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代价

亚特鲁是牙之氏族妖精中，属于佼佼者的存在，但是他依然不知道，为何进行了两次对诺里奇的战争。

第一次的时候，他只知道，土之氏族的城市诺里奇，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人类的领地，土之氏族的氏族长在诺里奇沦陷的第二天，就死亡了，化作脚下的不列颠岛屿的一部分。

之后，他的血脉之中发出了死亡的预警，诺里奇的钟声适时在他的耳边响起，引起他每一个细胞的共振。

就好像是站在所谓燃脂机的某种东西上，像是在南极洲那样，冻得浑身发抖。

当时，亚特鲁只觉得整个妖精都不好了，就感觉头上随时都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一声钟响，那系着的丝线就断裂些许，变得更加孱弱。

似乎随时都会有利剑会从天而降，将他切割成两片。

而就在那时，牛津的牙之氏族领主，开始征兵，让他们这些牙之氏族的妖精集结起来，前往诺里奇讨伐被人类攻占的诺里奇。

运气好的是，他并没有成为前锋军的一员，但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和自己一起狩猎的同伴，死在了那蓝色的雷电光团之下。

当夜，漆黑的骑士，将战火与刀兵带到他们的身边，将营帐焚毁，将同族屠戮。

那巨大的导弹从天而降的时候，他远远地看着，巨大的火焰与爆炸能量将地表轰击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亚特鲁从那时才开始承认，原来从诺里奇钟声传播到他的耳朵中的那天起，妖精的末日就已经到来了。

妖精们即使想要通过毁灭人类，将乐园妖精吊死，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因为，也就在排热大公莱涅克回到军队中之前不久，牛津的钟声响起，将那些遭受人类重创，士气低迷，不断怀疑自己的牙之氏族妖精们，再度打击。

更别说，之后的夜袭了。

天亮之后，亚特鲁不知道应该向原初的祖先，诚恳地祈祷，自己从两次厄运之中脱离，还是继续祈求他们保佑自己继续活下来。

他们像是争夺领地失败的鬣狗群那样，在草地上漫无目的地随意走动，那种失魂落魄地心情，让他们许多妖精都变得奇怪起来。

紫黑色地斑块在他们的身上出现，一些漆黑地粉尘散发出来，就好像他们的身体腐朽烧焦了一样。

是摩斯化，那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妖精种群中出现的诡异病毒，能够将长生种、强悍地妖精们都会在这种病痛的折磨之下死去。

那是诅咒、那是咒怨，是妖精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宿命。

无所谓啦，亚特鲁这样想着，反正之后都会被乐园妖精和人类杀死，他的生命和旅程就这样了吧。

亚特鲁无所谓地躺在了草丛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摩斯毒包裹了，一整个妖精就想在这里结束掉。

“牙之氏族的勇士们，站起来！”莱涅克的声音，在亚特鲁的耳朵边上响起，将那些颓丧的死亡气息驱逐开来。

“什么时候，我们牙之氏族经受不起这样的挫折了，我们是天生的勇者，哪怕是摩斯，我们也能将死亡扼杀，何须畏惧，这样的失败，哪怕是狮群争斗，也会偶尔失利。”

“我们妖精，是天生的快乐氏族，我们牙之氏族以战斗为乐，出现了这么强悍的，能够在一次战斗之中胜过我们的人类，我们不应该高兴吗？”

莱涅克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草地上响起，像是炽热的太阳，将阳光洒落，把乌云驱散。

“我们应该兴奋起来，不列颠不再是一群弱小的羔羊等待我们的追逐，而是来了一群雄狮和我们争夺领地。”

“牙之氏族们，不要悲伤、不要沉寂、不要失去生的希望，这只是千万年以来，我等牙之氏族常胜之后失利的唯一一次，也是让我们获得更多乐趣的起点。”

莱涅克停顿了一下，他看着那些本来已经有些郁郁寡欢，准备在这片草地上变成摩斯的牙之氏族妖精们的眼中，重新燃烧起了生的希望。

“所以啊，牙之氏族们，露出你们的獠牙，伸出你们那摧金烁石的指爪，让那些人类们看看统治了不列颠万年来，最强悍的妖精们的力量。”

