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强光耀眼（3）

在高价的金钱面前，焉有拒不送货之人？

万诗和另一个叫做兑品的私人快递，分别成为山川的帮凶：

万诗骑着摩托，将装有晓芸人头的纸盒子，送往研究生沈楠的宿舍门口；

兑品则开着车，将晓芸的双手，掩埋在了山林之中……

至于，为什么要埋在山林里？

山川是这样回答的：

“这是我大哥的要求。我只不过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

对于牛丕喜被色诱拉下水，掩盖了的有人翻阳台到卫前家送晓芸的双脚一事，山川对此供认不讳——

“是我按照大哥的要求，把那个女生的双脚送到银行高管家里去的。”他说。

具体经过，也颇有戏剧性。

山川下班后，先回家停好自己的面包车。然后，从后窗阳台攀越至地面，继续翻过小区的院墙，到隔壁大型停车场开上借来的汽车，向卫前家驶去……

卫前家虽然属于高档小区，但是，由于建造的年代也有十来年了，小区的安全建设不够完备。

比如监控录像设备的安装。

现如今，一般的高档小区，从进门开始，任何车辆都会被监控录像记录下车牌号，开车人影像，以及进门时间。进大门后，一路又会有一个个监控录像记录开车人下车，停车，离去的影像。

小车进入地下停车场，更是一路监控到底，直至开车人进入电梯，刷卡，全程拍照……

有的高档小区，监控录像不下上百个。

由于有了这些监控录像头，一切都是透明的。一个人走到哪里，几点几分，干了什么，穿着什么衣服，有没有开车，真是一清二楚……

也曾经有群众反对，认为这是剥夺了自己的自由空间。可是，如果少了这些监控设备，很多坏人坏事，就有可能被隐匿起来……

卫前家原来所在的这个小区，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由于年代较久，小区的安全建设被疏忽了。也不是被疏忽，而是安装这些先进的设备，是要花费巨资的！小区物管是后来接手的另一家，所以，在安全建设上不太肯花钱——

例如，汽车进门出门，没有监控录像设备，只需向物管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再例如，人员进出，也不需刷卡，只需报一下门牌号就可以了……

每个单元只有一个需要输密码的单元门……

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有密码等于没有密码。

因为没有密码的人，完全可以等到里面有人出来，门自动打开就可以进去了……

更有甚者，很多人为了进出方便，干脆把单元门一直打开着……

如此松懈的管理，就给山川之流干坏事的人，以可乘之机。

他进大门时，报了方嘉的门牌号。

方嘉是这个小区的名人，找他的人很多。门卫都知道方嘉的实力，他的后台是当地房地产界大老板的父亲，所以，对于找方嘉的人一律放行。

车子驶入小区后，山川先空手直接进入了方嘉所在的单元门进行地形侦查。

单元门是打开的……

来到方嘉所在这层楼道后，山川坐在最顶层的楼梯上，苦苦思索了一会……

如何才能把这个东西，摆放到卫前家里，还不被人发现？

长这么大，山川没有干过什么离谱的事。最离谱的，就算是大学考试作弊了。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缺少了学位证书，到好一些的单位应聘，单位都不接受。不得已，他干起了报刊发行的工作。

之后，虽然也有一些离谱的事，比如说跟踪过晓芸等，但却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这件事，已经是伤天害理了，还要去恐吓和晓芸有关的人！

山川越想越害怕。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答应大哥了。大哥是他的亲人，帮助他的亲大哥。他怎么能对大哥的请求置之不理？于是，他努力使自己安静下来，理性思考，如何最安全的做好这件事，然后，全身而退……

“首先，方嘉和卫前家中，最好没有人。”他想。

“其次，最便捷的方法，就是从方嘉家进入卫前家……”来前，他配了万能钥匙，曾试着开过几个不认识人的家门……这些门，居然全都打开了。可见，现在的防盗门，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他想。

于是，他来到两家门口，靠着防盗门侧耳偷听。

方嘉家里没有任何声音；

卫前家也没有任何声音；

于是，他再次下楼，从车中取出了朔料袋，进入楼道。

他通过万能钥匙打开了方嘉的家门……

“吱”的一声，门开了。

他悄悄掩上门，直奔阳台……通过阳台围栏攀越到卫前家阳台……再悄悄进入客厅……

卫前家悄无声息。

山川提溜着黑色朔料袋，取出晓芸的两只脚，放在了窗帘后面。

做这一切时，山川害怕极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他的手和脚，都在瑟瑟发抖……

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可是，面对自己的大哥，他却鬼迷心窍，走火入魔！

此时，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己的安全撤离！

放好东西，他的心跳减速了许多。

他大步向阳台跑去。脚步声不由得响了起来……

正在这时，他似乎听到里屋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谁啊？是谁在客厅……”一个女孩在询问。她的声音里，也透着恐惧……

山川紧张极了，他赶紧往外逃……他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女孩胆敢走出里屋，看到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杀了她！

翻越过阳台，回到方嘉的客厅时，山川又听到同样是里屋，传来了“嗯啊”的声音……

这声音，时高时低，像是一对男女在激情鏖战时发出的兴奋之声……

至此，他的心反倒平静下来了！

“你们好好在里面玩耍吧！老子这就要走了。”

他冲着屋里得意地一笑，便悄悄离开了方嘉家里……

直到坐进汽车驾驶座，他才脱去了套在脚上和手上的朔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