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那书的时间可是相当久远了。”苏朵儿听到这本书的名字的时候有点惊讶，想了想又问道：“在那里面可以修炼吗？”

“不可以，”东方雨明白苏朵儿的意思，摇摇头说道：“里面没有灵力，反而应该是要消耗灵力，但是灵力恢复的很快，而魂力增长的很快，我好像有点明白水德魂力生生不息的意思了。”

“是那个左手教你的？”

“是父亲。”东方雨抬头看了看母亲，说道：“左手跟我说，父亲肯定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整天以泪洗面的娘亲和我。左手说，因为爱，父亲才会离开，那他离开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他的爱永恒。然后，我就想明白了。”

苏朵儿看着东方雨稚嫩的脸上显露着看淡生死的神情，心里一阵酸痛，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搂在了怀里。

“你给娘亲讲讲那个左手好不好？”

“好啊！”东方雨看着母亲，点了点头。

当时东方雨悲伤过度昏过去之后，他虽然在昏迷之中，但是魂力却诡异的在不断的增长，或者说是在蜕变。正如苏朵儿在冲击修真境时候的领悟一样，其实大圆满并不是真正的圆满，那只是灵力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如果说初入境界，只能算是一个小水池，那么大圆满也不过是一片湖水，但是他们都是一池死水。

而最终的境界，是把死水变成活水，就是生生不息，寻找到生的意义。东方雨的昏迷，让魂力的增长变得无处可去，只能是不断的在增加，增加而不予梳理，面临的就是决堤，这种情况，很多人通过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就像把湖水面积扩大，大堤增高。

但是，东方雨不想，他想要看看湖底有什么，想要知道湖水怎么来的，所以当东方雨因为当时被苏朵儿抽走魂力之后，看到了湖底，又因为昏迷，感受到了魂力的由来。

最重要的，是左手帮他梳理出来了一条通道。

于是，东方雨的魂力形成了生生不息的循环。

循环开始的时候，正是东方雨昏迷的第七天，那时候，他就醒了。但是，左手在这时候给了他更大的诱惑，左手给他讲了一个叫楚留香的侠客用身体的每一处肌肤呼吸的故事，东方雨当时就有了让身体的每一个穴窍都变成一眼泉水，成为魂力源头的念头。

左手却对此嗤之以鼻，给他讲到，如果没有灵力的辅佐，就算是魂力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最终也只是在一方湖面中自娱自乐，而真正的大成是内外呼应，周身自成天地，圣境更是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与天地争锋，至于道境，左手猜测，呼吸之间就是一方世界了。

但是，东方雨并没有被左手打击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左手张口圣境，闭口道境的样子，除了对魂力方面略有所悟，其他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也没什么兴趣，他更在乎的是娘亲的情况。

一开始，左手发现东方雨魂力的时候就大吃一惊，虽然说左手真正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生活的年代是修行盛世，那可不是现在化羽境就敢横着走，圣境更是屈指可数，而是化羽境遍地走，圣境之下皆刍狗的年代，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能够明白魂力的真正意义，并且有毅力和心气去等待魂力蜕变的最终才能走上高峰，仰望星空。

所以那一瞬间，左手觉得自己做的选择实在是太对了，把希望寄托在东方雨的身上，这笔投资绝对值。

而与东方雨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了，雪中送炭，不，不止如此，自己算是授业恩师了吧？想到这里，左手的心里开始YY起来，要是自己能有一个进入圣境的徒弟，那以后自己重塑肉身都不是梦啊，再说这可是应劫之人，要是成就道境，啧啧，这前景，想象一下就能让人口水流一地。

左手决定，要全力以赴的帮助东方雨，而这种帮助，想来想去，只有两种东西能让东方雨一只收益，一个就是当年兵仙成长型的驭兵术法：多多益善，正好这是要以强大魂力辅佐的术法，另一个则是在东方雨领悟生之意义的道路上，给他指点一个方向。

是的，只是指点一个方向，而不是给他找出一条道路，这条路只能东方雨自己走，自己只是告诉他一个不一样的风景，仅此而已。

当东方雨着急醒过来的时候，左手却知道他现在是最好的机遇，所以其实左手心里很着急，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欲擒故纵才是高明的手法，作为兵法大家，左手是不会做事半功倍的事情的。