莱涅克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牙之氏族。

很好，他们的乐趣意识，已经被他调动起来，接下来他们就会变身不列颠最凶悍的杀戮机器。

“大公，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那些奇怪的武器，那种像是光线一样的武器，可以穿透我的皮毛，将我的骨骼打碎。”

“对对对，还有那种紫黑色的石子一样的东西，可以将摩斯病毒传输到我们的体内，让我们迅速被感染。”

牙之氏族们本来刚被点燃的狩猎希望，又被现实情况浇灭，他们七嘴八舌地诉说着在这次战争之中的所见所闻，痛苦的神色再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脸庞上。

“所以啊，不列颠的妖精们应该团结在一起了，在面临乐园妖精的时候，应该拿出那次剿灭雨之氏族的团结来了。”

第四十七章 代价

莱涅克神秘一笑，将部队重新集结起来，他们要去的是索尔伯利兹，取得风之氏族的帮助。

——

“果然，这种白色的秘银铠甲，能够抵御人类的武器，能在很大的程度上，将致命伤抵御下来。”莱涅克看着穿着秘银铠甲的亚特鲁说道。

两位牙之氏族一样，都十分的兴奋，已经在大脑之中构想大肆杀戮人类的场景。

风之氏族的妖精氏族首领，站在旁边，扇动着绚烂的翅膀，一脸微笑的看着这些牙之氏族的妖精们。

“真是可爱的勇者啊，不列颠的未来就要依靠你们了，我们会全力做好辅助的哦。”赛丽亚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将梦幻的鳞粉洒落，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真好，又能看到有趣的戏剧了，反正是你们在前线冲杀，大不了向乐园妖精投降，将牙之氏族交出去，用他们全族来换取不列颠美好的未来。

残余的土之氏族看着自己的杰作配上了牙之氏族的士兵，“不错，真是不错，果然还是锻造让妖精快乐呢！”

当当的敲击声将其他的情绪掩盖，快乐在炉火之中煅烧，将诺里奇城易主的悲痛焚尽。

——

亚特鲁在战场上穿行，他凭借着秘银铠甲，将一切的魔力射线都硬接下来，那种本来灼热的气息，在秘银铠甲的分散之下，变得冰凉，甚至补充了自己的体力。

那种紫黑色的子弹，从锋锐的箭矢那样，可以穿透铠甲，但是在秘银铠甲的防御之下，弹头破损，几乎无法将摩斯毒传入。

但是，依旧不是长久之计，摩斯毒中还混杂着某种不知名的毒素，能够将一切都摧毁，只要是属于不列颠的，出自妖精之手，与妖精纯在密切联系的，都会被腐蚀压倒。

可是，亚特鲁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尽管阵地之中的人类，揉搓撕裂起来手感有些不对，但是能够将这么多的“人类”都摧毁，他感觉很爽！

像是将所有的饼干都捏碎，但是不吃，将小木棍折断的感觉，亚特鲁感觉心中一阵爽快，像是把之前的所有都发泄。

他现在无惧魔力射线的攻击，无惧诅咒子弹的突袭，他要狂暴，他要杀戮，他要将一切的人类都斩杀掉。

他的双眼泛红，每一根毛发都倒竖起来，血管和肌肉因为兴奋而鼓胀，有规律的搏动着。

手中的斧子挥舞得很是爽快，劈碎木柴那样，砍劈着“人类”。

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厚厚的高墙，亚特鲁开始有些心烦意乱，他想将眼前的这座城墙给破坏，用他的身体，用他的精神去翻阅。

