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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瞎子影帝

作者:天桥旧人 | 分类:现言 | 字数:11.1万

34.撒娇

书名:我的瞎子影帝 作者:天桥旧人 字数:3058 更新时间:2024-10-12 09:20:57

何瓴生一边听阮折给他发的乐队比赛录音, 一边缓缓摸着小爱顺滑的毛,小爱歪着脑袋看他。

何瓴生很少听阮折唱歌,之前有次听他弹吉他唱过一次很小众的民谣歌, 像清唱一样, 他还一直以为阮折喜欢这种feel的, 但这傻小子一去英国就立即原形毕露张牙舞爪, DJ摇滚浪的飞起。

录音还没过半,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人似乎有点犹豫,敲了一下,隔了好久才又敲了三下。

“谁?”何瓴生拉开门, 但门链还拴着。

“是我……”徐晖的声音响起。仔细分辨起来有点沙哑,听起来情绪很低落。

何瓴生不知道情况, 但出于礼貌还是打开了门。

徐晖进去后顺手关上了房门, 何瓴生正想提醒他有监控, 关上门这样不好,徐晖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抱怨。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还是我哪里得罪他了?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频繁的骂我?一次两次我还能忍, 这几个月了,为什么一见面就只是……?!”

“……”何瓴生站在原地不知道徐晖为什么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

“……汪泽跟你提过我吗,他不是很喜欢你吗?!”徐晖一脸丧气。

“没有。”何瓴生坐在床边摇头。

徐晖陷在小沙发里:“……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就不该!”他狠狠敲了一下沙发扶手。

何瓴生摸索着床头上的杯子:“……吵架了?”

徐晖站起来,高帮靴子反反复复踩在房间里的地毯上,把那块地毯踩得有些脏兮兮的, 显然刚刚从外面回来。

“我撑不下去了……”徐晖终于停下, 像是突然泄了气的轮胎一样被什么虚无的力量给压死在小沙发上, 何瓴生注意到他声音的这种沙哑, 应该是刚刚喊过的样子:“……何瓴生, ”徐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切入正题:“我要隐退。”

何瓴生有些惊讶, 但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问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那个人跟你说他不想要你了,觉得你就是个玩具,你还会一直跟傻逼似的赖在他身边?”

何瓴生摇摇头。

“……我放弃了,”徐晖摸了摸额头,夸张的一抹脸,把脸埋在手心里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为了他才演的戏,上大学也是,演戏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就跟汪泽说的一样,我这种‘奸诈小人’就该去经商……”

何瓴生呆了半天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我觉得他不会的。”

“啊?”

突然明白他在接哪句话的徐晖翻了个白眼。

“就知道跟你说没用……”

“可是,你没有别人能说,是吗?”何瓴生突然道。

徐晖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出声。

“如果你不想演,就退。”何瓴生老老实实给他下定论,毕竟何瓴生自己也是性格糟糕没有朋友的人,没有立场嘲笑同样性格糟糕没有朋友的徐晖。

“……”徐晖没再说话,叹了口气,站起身想故作坚强,像兄弟一样拍拍何瓴生的肩膀,但顿了顿,还是收回了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他讨厌的人,但他一个人扛不住。

或许就像何瓴生说的,他根本没有朋友能说。

对他来说,对汪泽这些年的爱,已经成了他的全部,从内而外已经将他的一切侵蚀殆尽。

徐晖握住门把,握紧又松开:“……什么样的感情都经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吵,每次吵的时候,就会在潜意识里将爱越磨越小,最后全化成了飞灰,就只剩下人走茶凉的份儿了。”

徐晖一冲动就跑来和这个不算朋友的朋友抱怨了一通,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安慰。

何瓴生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对于出名和权利看的太重,遮遮掩掩总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总觉得只要自己出名,汪泽就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永远会留他在身边。他这一路走来,不知暗里害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所以他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如履薄冰,直到有一天把路走没了,掉进冰窟里。

