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峨眉之行

将无相神功的修炼之法牢记于心后，沈忧之也不再停留，脚下猛然一踏，整个人便似利箭般冲向江面。

原本混元守成的真气屏障更是化作辟水分江的利刃，将宽厚的江水一分为二。

嗤——

刹那间，浩瀚的真气直冲天际，将整条岷江拦腰斩断，原本连续的水流突然出现了一条三尺宽的空挡。

虽然这条空隙只维持了片刻，但却实实在在地阻断了江水。

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沈忧之已然从江底一跃而出，飞至江面。

哗哗哗——

白衣身影刚一冲出，被阻断的江水瞬间便再度接续，就好似被切开的伤口重新愈合。

静立于半空的沈忧之又低头望了一眼江面，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即便以他的实力，也不足以托举着重逾万斤的石碑跃升二十丈余。

......

砰——

沈忧之随手一掌打出，钉在岩石中的鱼竿顿时被灼热的至阳真气烧成黑灰。

掌风再度扫过，灰烬顿时散落在天地之间，瞧不见半点痕迹。

如今无相神功到手，自己再也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搜寻上，只需要专心一意地将这四门神功合而为一，创出前无古人的第五照、第六照。

相比于最初的茫然，现在沈忧之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虽然这个目标距离实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但只要看到了终点，纵使路再长，坚持走下去，终归是能抵达的。

人生中最令人绝望的，从本来就不是漫长的努力，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迷茫才是痛苦和绝望的根源。

沈忧之无疑是幸运的，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前进的方向，不必沉沦在迷茫和混沌之中。

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一处无人打搅的僻静之地，安心推衍武学。

碧蛇神君和白山君既然能找到他的踪迹，就说明原本的住所已经泄露，为了日后少些麻烦，必须换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沈忧之最先想到的地方，就是原着中萧咪咪的地宫。

此地宫位于峨眉山底，乃是数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豪侠”欧阳亭所建造。

欧阳亭是数十年前江湖上武功最强的高手之一，更是家财亿万的富豪，被时人称作“当世人杰”。

但这些都不过是他的伪装。

真实的欧阳亭，其实是一个心狠手辣、手段歹毒的阴险小人。

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当时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骗到自己的地宫，并且说服他们创造出一套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

五大高手耗尽心力，合五人的全部智慧与经验，共同探寻武功中最深奥的秘密。

但这五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成功的日子，便是死亡的日子。

杀害“天地五绝”，得到五绝神功之后，欧阳亭大喜过望，与妻子举杯庆贺，却不想被自己的妻子方灵姬以毒酒鸩杀，称霸武林的痴妄终化泡影。

这便是峨眉地宫以及五绝神功的由来。

虽然欧阳亭为人卑鄙狠辣，但他建立的地宫却极为隐秘，并且机关重重。

萧咪咪在里面住了十几年，都没能完全摸清地宫的构造，最后被小鱼儿困死在水牢之中。

由此可见，那里的确是一个绝好的去处。

......

主意打定，沈忧之返回自己的小木屋，将之前推衍武学时写下的草稿尽数收好。

之后他又简单写了一封书信，由玉鸽送至移花宫，告知怜星自己下一步的动向。

这玉鸽是移花宫自小培养长大，专作通信之用，也是怜星专门留给沈忧之的。

一切就绪，沈忧之这才踏上了前往峨眉山的旅程。

......

峨眉山位于川之西南，距离乐山不过百余里，故而沈忧之仅仅数日便已抵达。

《峨眉郡志》云：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站在山脚望去，峨眉山虽不如五岳那般巍峨高耸，但地势陡峭，奇峰迭起，风景秀丽。

无怪乎世间有“峨眉天下秀”之说。

说起来，在陆小凤世界中，沈忧之也曾数次登上峨眉山。

如今再次来访，却已然时移世易，他的心中不禁产生一种时空交错的梦幻之感。

如果连宇宙都是多元无限的，那在这大千世界、无量宇宙之中，究竟有什么是永恒，是唯一的呢？

如果连唯一性都不存在了，那么真实和虚妄的界限又在哪里呢？

换句话说，在无限多元的世界里，是否也有着无限多个“沈忧之”？

那神话传说之中的佛陀道祖，又是否超越了时空，具有“唯一性”呢？

这些玄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在沈忧之的脑海中涌现，但却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解答。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或许未来，自己便有机会亲眼见一见那些亘古长存的永生者。

将那些想不明白的纷乱思绪抛诸脑后，沈忧之沿着山麓继续前行。

......

走了大概一刻钟，沈忧之虽未找到地宫，迎面却碰见了两个古怪的江湖人——

走在前方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目光如炬的锦衣汉子。

他身材虽瘦小，但气派却不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凡之威傲，让人一眼瞧见，便知道此人平日必定发号施令惯了。

然而此时此刻，这威严的汉子却面色凝重，心中似压着千斤重担。

那跟在汉子身后的人，甚至更加矮小。

他不仅身形佝偻，全身上下还遍布长长的毛发，就连脸上都有，活脱脱像一只猴子。

相比于神色凝重的锦衣汉子，这“猴子”的脸色却颇为得意，好似前面有一场大富贵在等着他。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定发生了不小的龃龉。

双方错身而过时，那得意洋洋的“猴子”倒没察觉异样，许是心里早已被喜悦所填满。

但那心中重重的锦衣汉子却陡然一惊：

好恐怖的身法！

在这灌木丛生、杂草遍地的林间行走，竟然没有一点声响！

难道是自己分心了？

锦衣汉子一时间竟有些难以置信。

他停下脚步，凝神静心，将真气汇聚于双耳，仔细聆听。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是一无所获。

那白衣少年仿若幽灵一般，行动间根本不与外物产生交集，连一丁点儿响动都没发出。

锦衣汉子心中顿时惊疑不定：这少年到底是谁？身法竟如此高明！

就算是武功盖世的燕南天，他也有幸亲眼见识过。

燕南天的武功虽然无人可及，但行动间仍然有避免不了发出声音，绝不可能似这般无声无息。

难道这少年的实力比燕南天还强？

锦衣汉子瞬间便否定了自己的荒谬想法。

他曾亲眼见识过燕南天赤手歼魔的雷霆手段，绝不相信世上还有比那更强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