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王族，都是混沌生灵。

顾长风早已知晓。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认为即便同为混沌生灵，统治着世间的王族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傀儡而已。

而且每朝每代，都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诛戮混沌生灵，这也是实实在在的！

在朝廷治下的百姓，虽然算不上过得多好，但至少也有欣欣向荣之气。

同为混沌生灵，也许朝廷王族并非只为吞噬而生！

这也是为什么，在看到飘浮在血海之上的皇帝时，顾长风会忘记所以，一心想要救他。

他想要得到答案！

亦想要得到证明！

可是现在，看到帝辛的目光已然落下。

再听到帝辛所说的话，顾长风狠狠一颤。

看着血海之中飘浮着的一朝之主，顾长风瞳孔狂缩。

“前辈！你是不是弄错了？”

“吾皇怎么会是那最初被囚禁的混沌生灵？”

他的身子，如同石化了般一动不动。

从喉间传出的声音抖得厉害。

帝辛盯着那血海之中的人间帝王，倒也不急。

他的命运，早就有了结果。

迟一时，早一时，都改变不了什么。

他倒是更加好奇顾长风将会做出何等抉择。

是以，帝辛转过了头，朝着顾长风看了过去。

“我知道的一切，皆是从那对我施展幻术的混沌生灵处得知！”

“你决定，它骗得了我吗？”

没错，帝辛知道的关于这世界的一切秘密，并非是他有大推演术之有。

而尽是从那将他困于幻境中的混沌生灵处得知。

那混沌生灵，侵入帝辛大脑，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控制着帝辛的大脑，为帝辛制造着幻像。

同样的，帝辛也能直接从大脑处偷探那混沌生灵的信息。

他自困于幻境之中那么长的时间，也正是在做这件事。

还是那句话。

要解决掉混沌生灵容易，可要探知其中真相，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帝辛又微微一笑。

“再告诉你两件事！”

“第一，朝廷之所以会消灭混沌生灵，那是因为在这颗枯竭的道域生灵之中，资源是有限的！”

“或者直白点说，人的数量是有限的！”

“只有将有限的人，尽可能的集中给少部分的混沌生灵，才能尽可能让他们越快强大！”

“所谓的诛魔除邪，不过就是为了让这少部分混沌生灵吞食掉更多有潜力的人而已。”

“为了变得更强，即便是同胞，也只能成为垫脚石！”

听着帝辛这番话，顾长风的双眼疾瞪！

他微微摇头，还在低声呢喃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

可从他喉间的呢喃声，却已经极低极低了。

他不愿相信。

也不敢相信！

他这一生，在天地四野奔波不断，斩妖除魔。

可做的，却根本不是正义之举。

反倒是在为虎作伥？

信念，已然在顾长风心中渐渐崩塌！

这会儿，帝辛则接着淡淡开口。

“还有，在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你想请我回京，解决那京城闹妖之事！”

说到这里，帝辛原本平静如古井般的脸，陡然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再度将目光落到了那血海上的帝王身上。

眼神中充满肃杀。

“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妖变！”

“京城中所有失踪的人，尽是被劫掠到了皇宫，成了他的腹中之物！”

“我们在那虚假世界所见的消失者，也尽数成了他的食物！”

“那畸变为魔者，也全都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为的，就是能够更加方便的替他捕食人类！”

轰！

终于，话至此处，顾长风彻底忍不住了。

他只觉得脑中响起了一道霹雳。

神雷入脑，将他的意识轰得一片空白！

这时，帝辛依旧冷声开口。

“为了摆脱这残酷的世界，为了获取真正的自由。”

“所做的，却是玩弄整个世界！”

“顾长风，我不欲高高在上，做为一名审叛者。也如我此前所言一般，我也并没有资格对你的王进行审判！”

“但是，此类行为让我不爽！极其不爽！”

“所以，你的王，我杀定了！若你想阻止我，那我便只能将你一并抹杀！”

话音落下，帝辛抬手朝着那血海之中的帝王用力一指。

嘭！

血浪狂涛，突然之间狂飚入天。

一道巨大的手掌自那帝王之下的血海之内陡然伸出，并将那帝王死死握于掌中。

一名与帝辛一模一样的巨人，自血海之内出现。

那，正是帝辛自困于幻像之中放出的血神子。

“睁开双眼吧！”

“我已知道你境界如何！”

血神子抓着帝王，沉声怒喝。

同时，帝辛飞身上前，气势狂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