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驾着骏马奔逃了一路，直到傍晚。身下的骏马的呼吸也粗重了一些。便停了下来，未曾发现身后有人尾随。就牵着马走进了林中。

走了许久，选出一片空地，升起了篝火。拿出了点吃的，吃了起来。那箱金子已被他收进了储物袋。就连自己也未曾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轻松，收获也十分的丰厚。

想着水凝又将箱子拿了出来。

“一，二，三。喔~”数完一二三水凝“啪”的一声打开箱子，看着满箱的金子不仅感叹道。

“不行，不行，再来一次，这次注意表情。一，二，三。喔~”

“有什么好看的，这一箱金子再怎么看，也不过十来颗下品灵石而已~”

“谁？！”突然一声慵懒的评价另水凝一惊，急忙收起箱子，瞬间站起来。右手抄出一把钢刀，左手扣紧袖子中的扑克，死死的盯住前方的密林。

呼吸间，只见前方幽暗的密林中，缓缓走出一人。满头长发胡乱的披在身后，一身宽大的白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裸露在外的前胸肌肉匀称。六块腹肌告诉水凝这人的爆发力十足。一双雪白的长靴走在茂密的丛林中却一尘不染。

这是个高手。水凝默默的告诉着自己。随即双腿微曲，双眸也渐渐眯起，心中战意升腾，浑身气势缓缓放出。

“怎么？你是想用你手中凡人都看不上的钢刀还是袖子中的法器来干掉我？”闻言水凝面不改色，但心大惊，自己的已经被这人看的明明白白，就连左手里的底牌都被人知晓了。

“得了吧！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只是见你白日劫了李家的商队挺有趣的，想来认识一下。况且就凭你一个练气十层的小修士还真能翻上天不成？来坐下聊聊。”那人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篝火旁坐下，冲着水凝招了招手。

听完的水凝心中更是惊惧不已。那人既然离自己这么近都没被自己发现，想来实力定是不下于自己，此时又是准确的道出自己的实力，那与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那自己的反抗可能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想到这，水凝满脸的苦笑，收起了钢刀，慢慢的看似坦然的坐在了那人的对面。可左手的扑克则是扣的更紧了。

“不用紧张，我不是李家的人。我若是想找你麻烦，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就是一个人出游无聊的紧，看到有趣的人想要聊聊。”见水凝仍是紧张的看着自己，那人漏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

“说吧！你想聊什么？”水凝看着那人仍未放松，而是沉声问道。

“呃~作伪主人你不是应该拿出点诚意招待我一下么？”说完那人就坐在火旁静静的看着水凝。

无奈之下，水凝只好将储物袋中的箱子拿了出来，放在地上。不舍的推向那人。看着划过来的箱子，那人表情一变，紧接着放声大笑，随后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许久那人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泪。

“你不会是以为，我跟了你一路是想要你的金子吧？”

“那你想要什么？”水凝不解的问道。

“走了这么远的路，看了这么多的人，我从来未曾见过有人在储物袋中装这些东西。”说着眼睛扫了扫水凝放在地上的食物。

“我认为，招待客人都是应该拿吃的的。”说着便将那箱金子踢了回去。

水凝一阵愕然，一脚踩在划过来的箱子上。

紧接着从储物袋中接连拿出几样美食。一只烧鸡、一盘红烧肉、一盆鱼汤。看着对面。那人起身走了过来坐在食物对面。

“没有主食么？要不可惜了这些好菜啊！”说完，一脸惋惜的看着水凝。

水凝想了想又从袋子中拿出两碗宽面。那人一瞧顿时笑容满面。

“若是再来些美酒就更好了。”随后一脸希冀的望着水凝。

“我不喜欢饮酒，袋子里没有酒，只有水。”闻言那人砸了砸嘴。

“没有便没有吧！在这荒山野岭，能有这么多美食已经是不易了。”言罢，拿起筷子大口朵颐起来。水凝看着那人的样子眉头一挑。

“你不怕我在这饭菜中下毒？”

“你是那种浪费的人么？”