然后，左手就慢悠悠的跟东方雨说，就算是一个人本事再大，若不成道境，最终也难免陨落，但是有些人虽未成道却可以超脱生死，比如圣星，而圣星的存在，依靠的是另外一种力量，信仰之力。

东方雨觉得左手又给自己打开了另一扇门，左手才告诉他自己曾经与兵仙的一段过往，让东方雨听得如痴如醉。

左手告诉东方雨，其实天地之间并不是只有圣星才能超脱生死，因为圣星是不变的，但是天地之间惊才艳艳之辈不知凡几，如果只以圣星为媒介，那就是不公平的，而天地不会这样，就出现了圣星的卫星，这些卫星以圣星为媒介，却又源源不断为圣星提供信仰之力，彼此共存。

所有的这些都是依赖信仰之力，而如果要想得到信仰之力，成为卫星，需要的是震古烁今的成就，当然，无论是在制艺还是文学，也不论是思想还是杀戮，都可以。

在这万年之际，大战来临的时候，最容易的自然是在战场之上，成为战神。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够取得信仰之力，说不定能够与天地沟通，窃取天机，找到逝者轮回的痕迹，这才是对东方雨最有诱惑的地方。

左手也是有点瞧不起自己的做派，像是自己这样能传授兵仙之法的，哪家不得当成上仙供起来，怎么到了东方雨这里，一点没有成为盖世豪杰的情怀，有事没事就想着要醒过来，生生死死的事情见多了，就算是圣境陨落也不是什么蹊跷事，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有什么好纠结呢？

只是，左手忘了他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孩子。

最后，左手只好拿自己并不多的魂力动用星核空间，告诉东方雨星核空间时间可以静止，这样不论在星核里面待多久，外界依然是没有变化，东方雨才半信半疑的答应了。

但是，星核空间还需要东方雨的灵力。

然后，左手又郁闷了，因为东方雨刚刚洗练境大圆满，灵力没办法让星核持续构建战场的空间，幸好因为境界低，所以补充速度也快。

一开始的时候，左手以百人之力与东方雨万人对决，分分钟解决战斗，还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随着东方雨与左手对战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的时候，每次的灵力只能支撑一次的对战。

东方雨虽然性情坚韧，一直想要赢左手，但是一旦战场崩裂的时候，时间就会正常流逝，东方雨就会记挂母亲，左手只好把自己曾经听过的故事来吸引东方雨，所以东方雨就在左手的娓娓道来中，从《道德经》、《山海经》到《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等林林总总的故事都听了个遍。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东方雨从一开始的一败涂地到旗鼓相当，再到后来，左手只好增加自己的兵员数量，从一百到一千到两家持平。再之后，又构建守城、攻城、野战、不同地利、不同天时，才勉强能赢过东方雨。

而等到东方雨输到上万场的时候，左手把双方兵力增加到了百万级别，然后以多多益善的术法在先期把东方雨打的节节败退。正当左手得意的时候，没想到被东方雨瞒天过海，一边节节抵抗分割左手的兵力，另一边却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差点把左手打成了孤家寡人，幸而最终东方雨还是因为前期劣势太大而被左手抓住机会翻盘，要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但是，东方雨却知道，自己是在最后的时候故意漏出了破绽才让左手赢了自己，所以，此战之后便坚持要醒过来，醒来之后，才会告诉苏朵儿自己赢了一场。

左手也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打下去，也讨不了好，万一输了一场，还不被东方雨给鄙视了？在教授东方雨兵法的过程中，左手也给东方雨的各个穴窍种下了灵力种子，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也就任由东方雨醒来。

在东方雨醒来的时候，左手撇了一眼圣星，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圣星的面子上，自己这是何苦来哉。

左手忧心忡忡的看着醒过来的东方雨，心想，能不能回去，全看你未来的成就了，我可是已经把压箱底的功夫都传给你了，虽然把天一阁给你锁在圣星里的灵力用了个七七八八，你也不亏吧？

想到这里，心虚的看了一眼圣星，心里安慰自己，这也是为了咱俩好，我可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可是，左手忘记了，眼前的人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他能够给与他重宝，却没有办法告诉他怎样要怎样拥有匹配的心性。

那个下午，东方月在自家的厨房里盯着炖鸡汤的砂锅，魂不守舍却又欢喜异常；苏朵儿和东方雨轻轻的聊着过去和未来，平淡无奇却亲情浓郁；东方圭带来了圣树种子和一声叹息，心有余悸却若惊魂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