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志确实好了，拥有了基础的感官，身体要受的伤，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更要命的是他会疼了，流出来的血也变成红色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这个面具人所赐。

其实他很想继续装死来着，但是对面都点名他了，不回就不礼貌了。

张有志坐在原地，沉吟片刻，徐徐开口：“嗯，恕我直言，你们很喜欢交响乐吗？又是欢乐颂，又是新世界的，周杰伦不行吗？”

“音乐是我们的世界存在的最后娱乐手段，而交响乐可以杜绝我们对于感性的盲目怀念，我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欢乐颂。”面具人继续用冰冷的声线开口。

俩人的声音都不大，但却刚好覆盖了整个草原，所有人都能听到他们相隔千米的对话。

钰清等三人面面相觑，草原上的白玉京员工则就地坐在草坪上，开始线上吃瓜。

那些失去面具的普通人已经被白玉京的员工全部打晕装起来了。

“我们先前谈过的，你认为感性的本质是唯心主义，我是认同的，你当时也说到理性的本质是唯物主义，我也是认同的。”

你可以用你的唯物主义观，帮我劝劝他们。”面具人指着身后的三人，又指了指下面的草原。

张有志看着天空飘着的四个人嘴角一抽。

唯物主义？

骗鬼呢。

“我觉得你说得对。”张有志隔着一千米远，对着他真诚开口。

“张有志，别听他的蛊惑，这个欢乐颂已经害了多少人了，他说什么你都别信。”钰清朝张有志喊道，但是距离太远，张有志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倒是张有志和面具人的声音，整个草原仿佛开启了广播特效。

“你大爷的。”钰清对着面具人怒目而视。

“是这样，我冒昧问一下，您和白玉京的那几位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吧？”张有志问道。

“不完全相同。”面具人摇头。

“那我就默认你们互相认识，我这边的想法是：你们这帮大佬，要是想打架就自己打，能不能别牵扯我们普通人？”张有志再次开口。

草原上的白玉京员工们听见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对啊，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别让我们这帮菜逼上。

“死亡与否没区别的，所有在这颗星球生活着的人，死去的人，还有经历的一切事物，都会以另一个方式存在着。”面具人回道。

确实，都重新变成游离的基本粒子了，确实存在着。

可这是一回事吗？能活着谁想变成基本粒子散落在世界各处？

张有志不想反驳他的观点，而是委婉说道：“可您失败了不是吗？从刚才的战斗中可以看得出来，您很强，但也不是强到无敌，那三个大哥还是能限制你一下的。”

“更何况你已经准备撤销了欢乐颂公司，就干脆别玩了呗？”

“那是我准备不足，为了阻止它们，我下来的太仓促了，但他们更仓促，他们什么都没有带，我还带了一些能力。”

“哦，我明白了，你们合着是一起的。”张有志看着满目狼藉的潘帕斯草原摇头不语。

片刻，张有志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夹带着愤怒，飘过徐徐天幕，落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白玉京的目的是什么！”

张有志掰着手指头算着：

“一，白玉京自出现以后，在冷战期间不断斡旋，有效避免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二，白玉京在千禧年后，展开了对非洲的援助，现在非联体的生活水平，已经追平人类平均线。”

“三，截止现在，在世界联合组织的领导下，人类内部已经放下了民族与国家偏见，不出意外的话，地球联合政府最多在这几年就可以建立。地球文明将首次实现内部大团结，这是白玉京几十年的努力。

“四，人类的核武器正在经历第4轮削减，真正的无核时代即将来临，而以可控核聚变为首的白玉京技术已经成为了世界的新能源，化石燃料导致的环境恶化将被终止。”

“五，在白玉京的号召下，几乎所有地区都实现了教育医疗的全面普及，这是人类文明几千年以来，最繁荣的时刻。人类总数甚至都快突破百亿大关了。

“六，白玉京正在联合世界科学院，大力发展航天航空科技，将人类的足迹撒向整个太阳系，整个宇宙。”

“七……算了，不说了，白玉京为我们地球人做了多少？然后您突然降临，反过来告诉我们白玉京做的是不对的，你们要修正他的行动？你们是在搞笑吗？”

张有志压抑着愤怒说完，却不料整个草原忽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显然，刚才那番演讲听的大伙们心潮澎湃。

面具人看着他，慢慢摇头。

“没有他们的干预，这个世界也会走到你说的阶段。”

“所以呢？提前达到这一步不好吗？”

“不，当然好，但是他们干预的太多了，因为正向情绪的过多，负面情绪过少，你们太过依赖于感情这个东西，不会再循序渐进地走向理智的道路。”

“没感情了那还是人吗？”张有志被气笑了，主动讽刺道。

“我不是人吗？”面具人反问道。

“哪个人会天天戴面具的？”

“这是为了保持我的理智，留存我的能力，不被情绪感化。”

“我没见那个人类会飞。”张有志又讽刺道。

听完这句话钰清三人飞快降落在了地上，吹着口哨假装没听见张有志说什么。

“基本粒子的操控而已，闪烁同理，你们的世界已经发展出量子理论了，你应该能理解我说的什么。”

“行吧，你有道理。”

张有志说不过他，但仍不认同他的主张，白玉京做的实事都明明白白摆在这里，这个面具人以为把他修好就能诱使他投敌？

不可能的。

月空走到钰清面前小声说道：“钰哥，不能再让他胡扯下去了，咱们再和他打一场。”

旁边的尹暃更直接，一把拿过旁边员工的突击步枪，对着天空上的面具人就开始哒哒哒。

子弹打中面具人的瞬间，面具人就会闪烁消失不见，随后在两发子弹的间隙再次出现，周而复始，跟快速切换幻灯片似的。

“这打个屁。”钰清看到这一幕直接长叹一声。

……

“真正的文明是在灾难与火之中历练出来的，依靠的是文明理性，而白玉京的所作所为会诱使文明导入感性的深渊。”

“你们本可以自己走出这个泥潭，但是他们为了对感情一己私利，开始大肆清理负面情绪。”

面具人对整个草原继续自己的演讲。

正说着，两名滑翔伞从天空悠然降落，在距离天空百米的高度时，长承从半空中直接收伞飘落而下，落到张有志身边。

另一个被称为追风的家伙则直接飞到了面具人眼前。

“追风是序列三，稳的很。”长承对着张有志解释道。

“大哥你谁啊？”张有志不解。

长承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道：“我是长承，把胡子刮了而已，你认人只认胡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