“当然不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水凝也端起饭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两人水足饭饱之后，也不收拾，而是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头上的星空。

“你说人死后变成星星，还能看见我们么？”那人过了半晌幽幽的问道。

“不能。”

“为什么？”听到了水凝的如此肯定的回答那人坐了起来，奇怪的看着水凝。

“人死了是不会变成星星。”水凝理所当然的回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死过。”水凝刚刚想反驳，但想了想没有出声。

“你相信人是有宿命的么？”水凝转过头，看着那人。“嚯”你听听，人家问的这问题，剧情一旦出现“宿命”这种有关于哲学的问题，那么百分之八十以上要么是男主，要么就是与男主有关的主线人物。自己的回答可要小心了，弄不好就要改写剧情了。

“谁知道呢？若是没有与我何干，若是有我什么都不去做又能怎样？”思索了良久，最终水凝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这话有点意思，乍一听是那么回事，但仔细想一想又什么都没说。若是我再聪明些就被你忽悠过去了。”那人先是若有所思，最后不由哑然失笑。

“认识一下，我叫炼阵子。”说着向水凝伸出了右手。

“水无情。”说完握住了炼阵子伸过来的手。

随后，林中的两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翌日，水凝仍旧早早的醒来，修炼之后睁开眼，便看见一旁躺在地上抻着懒腰的炼阵子。炼阵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水兄早啊！”

水凝抬头望了望升起的太阳。

“不早了。你不用修炼的么？”

“呃，我要修炼的么？”话一出口，就看见水凝抽搐的脸。正是自己这副模样在宗门中已是得罪了不少的人。随即又说道。

“人生就那么短，与其修炼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些想做的事。”听听，这哪里是人话？你不修炼，那一身比我还高的修为是哪来的？修炼浪费时间，你也配说？一阵诽腹后水凝便不想再搭理这家伙了。于是起身，将宿营留下的痕迹清理干净。

炼阵子见水凝不想再搭理自己，也不以为意，见水凝收拾好后，自己也起身。

“感谢水兄盛情款待，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着也未等水凝回话，转身一纵便消失在林中。水凝见此也未在意，毕竟高人的想法咱也不懂。更何况这人修为比自己高，昨夜一番畅谈看似随意，但自己可是步步为营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如今见炼阵子说走边走可算是放下一颗心来。

牵着马走出了丛林来到路上，迎着升起的朝阳，吹着和煦的微风，听着林间鸟儿的吟唱不紧不慢的赶着路。

日头越升越高，周围的温度也是越来越热，水凝坐在马上扇着扇子，不时的冲着身下的骏马扇两下。回头望望水凝紧接着低下头，继续向前走着。

晌午。

鸟儿都回到巢中躲避炎热的太阳，蝴蝶在路旁的野花中无力的飞着，鸣蝉在树叶间享受着为数不多的阴凉，同时还忘嘲笑着路上的行人，为炎热的夏天更添些许燥热。

一匹骏马踏着慵懒的步伐由远及近。此时马上的水凝早已将上衣褪去系在腰间。漏出强健的身躯，胸前的雄鹰随着身体的颠簸不断地尝试着起飞。也许是天气太炎热，也许是困守它的牢笼太过坚实，始终未曾飞离那副身躯。

水凝无力的趴在了骏马上，拿出水袋用力的惯了一大口。还未等水凝收起水袋，身下的骏马突然转过头来一口将水袋向下拉扯。见此水凝拍了拍骏马的头，夺过水袋将袋口冲着马儿让它能喝到。

喂过马后，将水袋仔细收好，又趴在了马上。那马儿喝过水虽双眼神采更胜，但也未改缓慢的步伐，仍旧慵懒的走着。

走着走着水凝忽感不对，赶紧拉住马绳，将马调过头来往回走。几个呼吸后，水凝停了下来。

只见水凝旁立着一块巨石，吸引水凝的并非是这巨石。而是此时巨石上躺着的一个人。

只见那人躺在巨石上，右臂盖着双眼。左臂垂于身下。身上的长袍已被解开瘫在巨石上。仔细听，还能听见从那人口中传来的鼾声。

水凝刚一走进，之家那人“嗖”的一下坐起。原本犀利的双眸瞧见来人是水凝瞬间睁大，紧接着欣喜的表情布满脸上。

“水兄！快，快给我水！”

