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林寻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距离检畔越来越近，他也不敢再后退了。

可走过来的五个人越来越可怕了，像是魔鬼，又像是杀神，林寻从未感觉到如此可怕的气息，这种气息不像是陈序的秩序感，也不像是郭梦瑶的权利感，不过和那个叫霍赏得男人的气息有丝接近，只是比他到来的感觉还要强烈，是死亡的感觉。

人对死亡是真的害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当意识到死亡来的那一刻，他就会变得胆小懦弱，他便会选择逃避，逃避不了得就会死了。

看到这些人杀气腾腾，林寻也不再抱有逃掉的希望，转身看了看检畔，很高很黑，看不到底。可他还是倒吸了一口气，在身后四人追上来的前一秒，直接跳了下去。

“好小子！真敢跳啊！”四个男人看着林寻跳下去，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举动，不由得震惊出声。

“估计他也是死了，我们回去吧。”几人议论了一句，扭头便回去了。

人的命是天注定的，天不让他死，他是不会死的。

林寻从检畔上跳了下来，猛烈的坠落感持续了几秒，随后便是剧痛，身体就像是碎裂成一堆碎片一样，但好在他还有这种知觉，至少这说明人还活着。

检畔下面有一条河，林寻正好就掉在了河里，这让他没有直接摔在地上摔死，在湿冷河水的冲刷下，林寻缓缓的恢复了动作，然后猛的一个起身，站了起来。

“嘶…”林寻一拐一拐的从河里走出来，身上的疼痛感欲裂，可随着一阵酥麻感袭来，他也没那么痛了，全身开始慢慢的恢复正常，走了一段路后也就没有什么异常了。

恢复正常的林寻立马朝着那家院子折返回去，在不远处他看到五个男人离开了，这让他安心了些许，立马跑进了屋子，却看到一幅凄惨到不忍直视的画面。

一具无头尸体在地上扔着，血滋了一墙，流了一地，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能看到水缸里的人头，他脸上的血被洗干净了，露出一双没有闭上的双眼。

强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房间里，这种味道似乎像是有声音一样，在悲伤的哭诉，在绝望的呐喊，可一切都已经没法改变，人就这样死了。

林寻看了看炕上得女人，她的衣服被撕破扔在一旁，女人只有一叠被子遮住身体，双目无光的蜷缩在炕角，全身颤抖着，嘴巴里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没事吧…”林寻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也不会，只能傻傻的问一句这样愚昧的话。

僵持了许久，女人还是没有说话，林寻也没有一点办法了，他看这地上男人的尸体，死人的恐惧对活人无疑是最恐惧的，这是生命本身的惧怕，生命也怕那种能对和自己一样存在的造成伤害的东西。

但林寻不害怕了，他知道那五个人已经走远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尸体了，灵魂这东西是没有的，有的话也已经走远了。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林寻问到女人。

“你是好人？”女人颤抖的问道。

林寻点了点，继续问道：“你告诉我我能帮到你什么？”

“你帮我报仇吧，他们是城里古董街老板霍赏的手下，你帮我杀了他们。”女人咬着牙说道。

“我做不到，这个忙我帮不了。”林寻摇了摇头，又问道：“我还能给你做什么？”

女人苦笑了一声，她在笑自己，竟然想让一个男孩帮自己去杀人？她在笑自己，为什么命运对自己如此狠毒，让自己遭遇这般事情？

“那你帮我收尸吧，我家的坟就在山上头，外面有麻袋，你扛着我爹的尸体去山上吧，顺着路的第一座孤坟就是我家的坟。”女人弱弱的说道：“把血都清理了，记得把头带着。”

林寻沉思良久才缓慢的点了点头，他把房间收拾了一番，把男人的尸体埋进了坟地，做完了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理似乎多了些什么，却捉不到那是什么。

“你爹已经埋了。”林寻推开门首先说道。

可没人回答他了，在炕上的女人垂着头，已经没有了气息。

林寻一个跨步跳上炕，他摸了摸女人发现她的身体经很凉了，在她的嘴角有血溢出来了，林寻被吓得全身后跳了一步，摔下土炕，他知道女人也死了，她咬舌自尽了。

女人和她父亲的死，让林寻一个外人感到深深的震撼，他想过生命得脆弱，可没想到生命还是可以被别人剥夺的如此之快，想想这十几年春叔不让自己出村子，看来是有他的苦衷的。

埋好两人的遗体，林寻也就离开了，这次他是朝着绥平城的方向走去的，他感觉这件事情跟自己有莫名的联系，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绥平城。

来到城里的时候，为了避免被霍赏的人发现，林寻立马换了身衣服，好在陈序提前把钱给自己了，这也算是林寻遇到的好人之一。

第18章 惨案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一间古董铺里传来争吵声，那间古董铺是在商业街的，并不是在古董街，这就有些格外入目，林寻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悄悄的走了过去。