他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激起万千尘土，一时间尘土飞扬，将视线都模糊了一些。

那银色的城墙闪烁着妖冶的光芒，吸引着亚特鲁的一切，不顾铠甲的耐久，不顾身体的疼痛，他只想将这座墙给摧毁。

锋锐的爪牙在城墙下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好像切入了韧性十足的牛皮糖中一样。

同时粘性也超乎想象，他的身体慢慢陷入其中根本离不开。

为了脱困，他选择用身体去撞，无师自通了名为铁山靠的姿势，可惜没有练习时长两年半，根本无法撞破，反而越陷越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亚特鲁语气兴奋，却又焦急无比，刚刚的碰撞，他的意识神经系统反馈而来的信息，让他陷入无边的杀戮欲望，那种硬碰硬求而不得的感觉让他无比焦躁。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穿着的秘银铠甲，会在这样的碰撞之下，彻底粉碎。

可是他的意识越来越兴奋，他根本没有办法脱离。

那是什么声音，亚特鲁询问着自己，在生命最后的关头。

震耳欲聋仿佛是雷霆，可是却又没有撕裂天空的雷电将一切震慑。

几十道无影的光芒，围绕着一道蓝色的曳光，在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穿梭。

亚特鲁起先没有任何的感觉，随后就只知道，肩膀处，鲜血在喷涌，灼热的疼痛开始蔓延。

随后，是胸腹，下肢，全都失去了感觉，只剩下疼痛。

亚特鲁看见，自己的身躯倒下，啊，什么时候，自己的脑袋都飞了起来，准确地说，只剩下了半边的头颅。

但是打闹了一场了，还是很高兴啊，虽然看起来，牙之氏族又会败了吧……

——

霍雨浩操纵着十台“色欲”，通过精神探测，对阵地中的妖精进行瞄准，毫无感情的射击。

射速、威力都极大，连妖精们新着的装甲都能够随意穿透，他们的身体就好像是气球一样，一节一节的爆裂开来。

“这样实际上，并不合适吧，不列颠光是得到了各种各样先进的武器，但是根本的生产力，依旧停留在之前。”霍雨浩呢喃着，逐渐开始放开对于枪械的控制。

“你将毁灭性的武器带来此处，但是真正的生产资料，却都封存在工厂之中，人类们虽然在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然而却是有很大的代沟了。”

瑟坦达坐在城墙头，一双腿在空中耷拉着，紧身服饰勾勒出的形状，若隐若现，蓝色的短发在空中飘摇。

“这可真是，人类的现代战争啊。”瑟坦达感慨了一句，这样的武器居然将现代的原理和以神秘性为驱动的魔术结合的很好。

要是放在了地球的现代，霍雨浩一定能够成为埃尔梅罗教室的一名学生，学习现代魔术。

“所以说啊，人类有时候掌握了能够征服神秘的工具之后，就很容易傲慢，尤其是他所拥有的科技知识，超越了时代之后，就很容易目空。”

霍雨浩开始审视自己，虽然很清楚自己有什么毛病，但是作为人类那是必不可能克服的原始欲望之一。

“不过，你在那里守着干嘛，我手里武器装备多的是，应该不需要您守城吧。”

“不，我是来支付某些东西的。”

瑟坦达的少年形象像是墨水一样，开始溶解，灼烧眼睛的光芒闪耀，一个老者的形象出现在霍雨浩的眼中。

那些名为卢恩的原初符文从奥丁的独眼之中传播出来，像是黑色的乌鸦那样，在茫茫天地之中纷飞，明明是夜一般的漆黑，却绽放着无穷的光彩。

那是名为知识的光芒，通晓世间一切的知识。

霍雨浩只感觉本来已经有些失去自己控制的右眼，再一次加深了症状。

他很想知道，这样眼睛受损的话，会不会对他的武魂产生影响，武魂破碎的话，恐怕是会危及生命的。

但是，没有丝毫的疼痛，也没有奇怪的感觉，那些卢恩字符虽然已经映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但是自己根本还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

“知识已经教授给你了，不过仪式嘛，还得要完成才行，走过我当初行进的路线，以一只眼睛为交换，倒悬于世界树上，时间抵达终点，你便会明晓知识。”

霍雨浩认真地倾听，他已经感受道，右眼处的空洞，但是视线和武魂并没有受到影响。

那仅仅只是，神灵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