坐在巨石上的水凝看着身旁大口大口灌着水的炼阵子一脸的玩味。

见水凝如此看着自己，炼阵子又灌了一大口水才将水袋递给了水凝。

“水兄，咱们真是有缘啊！这早晨刚分别中午就遇见了。”

“少来，我跟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缘！况且往东走就这一条路，遇见不是早晚的事么？”被水凝这么一呛，炼阵子只好尴尬的笑笑。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道。

“昨夜忘问了，水兄这是要去哪？”

“去福州。”听完，炼阵子满脸的狂喜。

“我也是去福州，水兄不如我们一道可好。”

看着眼前的炼阵子，水凝一阵犹豫并未开口。那炼阵子好似看穿了，又接口说道。

“水兄你虽是修士，但去福州这一路可不近，若说一路平安也不太现实。我虽修为不高，

但咱们俩一路也好有个照应。”说完，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的水凝一阵头疼。老子担心的就是你好不好！还有你那“修为不高”是说谁呢？你修为不高那老子算什么？但转念一想，也是，按照师兄的话讲我可是“不入流”啊！想了许久水凝开口道。

“一道倒是可以，不过一路上你可要听我的。”听完，炼阵子皱起了眉头。

“水兄虽然我们一道，可也只是我比较喜欢水兄的为人。况且我的修为也比水兄你高那么一点点，若是凡事都听你的恐怕有些过了吧！”

水凝随即笑了笑，也未辩解，而是问道。

“炼兄是第一次自己出门吧！”水凝的话虽是询问，但其语气中更多的则是肯定。

“水兄怎么知道？”

“嗯，那炼兄可曾带了吃食？”闻言炼阵子一愣，想着，这与谁听谁的有何关系？但也老实的答道。

“未曾。”

“那炼兄可曾带了喝的？”

“未曾。”

“那炼兄可曾带了钱财？”

“呃，也未曾。”

“那你tm一路，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你还想怎地！”最后见水凝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道。想着平日里宗门内的前辈们对自己爱护有加，同门师兄弟对自己也是恭恭敬敬。不管去哪所需所用都有人帮自己准备的妥妥当当，哪里需要自己去准备？自己好不容易独自出趟远门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炼阵子心中真的是又委屈，又羞愧。

“水兄别生气，在想刚刚想了一下，出门在外怎么能以修为定大小？况且我与水兄一见如故，恨不得与水兄结为兄弟。况且见水兄经验老道，在下一路上定全听水兄的。”

听完，水凝满意的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眼一旁舔着脸看着自己的炼阵子。小样，我还搞不定你个刚出家门的雏！只是这不要脸的劲恐怕跟自己有的一拼了，若是再调教调教恐怕就不好搞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再练练脸皮啊！

随即水凝又拿出了一些吃的，两人吃过后就准备上路。可水凝刚一上马，就看着身旁站在地上的炼阵子正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着。

“你不是想就这么跑到福州吧？”这话一出，听得炼阵子一阵米明奇妙。

“有什么不对么？出门历练不都是用该这样的么？”闻言水凝一把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原来这家伙就剩下脸皮了，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一阵无语后水凝翻身下了马。将马拉进树林中绑好。而水凝则走到炼阵子身前扔给他一块黑布，之后自己也拿出一块布蒙在脸上。在路旁选了一颗巨树，满意的点了点头靠在了树旁，闭目养神。

见水凝将脸蒙住，炼阵子虽不知要干嘛，但也不妨碍他学习，于是也将黑布蒙在了脸上。走到水凝身旁。

“水兄我们这是要干嘛？”

“等。”

“等？等什么？”

“你的马。”