古董店的门是关着的，但争吵声却实实在在的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林寻靠近窗户，只觉得这争吵声中有些声音自己似曾相识，接着他通过窗户缝看到房间里的几个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里面有六个人，而这六个人自己都认识。

“是他们！”林寻忍不住喊出声，在屋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昨夜遇到的那五个杀人犯，而且他们身边的那个人自己也见过，就是那天在饭桌上放狠话的霍赏。

这让林寻想到昨天那个女孩说的话，她想让自己帮忙杀掉霍赏，当时自己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看到这一幕加上没有了之前的慌张，他这才彻底确定，霍赏和这五个人认识。

“什么人？！”房间里的霍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马喊了一声。

五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立马打开门朝外面巡视了一圈，立马就看到仓惶的离开的林寻，可能是事态严重，五人不由分说的追了上去，紧跟在林寻身后。

看到身后五人追上来，林寻也是害怕的心惊肉跳，他走几步回头看一下，发现自己和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近，那些人的可怕自己是见过的，被抓住的话可能小命不保。

“站住！”五人中跑在最前面的霍浩呵斥了一声，想要把前面的林寻叫住。

林寻自然不敢停下，只是那男人的训斥声太让人闻风丧胆了，自己的心里像是被震了一下，真的有停下来的念头，一闪而过的求饶念头。

好在理智战胜了恐惧，林寻的脚步更快了，他只有跑才能变得安全，在山里长大的他练了一双能跑快的脚，很快就又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但坏事很快就来了，只顾着逃跑的林寻没有找到正确的路，一路跑下来竟然跑进了死胡同，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五人已经在胡同口站着，看样子是锁定了自己。

看着五人一步步逼近，林寻也只能后退倒角落，身后的墙是肯定翻不出去的，自己现在除非是长出翅膀，不然真的跑不出去了。

就在林寻感觉到绝望，拿起地上砖头准备打出去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突然落下拉一根绳子，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是什么！？”林寻被掉下来的绳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根绳子从墙上延伸下来，往上一看，一个女人在上面看着自己。

“你快上来。”女人喊道。

林寻二话不说，直接就拽着绳子爬了上去，常年爬树的他有了绳子的帮助爬上围墙也就不是难事，很快来到墙上，看着下面气冲冲骂骂咧咧的五人，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们走。”站在林寻身边的女人叫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两人一路没停歇的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内，一路上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追上来，确认没危险后才安心的在宅院内歇了下来。

林寻看着女孩，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服，看布料是绸缎居多，应该不是普通人，她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位置，就像是一道温柔的光束，立在原地。

“谢谢你救了我！”林寻率先开口，若不是这个女人，现在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用谢，你快离开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女人说道。

“你怎么会来救我啊？”林寻好奇道。

“那五个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我看到他们追你就知道你陷入了危险，很明显你和他们已经产生了瓜葛，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为了安全赶快离开绥平城吧。”女人再次劝说道。

听到女人的劝告，林寻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目睹了因为霍赏而死的那一家人，深刻的觉得自己既然碰到这件事就一定是上天有意安排，自己可能做不了什么，但是总要去问问霍赏为什么这么做，也算是给死去的人取得一些公平。

“我还有事要做，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林寻回答道。

“我再提醒一下，那五个人不是普通人，你落在他们手里可能会死，你真的不离开吗？”女人问道。

“你救我是不想我出事对吗？”林寻轻轻说道：“你和我素不相识都愿意冒险救我一次，说明你是个好人，我虽然没什么能耐，可我也想做个好人，我身上还一些事情要去做，我不能离开绥平城，我要去找霍赏，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杀害那些无辜的人。”

“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来，我也就不多说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的路，我干扰的话还可能是害了你。”女人嘴角微微一笑，对林寻的回答有丝满意，说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也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

话音一落女人转身就走出了房间，也许是上天有意，一阵清风拂过，裹在她脸上的面纱被轻轻吹掉落在地上，她也没有多想，一个箭步翻上墙几乎是飞的一样消失在林寻视线内。

林寻看着女人离开的如此迅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自己还不知道救自己的人是什么人呢，也怪自己没问，不过对方既然带着面纱，可能也不会告诉自己她是谁吧。

看着地上的面纱，林寻弯腰捡了起来，有意无意的风再次吹来，将面纱吹动轻抚在他的脸上，在那一瞬间林寻只觉得清香扑鼻，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也就是林寻不懂得男女之事，不然非得狠狠地闻几下。

“你到底是谁啊？”林寻看着女人离开的地方，心里满是遗憾，虽然对方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可这一次对方救了自己的命，这大恩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报回去，可现在对方的线索自己一点也没有，只能等日后的机缘了。

