一下午，林恩过得很充实。

林恩的学习速度，让罗素感到惊讶，他愈发觉得收林恩当学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林恩，伱学得很不错。按照这么下去，再过些日子，我就可以把学者奥义‘矢量之箭’传授给你了，到时候我会帮你配置奥义魔药。”

奥义魔药？

听到这个词语，林恩眼睛微微一亮，他现在对奥义魔药非常感兴趣。

“老师，每个学者奥义，对应的奥义魔药都不相同吗？”

“并不是。”罗素摇了摇头，“所有的数学奥义，完全可以只用一种奥义魔药。比如我用的奥义魔药名叫‘灰烬’。

我可以用‘灰烬’来铭刻任何一个数学奥义。

只是效果未必都好罢了。

数学的魔药有很多种，比如现在伊林公学数学学院的院长葛立恒，他用的魔药名叫‘星沙’。皇家学会数学会长阿列夫，他用的魔药名叫‘无穷’。

魔药有很多等级，一般来说，用越是高等级的魔药来铭刻数学奥义，效果就会越好。

‘灰烬’的品级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比起‘无穷’，还是要差一些的。

不过……”

罗素说到这里哈哈一笑：“我并不知道‘无穷’的配方，那个老头子对自己的配方捂得很紧，让他拿来换贡献点是不可能的。”

“那老师，配置一份‘灰烬’，大概要多少钱？或者贡献点？”

“市场价格是浮动的，一般需要20个金罗兰吧，一次铭刻可能还不够，要铭刻三次，也就是60金罗兰。”

只用20金罗兰就行了么……

林恩记得，雷哲书中记载的魔药，需要许多来自阴影世界的特殊材料，这些材料想全部用金罗兰买，可没那么容易。

如果雷哲这份魔药的品质不高的话，那就毫无意义了。

也就是说，雷哲魔药的品质，应该远超“灰烬”、“星沙”，甚至远超“无穷”。

雷哲到底是什么人？

林恩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他的后人居然沦落成为一个普通的商人家庭。

而且看安琪儿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她难道是雷哲的后人吗？

真的……很不可思议啊。

“老师，我闲暇之余能来您的别墅，是否可以跟您一起补习一下菲奥娜他们的数学呢？我以前在摩尔镇的时候，辅导过一个小姑娘课业，也许……有些心得。”

在临走的时候，林恩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至于后半句则完全是掩饰，为了避免自己的请求过于唐突。

罗素意外的看了林恩一眼。

至于费克铎，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鄙夷之色，到底是乡下贵族，这殷勤献得也太明显了。

作为一个高等贵族，作为一个体面的绅士，费克铎的高傲绝对不容许他去做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

他料想林恩初到罗素这里，想通过献殷勤的方式讨好罗素，能多学点东西。

但罗素是个正直的长者，他从来不看重这些，真正能打动他的，只有学生的才能。

林恩这注定是徒劳的努力。

说什么“辅导过一个小姑娘课业，有些心得”什么的，更是开玩笑的话语，论教学，谁能比得过当了一辈子导师的罗素？

“老师，那我先走了。”费克铎跟罗素告别。

至于风琴，她没心没肺的，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林恩这是好心而已。

“这个……你学习也很忙吧？虽然伊林公学的日常任务里面，也有教导低等学徒的，但菲奥娜他们可都不在此列，你教他们也没有学术贡献点奖励的。”

罗素本想婉拒，一来他不想耽搁林恩时间，二来他也不认为林恩能交得多好。

但林恩坚持道：“没关系，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星期，我现在没什么学习任务，我就教这一个星期，开学就正式上学了。”

“那……好吧。”话已经说到这里，罗素只能答应了，每个人的教学方法都不相同，菲奥娜是个好学的孩子，而且也聪明，接触其它教学方法应该对她有好处，至于瑞比，他已经没有下降空间了，就算乱教也教不坏的。

……

从罗素那里回来，林恩开始思考，编写“九九乘法口诀”的可能性。

要编一个“九九乘法口诀”，可不能直接把汉语版的翻译了就算完事。

国外没有乘法口诀不是因为他们想不到，而是因为语言的特性，致使他们很难做到。

要知道，汉语是世界上主流语言中，信息熵最高的语言之一。

通俗的说，就是汉语的效率很高，表达同样的一段意思，汉语需要的音节更少。

所以，以汉语为母语的华夏人，乍一听英语、日语、意大利语等等，总觉得他们说话像机关枪一样，语速很快。

甚至黑人说英语，都能听出rap的效果来。

拿乘法口诀来说，汉语可以做到四到五个字一句口诀，一秒多点就说完了。

可用英语的话，想背一句“六六三十六”，那就相当拗口了。

加上汉语有一个天生的优势，那就是每一个字的发音时长几乎相等，所以背起乘法口诀来，每一句长短差不多，节奏感很强。

林恩要编写乘法口诀，也要按照这个标准来。

“学姐，我想了解一下荆棘花王国的杂志资料，你有吗？”

在回去的路上，林恩问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