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嘛……”

当听到这非常老套但是又必须说的话，从金静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秦阳的嘴角微微挂起，露出这胸有成竹的表情。

看起来，他对自己刚才的那番说法，非常自信。

“……我没有证据。”

现场一片沉默。

一时间，男默女泪。金静听了想打人。

秦阳双手一摊：“我只是根据观察，做出了刚才的那番推断。如果要证据的话，还得找起来。而找证据的任务本来就不是我的。”

金静原本都已经把话喊到喉咙口了，听到最后一句话，硬生生把它又咽了回去。

是的，找证据、线索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秦阳没有义务帮他们。

“不过，如果想要省点心力的话，建议从发现李晓玲遇难的地方开始查。查一查案发之后到昨天那段时间，那附近的摄像头。这录音录制要想比较逼真的话，应该会到真实地方去收音吧。先发现高丽和刘大爷的问题，再顺藤摸瓜，从他们那里找到更多的消息。”

秦阳懒懒地说道：“我觉得以高丽的性格，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应该不光是工作上的关注，私生活也会有关注。所以……说不定她那里有什么可疑人选的线索……”

金静的脸色这才好转了起来，认真地点头：“嗯，我这就叫人去查。”

作为证物，那个旧式复读机也就自然被交给了金静。

秦阳他们走出刑侦大队的时候，秦阳抬头，有些意外。

“你还没走啊。”

门口，北冥道人裴青竟然还在原地，就在他们的车子旁边。

外面的太阳很毒辣，站在烈日下的裴青看上去似乎又黑了一圈。

秦阳三人走了过去。

“东西我已经交给里面的人了。跟鬼怪什么不见得有什么关系，慢走不送。”说着，他就打算打开车门。

啪。

车门刚打开就被旁边的一只手伸过来，一掌按住。

“你之前说你对整个茅山有意见。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我们茅山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我茅山派阴阳先生专业能力极强，每个出去都能独当一面，替人祛灾祈福、捉鬼除害。你倒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对我们茅山有意见的。我想知道，你对我们茅山究竟有什么意见？会不会是一些误会？”

听到他这么说，秦阳也就不急着上车了。

他食指转着车钥匙圈，好整以暇地看向旁边的裴青。

“你们专业能力有多强我不清楚，也不在意。但控制道具符文市价、进行垄断买卖，这样还想要我对你们没意见吗？”

裴青一听他这句话，脸色微微一沉，似乎颇不赞同：“同为阴阳师，为什么你会觉得符文的价格贵？你应该知道符文的制作有多难，需要耗费的不只是原材料，更多的是……”

“可你们把空白符纸也以成本价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来出售，这又怎么说？”秦阳打断了他的话。

他当然知道完整符纸的贵是有理由的，可是，他并不需要这个啊。

裴青显然也被他这句话给堵住了。

“这……这是因为……身为国内最大的阴阳师组织，只有抬高符纸的价格，才能阻止大部分江湖道士拿去坑蒙拐骗，甚至做一些不正当的事情……”

秦阳一手撑在车的反光镜上，一边看着他：“那这样，你可以向这片区域附近的所有孤魂野鬼询问我秦阳的名声，看看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我也可以帮你叫来鬼差，让他跟你说说我的本事。然后你们茅山以后卖我的空白符纸按照成本价，怎么样？如果真的只是为了维持阴阳两道安稳的话，这世上有更多的优秀阴阳师出现，你们应该是乐见其成的吧？还是说，你们会怕其他的散户名声大起来，导致你们的客源流失？”

“绝对没有的事。”裴青言之凿凿，看向秦阳的脸色愈发忌惮，“你刚才说……你可以叫来鬼差？”

“没错。”秦阳点头。

“敢问师承何派？”

“祖辈传承，离山阴阳师，秦家是也。”

裴青的脸色微变：“离山阴阳师……莫非，祖上可是秦德怀？秦平、秦凯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秦阳的脸色猛地变化。

他死死盯住裴青：“先父秦凯，爷爷秦平。你认识他们？”

裴青的表情猛地一变，仿佛喜出望外，大力一拍大腿：“原来是秦凯大哥的儿子，失敬失敬。不知秦凯大哥是否健在？”

秦阳面无表情，只是死死打量着裴青的表情：“家父逝世已有十二年。”

只见面前的裴青脸色顿时变得非常惊讶：“十二年？！怎么会那么快……他是怎么死的？”

“恶灵发狂，魂飞魄散。”

裴青的表情僵在原地，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恢复过来，变得沉默、低沉。

“原来如此。最终还是那么做了……”

“‘那么做’？什么意思？”秦阳敏感地发觉，似乎自己的父亲生前跟茅山也有过某些接触。

裴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他笑了笑：“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如此，你如今这是只身一人来到a市打拼么？”

“如果是关于我爸的事情，还是别瞒着我比较好。”秦阳可没打算，就这样把明显有内情的线索给放手不管，

裴青摆了摆手：“那时候我也还年轻，刚上茅山拜师学艺没多久。那个时候，你父亲来过一次。由于平日里与我师父他们交流的多为三四十岁以上的阴阳先生，而他那个时候才十几岁，所以当初的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听我师父说，他是秦平的儿子，属于离山阴阳师一脉。而你们这一脉世世代代都肩负某些责任，同样也就会接连遭遇不少劫难……”

裴青说着的这些话，让秦阳彻底懵了。

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他们秦家世代肩负着什么责任？是说五十年一次的祭祖么？听着语气好像并不是如此。

而且，又为什么说会接连遭遇不少劫难？

不知为何，秦阳突然想到了世代传下来的那个檀香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