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风月记
作者:星渊九曲 | 分类: | 字数:15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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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烛(11)
“弹琴吹箫吧,我听爹爹说很多商贾和名门望族出行的时候都会带些消遣的乐器和以供打发时间的消遣的小玩意儿。”
“你们家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没有,以往和爹爹上山采药的时候,他总是让我步行。”
“看来你爹爹教育孩子很有一套啊。咦?那些女子的手里拿着的香香的红粉是什么?”
雨裁探出脑袋瞧了一会,说:“哦,那个是姑娘家用的脂粉,涂抹在脸上和嘴唇上,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色一些。”
“你用过吗?”
“以前也有玩过,但是自从爹爹下令说如果我涂着脂粉去药铺,就让药铺里的伙计把我赶出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涂抹过脂粉了。”
烛啧啧赞叹:“你爹爹真好。”
雨裁并没有因为它的接连询问而感到不耐烦,她反而很享受这样与人交谈聊天的时候,在耐心的一一解答烛的问题之后,雨裁问它:“那你的爹爹不好吗?”
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说:“我的爹爹和娘亲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为什么呀?”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没多久我爹就死了,我娘很恨他,认为他做了很对不起我娘的事情,然后我就顺带的被我娘给讨厌了。”
“原来是这样啊。”
“嗯,后来他们都死了,族人都说我的爹娘是恶人,他们用最残酷的恶刑杀害了我的父母,还把不知世事的我抚养长大。”
雨裁听得津津有味,双眸里浮现的‘八卦’意味十足,哪知每次都是到了这种时候,烛忽然的就不往下说了。
“怎么了?”雨裁追问,她一愣,这才注意到了周围悄悄靠近的人。看打扮像是某些村落里逃荒出来的,一个个是村民朴素打扮,粗布麻衣手里还随身携带着做农活的工具。“你们想干什么?”
“小姑娘,一个人啊?你的家人和父母呢?”
“看样子也是逃荒出来的,她怀里鼓囊囊的,一定有不少吃的。”
“说不定还会有钱。”
“我没钱,也没有吃的。”雨裁觉得,即便她以一敌多已经落了下风,但是她还是有必要再挣扎一下的。
“胡说八道,那你怀里鼓鼓的是什么?”男人目露凶光凶神恶煞的问。
“是……是我的胸啊,我发育的早不行吗?”语罢,雨裁与别人都看不到的烛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反问说:“你说他们不会相信?不,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聪明。”
烛缓缓地,把自己卷成了一团白烟,表示不想跟这个智商时高时低的傻瓜说话。
“小姑娘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管她呢,是真是假,先把她抓住了再说。”
几个围着雨裁的男人手里抄着农具正打算动手,一旁见到了这一幕的路人纷纷的避开了视线只希望那伙人抢完了东西以后能消停会儿,最好不要牵连到自己。
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的路人根本不可能施以援手,雨裁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食物没有了不要紧,但是银子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否则进城以后她根本无处安身。
“喂,你们几个大叔要做什么?!我爹娘还有我的叔伯姨母都在附近,你们要是敢乱来,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雨裁悄悄地往身后退去,小手在地上摸索间握住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吓唬谁呢!我们观察了你一路了,你根本就没有家人。”
“识相的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一听到男人说雨裁没有家人,蜷缩成一团的烛立刻就不干了,它现身一脚揣在了男人的身上,尽管那毫无作用,而且男人们也根本就看不到他。
“谁说我的小雨裁没有家人了?我就是,我这么大一只你们看不到吗?一群瞎子!”
几个男人还以为呆愣在原地的小女孩已经吓傻了,没想到下一刻,她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一直指着他们的方向,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搞笑的画面一般,笑得眼泪都止不住的挤出了眼角。
“她……她是疯了吗?小姑娘是不是心里有些不太正常?”
“管她呢,一会你抓住她的手,二柱你抓住她的脚,我来负责搜身。小丫头片子肯定藏了不少吃的,不然这一路上也不会活得下来。”
“好,先下手为强,我的妻子孩子都还饿着肚子呢。”
眼看着男人们就要再度出手,一旁马车外给马匹喂食的小少年看不下去了,一甩手里的草料,他正义感十足的愤愤出声:“你们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好意思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嫉恶如仇的原官员的转世杨无衣,年幼的杨无衣虽然带着一抹稚气,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正气足矣令心怀不轨之徒心生退意。
“一个小孩?我说小子你嚷嚷个什么劲呢?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吗?”
“识相的就滚远点,别碍事,再哔哔,小心连你一起宰!”
“看他的穿着也不像是什么大家大户,可是他刚才从那马车那边过来……”
“管这些做什么?不管他背后的靠山是谁,我们又没杀人放火,不过是跟这个小丫头‘借’点东西而已。”
杨无衣愤愤道:“你们这叫‘借’点东西?《增广贤文》有言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你们虽是逃荒者,但在饥饿面前也应当要坚守自己心中的道义,试想一下,若是你们的妻儿颠沛流离之时,食不果腹,却还要被一群歹徒欺负,你们的心里会好受吗?”
“这……”虽然这小子前面也啊道啊的说了一大堆他没怎么听懂,可是后半段的话,男人还是听入了耳中。他有些自惭形秽的挠了挠头,看向了自己的同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