但何瓴生不,他本来就在冰窟里,没人拉他出来,他就一直蹲在那儿,就算害怕就算难熬,但直到冻死他也不会挪一分的。犟的要死,也坚强的惊人。

徐晖心意已决。死灰实际上是不会复燃的,说死灰复燃的人都是还心存希望罢了。

何瓴生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摸摸索索的找到了手机,犹豫了一下按了快捷拨号。

他只有唯一一个快捷拨号键,那个键能穿过八九个小时的时差,穿过千万公里,直到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一道光。

那边明显还没睡醒:“喂,我说了不去了……嗯?”传来猛地撞上什么东西的声音,随后是“嗷嗷”叫疼。

“你还在睡觉吗?”何瓴生问他。

阮折有些受宠若惊,何瓴生从来没这么主动的给他打过电话:“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你为什么还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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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折有些紧张,因为他昨晚通宵嗨,今天又正好没课,就赖着到快下午还在睡觉,“我……我就是困了……睡一会儿……”

“我跟你说过,不能通宵,是不是觉得活的太长?”何瓴生或许只有对阮折才会生气成这样。

阮折像是接受教训的小狗,蜷缩回被窝,把被子全卷到身上,对着手机嘟囔撒娇:“……我再也不了……你给我打电话还要教训我……我想你诶……”

何瓴生:“……”

阮折在大床上饥渴的扭来扭去撒娇,可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何瓴生:“……没。”

“嗯……正好你给我打电话……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想把课修完然后做投资,我在这边看了一块地,人脉也挺方便,就是短期内很难拿下来……就是……”阮折声音越说越小。

“你不回国内了吗?”何瓴生问。

“……回去,再过一半个月就能结业考,我肯定能过的!”阮折的语气都带着见到何瓴生之后的眉飞色舞,“……我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这次我保证是钱买不到的,而且你肯定喜欢!期待吧!”

“那到底怎么了?”何瓴生还是很在意阮折说的投资的事情。

阮折抓抓鸡窝般的脑袋:“就是我想学投资,所以可能之后陪你的时间就少很多……我可能根本不会还总赔钱,但是我还是想做……”

“……好。”何瓴生很快给出了意见。

“……我想自己赚钱,在英国买个房子,等你不演戏了,我们就迁到这儿来住……好不好?”

“嗯。”何瓴生像是心尖儿被微微烫到一样,猛地缩了缩,又舒展开来,觉得滋味很不错,温暖蔓延开来,竟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觉得阮折像个孩子,真诚率直,有时候耍起流氓来让人招架不住,吵架吵着吵着就扑上来抱住他,说他吵架的时候冷冷的很吓人……卖萌撒娇耍流氓无所不用,何瓴生从来没遇到过任何一个像阮折一样接近他的人,无论身心。

之前演过一部戏,戏里有个算命的神棍,这个神棍是个浪迹江湖的老骗子,可他这一生最后骗别人的,不是对无辜的冤大头路人说“您有血光之灾”;而是对他曾经爱过,现在已为人祖母的人说:“我不记得您了……需要辟邪符吗?”

骗别人容易,骗过自己却难上加难。何瓴生骗不过自己,他竟然真的爱上了一个和自己几乎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人。

但幸运的是,这个人虽然幼稚,却也执着又勇敢,让何瓴生此生,不用再暗藏伤口道一句“不记当年”。

是孩子总会长大,伤害是刀锋,是急速催化剂;而爱是软肋,是来自他内心的深省。

阮折介绍了一下那边的投资情况,说着说着还是说到了回国上。

何瓴生认真听完他说的投资,觉得他还是下了功夫的。

“你要不要猜猜我送你的是什么?”阮折嘴巴漏风,这会儿隐隐有些憋不住的意思。

“不用,你回来就好了。”

“呜……”阮折一下子咬住被子,声音有些发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不……”何瓴生犹豫了一下,觉得这种话有些难以启齿:“不准跟人……”

阮折“嗷呜”一声刺激的受不了,“你……你吃醋?你……太过分了……你就是……”阮折那边语无伦次道:“你就是欺负我现在抱不到你!你完了!我要是回去得把你绑在床头做上几天!”

何瓴生有些烧的慌:“我……你……”

“唔……”阮折好像在咬被子打滚,何瓴生不用躺旁边都能猜到他什么样子。

最后电话在毫无营养的对话中依依不舍藕断丝连的挂断。

小爱都睡着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