“我的马？可在下出城只时未曾买过马啊！”炼阵子一阵疑惑的看着水凝。

突然，只见水凝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来路。

“你的马来了。”

炼阵子一听，转过头去。只见路上缓缓出现一支商队六辆货车鱼贯而出，车上的货物包裹的严严实实。车队中间一两华丽的马车，车上的装饰尽显华贵。车帘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李”字。

半个时辰后，两匹骏马飞驰而过。其中一匹全身黝黑的发亮，浑身上下未见一丝杂色。其上坐着一人，一身黑色的劲装，不是水凝又是哪个？而另一匹则是浑身雪白，动作矫健紧紧的跟着水凝，其上坐着一身白袍的炼阵子，因马匹颠簸，浑身的白袍高高甩起，显得更为英姿勃发。

傍晚，两人在林中找了一处空地，点燃篝火开始露营。两匹骏马拴在旁边的树上。两人坐在火堆旁，谁都未曾说话，四周一片安静，只剩下火焰将树枝烧的“啪啪”作响。

良久，炼阵子抬起了头。

“水兄，今日我们的做法是否不太磊落？”炼阵子自幼在宗门内长大。所接受的教育都是除恶扬善，可今日跟着水凝却做出这等事情，使得他心中有些不适。

水凝看着眼前的炼阵子，不禁感叹道，还是太年轻啊！想了想，于是说道。

“假如你在一个遗迹中，拼死得到了一个灵器。等你回到了宗门，宗门却说这对宗门有大用，让你将灵器上交给宗门，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交给宗门！”炼阵子想都没想的答道。

“嗯，那此时商人们交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也有用啊！”

“那不一样，这些钱财是商人们通过努力得来的。况且在我们未成长起来时，是宗门给我们足够的资源，回报宗门不是应该的么？”

“嗯，你说的对。”听到水凝的认同，炼阵子十分高兴。随即又听水凝说道。

“可那灵器也是你通过努力得来的。就如同商人一样。而你所说宗门对你的帮助，那商人们用少量的成本赚取更多的财富，仔细想想不也正是客人们对他们的帮助么？否则同样是花钱为何还要只买一家的东西？”炼阵子皱着眉，这话初一听蛮有道理的，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劲。可是自己又没有能从本质上反驳的话来。见炼阵子一脸的困顿，水凝决定继续加火。

“那我们再来说宗门。你可知宗门为何要培养弟子？”

“当然是想弟子们成长起来。”

“嗯，没错，那为何要让弟子成长起来呢？或者说弟子们成长起来又怎么样呢？”

“弟子成长起来当然会越来越强大，宗门也会越来越强大！”

“嗯，很好，也就是从本质上来说宗门培养一个弟子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喜好，而是这个弟子有一定的潜力，成长起来后能为宗门带来一定的利益对吧？”听着水凝的话炼阵子一阵沉思。

“那是不是与这些商人一样的呢？先是进行一定的投资，待日后再得到相应的利益呢？”虽然炼阵子听着水凝的话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光凭字面上的道理来想还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见炼阵子点了头，水凝决定再添最后一把柴。

“所以，兄弟，这个世界并非是你想象中那般美好。一切的一切追寻到本质的时候其实就是利益两个字。至于你口中的磊落，以我们现在的状况，只要我们守住底线，获得一些我们所需的利益就可以了。”

“那我们的底线是什么?”炼阵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们此时的底线就是，不伤人命。”

“那如果对方反抗你会杀人么？”

“现在不会了，因为就算是对方反抗，我们两个一起不是也有能力打到对方么而不伤其性命么？”水凝这句话也是在暗示炼阵子，若是我自己的时候还真不一定，但是你看，我们俩在一起就能做到了。说到底还是你救了他们，你自己琢磨琢磨，你还是个好人呢！

听完的炼阵子，脸色好了许多。两人继续吃着东西。

“炼兄，还没问你，你去福州干什么？”

“去闯遗迹啊！水兄不也是么？”听见水凝的问题，炼阵子疑惑的问着水凝。

“遗迹？什么遗迹？”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你这么老远去福州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