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帝辛闻声，茫然无措看着杨戬，有些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以为，八九玄功变化的形象，便是形神兼备，可现在听杨戬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这样，而是徒具其型罢了，反倒是他所修炼的这三九小玄功，做到了真正的形神兼备，所衍化出的对象，不仅拥有着完全相似的面容，更拥有着对方所具备的神通。

难不成，三九二十七的小玄功，竟然大过八九七十二的大玄功？！

“还好，你所变化出的，不是此刻全盛期的我，而是炼虚合道境的我！”

而在这时，杨戬动用眉心竖眼，盯着帝辛看了又看后，微微松了口气，缓缓道。

刚刚帝辛变化出的他，竟是展露出了眉心竖眼的威能，这让他很有些担心，帝辛变化出来的，便是此时此刻的自己，但现在仔细感知，便发现帝辛所变化的自己，虽然如出一辙，但不过是修为与帝辛相仿时的自己。

否则的话，若是区区一个炼虚合道境，竟是能够显露出大罗金仙威能，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即便如此，就他所感，帝辛此法也属实是足够逆天了，若是他变幻出六圣年轻时的模样，或者是鸿钧道祖年轻时的模样，同境之中，谁堪一战，怕都是要乖乖束手就擒。

“杨戬，既然你现身了，也与我们交谈了，那你应该是想清楚了，西岐，朝歌，你选择哪一边？”

而就在这时，帝辛身形微微一晃，回归自己的本体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杨戬，道。

杨戬，阐教三代弟子之中的第一人，如果极致发挥的话，与阐教二代弟子并无任何区别，甚至比起一些阐教二代弟子，更是强出一筹！

如果能够得到这样一员大将的话，绝对可以如虎添翼，让自己这一方的实力更上层楼，无论是赢得封神之战也好，还是之后昌隆人道也罢，都能够更上层楼。

“我所见，可为真？”

杨戬沉默良久后，看着帝辛，一字一顿，缓缓道。

玄凤军中所见的这一切， 的确是让他的那颗心产生了一些动摇，觉得大商一方，竟是比西岐更为适合自己。

至少，在这里，自己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间皆苦，自己所看到的，也不是一堆木头，而是一群有着昂扬精神的人。

而这里的一切，与他而言，也都是陌生和全新的，是过去所从来没有见过的，更是人族的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至少有一点儿，他已经确认，他不会再回西岐。

天命所钟？那就去他的天命！

大势所趋？那就去他的大势！

阐教所望！那就去他的阐教！

我杨戬的路，我杨戬要做什么，别人说了都不算，我自己说了才算！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帝辛轻笑点头，继而，道：“当然，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的话，可以选择自己去朝歌城，去大商之地走走看看，如果，你所见与今日在此地所见不同，那么，哪怕是你继续站在西岐一方，与我为敌，我也不绝无怨言。”

“那我便去看看！不过，你就不怕即便我所见非虚，也不再回来吗？以公明师叔的能力，是能将我镇压在此地的！”

杨戬沉默少许后，沉然一句，紧跟着，看向帝辛，略带着一些玩味，道。

“哈哈哈，我对自己有信心！当然，若是你决定不回来的话，那也算不得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帝辛哈哈大笑，爽朗且诚挚的看着杨戬，一字一顿，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杨戬喃喃，盯着帝辛看了良久后，缓缓道：“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若我这一路所见，当真与你所言一般的话，那么，我回来之后，凭这一句话，便与你满饮三杯！”

“哈哈哈，一言为定！”

帝辛爽朗大笑，道。

“唳！”

杨戬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见帝辛都这般说了，便也再不发一言，身形一晃，便化作一只苍鹰，从玄凤军中升腾而起，直冲西岐阵营而去。

“就这么放他走了？帝辛老弟，你就不担心，这小子回过头来，就把咱们这边的底细给卖了？”

赵公明忧心忡忡，看着帝辛，缓缓道。

杨戬，毕竟是阐教三代弟子，而阐教，也摆明了是要铁了心站在西岐那边，放杨戬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放心，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帝辛闻言轻笑一声，看着赵公明，缓缓道；“公明老哥，你觉得如杨戬这般连天宫都能闹一闹的人，他便真的甘于自己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全无半分自由吗？”

赵公明闻言，立刻沉默下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当初杨戬大闹天宫，截教的这些仙人，哪个不拍手，夸赞两声，说阐教出了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可没成想，从那之后，杨戬却是沉寂了下来，消息越来越少，他们便以为，阐教出个异类，是昙花一现。

可现在想来，杨戬沉寂了那么久，如何能不爆发一次？

一个能闹天宫的人，为什么，要遵从阐教的约束？

“现在的他，并非是真正的杨戬！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将他心中真正的杨戬激发出来！等到那时，阐教所有人，一定会大惊失色的！”

帝辛轻笑，紧跟着，目光向着一旁正抱着碗猪肉炖白菜，吃得香甜的傩吒看了眼。

傩吒如此，杨戬又何尝不是如此？！

既然他们心中有着人性，那么，他就不允许这些人被阐教被西岐所利用。

既然要做那遁去的一，那就做得彻底一些。

而就在这时，杨戬所化的白鹤，已然出现在了西岐军的辕门处，待到杨戬显露本体，周遭那些西岐军立刻大惊失色。

人死岂能复生？

他们亲眼看到杨戬被花狐貂吞进了肚子里，可现在，怎么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哈哈哈，子牙师弟，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杨戬是不是回来了？”

而在这时，玉鼎真人已是带着姜子牙和姬发迎了出来，笑吟吟道。

“人死也能复生，玉鼎师兄，杨戬师侄，你们师徒二人，果真不俗！”姜子牙闻声，赞叹两句，紧跟着，目光迫切的看着杨戬，道：“杨戬师侄，不知道那玄凤军中虚实如何？你可看到了吗？”

姬发闻声，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杨戬。

只是，他们话语落下，杨戬却如未曾听闻一般，连理会都不曾理会半句，只是向玉鼎真人一抱拳，道：“师尊，我心有所感，要周游天下一番，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时间过后，便折返回来。”

周游天下？！

姜子牙听到此语，神色不由得一怔，迷惘看着杨戬，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但紧跟着，他心中便生出阵阵不安之感。

如今他已将杨戬视作了第一号干将，倘若杨戬离开的话，那谁来支撑西岐？！

“杨戬师侄，就不能延后几日吗？你来西岐参战，这可是师尊的安排，你现在便离开，莫不是要违背师尊的钧令？”

姜子牙眉头皱了皱后，当即便搬出了元始天尊，来压一压杨戬，要他就范，乖乖留在西岐，不至于离开。

“姜师叔，你是在拿师祖压我吗？”

帝辛闻言，皱眉看着姜子牙，一字一顿，沉声开口，大罗金仙境威压尽皆绽放。

姜子牙闻声，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我杨戬的事情，自由我杨戬自己做主！我杨戬的路，自由我自己选择，与你何干！”杨戬漠然望着脸色苍白的姜子牙，冷然道：“既然你没拦住我的本事，那就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