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你想我帮你什么？我能帮的一定帮。请你务必跟我说清楚，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动手的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有没有帮手，体型如何，样貌如何。”

秦阳嘴里噼里啪啦一串鬼文说出，说完一口气都差点没喘上来。苏娅之前有学一点点鬼文，但后来发生了意外，她就没有机会继续熟悉下去，因此现在，她只能听懂一些最简单的词汇。

提供消息的鬼魂看上去年纪很小，眼睛很贼溜。他的头部后脑勺部分被砸得变形，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高空坠物导致的意外死亡。

他身上的穿着很简单，甚至是简陋的。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有点像个外地来打工的人的孩子。

根据他的话，他并没有看到杀人现场。

“那天晚上，我不想回家，就从家里跑了出来。那边有一个夜市，有一个大排档的阿姨很照顾我。我过去，蹭了两根牛板筋。她催我赶紧回家，外面不安全，可是我爸妈回家就吵架，摔东西打架，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所以，很晚了，我一直在外面逛。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在那个垃圾堆旁边。那里上面就有一个路灯，从上往下照，我就看得清外套是黑不溜秋的，样子没看清楚。”

根据这个鬼的话，那个神秘的阴阳师最初是开着汽车来的。因为那个垃圾箱旁边就是一条不宽不窄的路，平时也有汽车通过，所以如果是汽车的话，第二天有新的车辙覆盖，踪迹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那个黑衣人从车上提出了三个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丢进垃圾箱之后，还在那里逗留了一会儿。因为这个小鬼当时也没怎么注意别人倒垃圾，所以没看完整个过程，甚至离开了。

当时，他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那个垃圾箱早就没人来收拾了，怎么还有人往那边倒垃圾，新来的吧。

因为垃圾箱太臭，他就没过去。

后来，在尸体被发现之前，他就死了，这件事情也就被永远的带进了鬼门关。

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有机会说出来。

“你还能记得，那个人多高么？身形是男还是女？”秦阳问道。

小鬼想了想：“感觉应该是个男的吧。我看那套黑色的运动套衫，男的比较爱穿。不是很高，比你矮一截。”

秦阳垂眸：“我又不算高，比我还矮上一截的，女的也未尝没有可能。能提得起尸体的，就算是女人，平时穿运动衫也不是很少见。那那个人的发型呢？”

“那是连帽衫，他当时套着帽子，我只能确定是个短发。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对了，那个人的车是银灰色的。我就知道这些了。”

这些消息也总比没有的好。秦阳点点头：“还算有用。你想要点什么？”

小鬼睁大了眼睛，冒出光来。

“我想你帮我去看看我爸妈。虽然我很讨厌他们天天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吵架，但头七的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哭得很难过。我有点想他们。”

秦阳点头：“这个好办。你爸妈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什么地方的人？”

……

问得差不多了，秦阳突然拿出一张新的黄符纸，重新写了一串鬼文，代替了之前那张。

这一下，围过来的人就更多了。

“这次写了什么？”苏娅问他。

秦阳狡黠地眯起眼睛：“你猜。”

苏娅：“……”欺负她看不懂。（￣^￣）

一阵阴风突然吹来，一些小鬼抵挡不住，纷纷散开。

秦阳看向阴风吹来的方向。那边似乎发生了一些骚乱。而且，隐约之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金静他们的声音？

一条裙子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飘了下来，掉在秦阳脚下。

秦阳回神，收回视线，面前已经站了一个鬼魂。

“是你。”秦阳定睛，看到了那个魂魄的样子。

“是我。”来人面色平静。

秦阳认识她。当然得认识她。因为那是李波的妻子。就是当初，李波贪图她的财产，一边养了小三，一边把她的财产转移到自己名下以后，把她割喉杀害的那个当事人。

那是秦阳回家祭祖以后接的第一个单子，印象还是有些的。

“没想到，你还没有选择投胎。”秦阳有些意外。

因为之前，他可怜这个女鬼，所以在叫归尘把她带走的时候，帮她说了一点好话。按理说的话，她进了鬼门关之后，到了阴曹地府就可以直接选择投胎转世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没有去投胎。

“是还有什么心愿么？”秦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裙子，转身递给苏娅，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穿上吧。看到那些色鬼死了还要盯着你看，我很生气。”

苏娅这才明白过来，秦阳在第二张黄符纸上面写了什么。

她脸一红，当即接过那条半身长裙，在他后面飞快穿好。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做人挺累的。如果这么快就去投胎，去轮回转世，不就又要开始一段新的疲惫的人生了么。还是在阴间多呆一阵子吧。”

这个女鬼倒是也看得开，竟然还有这样的偷懒办法。

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在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孟婆？”他的眼中，光辉闪烁了起来。

女鬼现在的模样，端庄淑娴，一派贵妇的形象，倒是非常好看。

她眨了眨眼睛：“有看到。怎么，你对孟婆感兴趣？”

“不是，我哪儿敢对她感兴趣啊。是这样的，孟婆跟她的爱人生生世世不得相见，所以呢，我能不能再请你回去的时候，看到她的话，跟她说一句。就说她的爱人到现在还在想着她，天天都挂念着她。叫她不要担心。”

女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秦阳：“阴间的恩怨情仇你都知道？以前只觉得你只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小毛孩，我倒是小看你了。”

秦阳挠着后脑勺嘿嘿直笑。

“那你给我带来了裙子，又帮了我这个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说说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