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兄弟！

也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帝辛听着荒穹这话，心中也是喟然长叹，心绪复杂到了极致。

是啊，他何尝不希望荒穹是洪荒纪元生灵，这样的话，就能如他和赵公明一样，兄弟并肩，与时光之主而战，无论生与死，兄弟伙并肩上，纵然真的实力不敌，一命呜呼，也没什么遗憾的。

可偏偏，他们不属于同一个的纪元，担负着拯救各自纪元生灵的责任。

所以，他们是兄弟，也是不死不休仇敌！

这一切，无法两全其美，至少，现在的他们做不到。

“我会想办法，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解决劫火的办法，让混沌海中的延康纪元生灵，还有诸多古纪元生灵，能够摆脱劫火的困扰，看他们是否也能在这片纪元天地中活下来！”

帝辛沉默良久后，望着荒穹，一字一顿沉声道。

“好！我期待着那一天！希望你我兄弟还有并肩作战的时刻！”荒穹用力点头，举起酒坛，和帝辛碰坛，饮了一坛酒后，目光复杂的坦然道：“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敌人！倘若拥有入侵洪荒纪元的机会，我不会放过，会带领他们进入！”

“如果有那么一刻，我也会率领洪荒纪元生灵反抗，与你们抗争！”帝辛一饮而尽后，眸光明亮，同样坦然道。

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纪元而战！

这一切，没有对与错之分。

“好了，不扯这些鸟淡了，喝酒！”

荒穹哈哈笑了两声后，大手一摆，拎起酒坛子，向帝辛举起。

帝辛也没有再说什么，同样举起了酒坛子，与荒穹碰坛，两人畅谈当年的趣事，聊各自在道法上的见解，谈论有关道主境界的心得体会，甚至，各自展露出了道树，让对方观看。

这一刻的他们，确实亲如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你这道芽很特殊，我从未见过以纪元之种培育出的道树，竟会是这种模样。”荒穹望着帝辛皇道道域天地中的那株道树，很有些讶异，仔细审视良久后，道：“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你的道域天地还不够圆满，许多道也未走到极境，虽然诞育出了道树，可是大道养分不足，所以发育的有些畸形，等到你的道域天地及诸多大道圆满后，或许会有所改变！”

“荒兄言之有理！”帝辛闻言，立刻眼睛一亮，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认可荒穹的这种说法，他的道域天地如今的确还不够完整，除非击杀了无天老祖和元始天尊，完全掌控洪荒纪元天地，皇道道域天地才算是完全圆满；而且他所修的道，也的确是参差不齐，有的强，有的弱。

譬如三九小玄功、大他心通术、小盗窃术等道，已是趋近于圆满，登临了极限；可是，像谢谢参与、大战斗术、大命运术、大时光术等道，还不够圆满，存在缺憾。

在这样的情况下，支撑起道树，的确是有些艰难。

“这是我的道树，其中的每一枚道果，都是已经我已经圆满的大道，那些道花之中蕴藏的，也是几近圆满之道，你可以进行参悟。”而在这时，荒穹没有藏私，撑开了道域天地，将自身的道树展示在帝辛面前，让他进行参悟。

“多谢荒兄！”帝辛抱拳道了声谢，没有推辞什么，也没有担心什么，坦然进入了荒穹的道域天地，走到了道树之前，如痴如醉的仔细参详道果中蕴藏的已经成熟之大道，以及道花内的未圆满大道。

同样的，荒穹也没有阻拦帝辛什么，反倒是从旁指点，为帝辛答疑解惑。

“道友，兄弟，知己，人生能有如此一人，何其难得，可惜，却偏偏又是敌人……”

天地壁垒缺口处，伏羲人皇看着这一幕，喟叹感慨连连。

神农氏、燧人氏和黄帝也是满脸的感慨，神情复杂。

帝辛和荒穹之间的这份友情，的确是令人动容，该是对对方何其之信任，才会任由对方参详自身的道树、道花及道果，又才会心无芥蒂的主动走入对方的皇道道域天地之中。

唯有真正的道友，真正的兄弟，才能做到这样的毫无藏私。

倘若他们是兄弟的话，定然可以做到所谓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可偏偏，他们却不止是兄弟，却因为各自承担着所属纪元时代的重任，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便是数日过去。

这几日历，荒穹的道树、道花、道果，已是被帝辛研究的差不多透彻，虽然有些大道还未臻至圆满，但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收获良多。不止是帝辛，荒穹在与帝辛的探讨中，大道同样获得了不少的提升，实力有所精进。

但大道虽然繁多，大道感悟的心得体会也不在少数，可终归并非无穷无尽，总有竟时。

而当感悟结束，两人相顾无言，哑然失笑时，他们心中却都变得沉甸甸的。

因为他们知道，从此刻开始，他们的兄弟情分就要暂且放到一旁，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仇敌厮杀。

“最后一坛酒，喝了吧！”

荒穹叹了口气后，举起了最后一坛酒，递到了帝辛面前。

帝辛举起酒坛，和荒穹的酒坛碰了一下后，仰头灌下。

“好了，你离开吧，你我的兄弟之情，今日而绝！从今之后，你我再见，便是生死仇敌！”荒穹喝完了最后一滴酒后，手一甩，将酒坛摔成碎片，然后凝视帝辛双眼，沉然道。

“我会竭尽所能，希望你我兄弟还有携手并肩作战的那一刻！”帝辛同样甩出了手中酒坛，任它被混沌潮汐拍成粉碎后，没有再和荒穹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知道，没有必要去说服荒穹，他也说服不了，因为荒穹和他一样，都背负着一个时代的重任。

这不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悲哀，而是时代的悲哀！

“若是有朝一日，你我兄弟在战场上相遇，如果有能力，那就给对方一个痛快，不要让他沉沦混沌海或者是其他之地！”

荒穹望着帝辛的背影，良久后，忽然高声呼喝道。

沉沦混沌海中活着，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亡，可重任在肩，他却不能死去。

“如你所愿！”

帝辛没有回头，大步而行，但话语声却远远飘向了混沌海。

今日之后，没有兄弟，只有仇敌！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