考虑到外面那五个人在找自己，为了安全起见林寻选择到晚上再行动，一来是避免了那些人的追击，二来霍赏白天身边会带很多人，到了晚上或许会有更好的机会接近他。

事实上霍赏是个比任何人想的都要狡猾的人，他私底下不像是在春溪饭店那天那般张扬，他的身边总是带着几个随从，有事都是差遣随从去办，而而且身边一定会留个随从，这让等待了一天的林寻都没有找到可乘之机，只能等夜色降临，悄悄地摸进霍家宅院。

潜伏在霍家大院房顶，宅院的整个局面都看得一清二楚，自从白天吃了不认路的亏，林寻现在已经学会先摸清进路和出路，这样真出什么意外的话还可以逃掉。

大概半个小时后，院子里的房间暗淡了一大半，只剩下几间房子亮着灯，这是因为天色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已经关灯休息了，而剩下亮着的则是还在忙碌的下人居住的房间。

同样亮着的还有一间比周围房间都要阔落的房间，这座房间是两间房子组合在一起的，坐立在宅院的中央，很显然是主人居住的地方。

林寻也算是在宅院里长大的人，他知道这间大房子是霍赏居住的地方，便悄默默的靠近过去，在避开巡逻的人员后，成功来到霍赏房间的门外，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在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将一切意外都放在脑海里，这样不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乌龙事。

正当一切都想的清楚准备推开门的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女人的叫声，那是一种挣扎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在一声惨叫声后安静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林寻感觉到一丝震惊，也立马打消了找霍赏对峙的想法，他打算先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声音那个女的是遇到了危险，莫非在这霍家大院内，还有别的危险存在？

按照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林寻来到了一间小房间外，房间里面有一道光亮，但不是电光，而是火光，是由蜡烛产生的火光，为什么有人会在这里点蜡烛照明？

将房间的窗户纸捅破，林寻看见房间里的桌子上爬着一个女人，从她那娇小的身躯来看也就是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她的头垂在桌子边上，马尾两侧的头发垂在半空中摇曳，一动不动的应该是昏迷了。

又看了看别处，在桌子的不远处，有五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哼的看着女人，脸上却充满了凶狠，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刀，刀尖上还有几颗殷红的血在往下滴。

“又是他们？”林寻认出了这五个人，正是白天跟霍赏在一起的那五个人，没想到又在这里看到了，看来他们和霍赏的关系非常不一般。

“救我…”就在林寻注意力在五人身上时，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发出了低颤的求救声，把林寻的视线再次拉到她身上，这一次她抬起了头，一脸虚弱的看着林寻所在的窗口位置，也许是发现了林寻，也许是在和上天喊救命。

看到这一幕，林寻的心突然感觉到揪一样的疼和火一样的燥热，他知道女孩现在是被五个男人伤害着，可他不知道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浩哥，这女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土匪张那边抢过来的，滋润着呢，你好好品尝一下。”坐在霍浩左边的是个瘦弱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咪成了一条线，一脸奸相。

“你小子知道老子好这口，老子记住你的好了，回头我找到宝贝买了以后给你一大笔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子不会亏待你的。”霍浩也是一脸兴奋，说完话就朝着女孩的方向走来，一边走一边脱下了衣服，露出硕壮的胸膛，上面长满了毛。

霍浩来到女孩身前，一只手就把女孩抓了起来，然后看着女孩的脸，一脸的兴奋之色，接着他把女孩放了下来，狠狠地把女孩的衣服撕掉了一快，露出了纤细的胳膊，就这样瘦弱和强壮完美的对比出来，女孩的处境也越来越危险。

在外面的林寻看到这一幕，虽然他不懂男女之事，可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男女的忌讳，女人有些部位是不能被男人看到的，看到了就是受到了伤害，这样女人无异于是个死人，女人会想不开的。

眼看男人又要把女孩的衣服撕开，林寻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燥热了，他克服了紧张和恐惧，释放了体内的燥热，那是一种冲动，是救女孩于水火的冲动。

“混蛋！你放开她！”林寻一脚踹开门，快速的冲到霍浩面前，拎起板凳狠狠地砸在霍浩头上。

一切来的太突然，其余四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更不会想到出现的人会是个孩子，就在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寻已经背着女孩跑出了房间。

“快追！追上给我杀了他们！”霍浩捂着头竭力嘶喊着，语气中透露处无限的气愤。

将女孩从霍浩手中救出来，林寻也是无比的担惊受怕，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得罪这些人了，如果被抓到的话真的会死，这一次肯定没人会救自己了，只能不停的跑，跑出霍家大院，跑出绥平城。

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林寻没跑几步就撞到正好出来活动的霍赏，两人四目相对，霍赏直接认出来林寻，露出了一抹坏笑。

“来人，把这人给我抓住，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