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大爷!
作者:苏冬坡 | 分类:现言 | 字数:2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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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说起来, 这烧蛋这项活动,流传的时间不可考,反正自打姜溪桥记事开始, 就见大庄村的孩子们这么做了。
有几次举行活动的时候他碰巧在村里, 也被村里的孩子拉着一起参加过, 当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这次正好赶上了, 就想带着殷亭晚和赵景华一起感受一下。
去芦苇荡的路上正好路过彬娃子的家,彬娃子一见姜溪桥三人拎着装稻谷的袋子,立马就明白他们打算去芦苇荡了。
他扭过头冲正坐院子里绣鞋垫的女人喊道:“妈, 我去芦苇荡啦!”
忙着手里活计的女人也没在意,抬头跟他笑眯眯的叮嘱了句‘早去早回’, 又把注意力转回到鞋垫子上。
有了彬娃子这么老道的人带路, 姜溪桥他们几乎只是进芦苇荡转了几圈, 就已经把明天要用的蛋找齐了,闲得无聊的四个人干脆又去了后山的水库看人家捞鱼。
冬天的津门总是黑得早, 下午四五点太阳就已经落山了,疯了一天的孩子也陆陆续续被家里的大人喊回家,姜溪桥跟彬娃子道了别,便带着剩下的两个人回了二大爷家。
二大爷早就起了,这会儿正搬了个木盆蹲在院门口收拾几条一斤多的草鱼和满盆二指宽的鲫鱼。
大庄村的水库出产的鱼向来都是全村人平分的, 二大爷不耐烦为了两条鱼跟人扯皮, 每年就只要几条尝尝鲜, 有时候甚至压根儿就不要。
不过今年不同了, 姜溪桥好不容易来一趟, 他小时候特别爱吃二大爷做的水煮鱼和炸小鱼干。
在得知下午捞鱼的时候二大爷就惦记上了,专门守在水库边儿上要了些小鱼回来炸鱼干。
草鱼倒还好说, 可那些二指宽的小鲫鱼就难收拾了,得一只一只的料理干净了才行。
他蹲门口忙活了半下午,总算赶在姜溪桥他们回来之前收拾妥当了。
“二爷爷,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啊?”还没到门口,姜溪桥就笑嘻嘻的靠了上去,顺手接过二大爷手里的木盆,惊呼道:“这么多鱼?”
“嗯,晚上给你炸鱼干!”二大爷也没阻拦他,背着手又看着殷亭晚从姜溪桥手里接过木盆,领着三个大小伙儿进了院子。
二大爷家的院子是一进式,进门左边是厨房,厨房到堂屋之间就是自家留的菜地。
右边是厕所和猪圈,正对门的是堂屋,堂屋左右就是卧室,后边儿还有一间仓储室。
“来个会烧火的或者是会做菜的帮忙,晚上菜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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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爷拿了头蒜出来,递到姜溪桥手里,当着外人的面正大光明的偏袒自家侄孙:“小河就帮我剥蒜。”
只能‘幸福二选一’的殷亭晚和赵景华对视了一眼,只能认命的双双进了厨房。
虽然二大爷人是挺古怪,可那做菜的手艺是真好,甚至比姜奶奶还好上几分。
这顿饭吃得三个小伙子那叫一个瓜滚肚圆,桌上的菜都被一扫而空,赵景华和殷亭晚甚至连炖鱼剩下的汤都拿来拌了饭吃。
因为决定留下来参加明天的烧蛋活动,所以当天晚上三个人就只得留宿二大爷家。
“小河啊!”洗漱完毕之后,二大爷叫住了正准备出门上厕所的姜溪桥,见他看向自己了,才接着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跟殷小子一起睡吧!至于景华小子,就跟我睡。”
二大爷一锤定音,让原本还想阻拦殷亭晚的赵景华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殷亭晚倒是对二大爷的决定挺满意的,已经郁闷了一天的他这会儿倒觉得这老头子虽然为人古怪,但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了。
“我警告你啊!这可是在我二大爷家,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就让你…..”
刚一上床,姜溪桥就指着殷亭晚警告道,平常在家里就算了,这要是在外面这人还敢乱来,姜溪桥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过对于此事,姜溪桥倒是多虑了,这天晚上,殷亭晚规矩得不得了,老实得姜溪桥都以为他鬼上身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之后,二大爷就领着姜溪桥他们去了祠堂旁边的空地。
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不少人了,有老有小,也有闲来无事过来凑热闹的中年人。
等了没一会儿,就有性子急的小孩儿嚷嚷了起来:“陈太婆,怎么还不开始啊?”
被叫做陈太婆的人,就是今天烧蛋的主持人,既然叫烧蛋,那么自然就需要有人来烧火。
不过,这烧火的人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得村里帮人看风水操持红白喜事的先生或者是太婆才可以。
大庄村如今替人操持这些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太婆,村里人都叫她陈太婆。她也主持过好几年的烧蛋了,这会儿也算熟手上路。
陈太婆听见旁边儿小孩的催促,耐心的解释道:“再等一会儿,时间还没到呢!”
问话的小孩儿不情不愿的嘀咕着,被他父母拎回去训斥了一顿:“个臭小子,几分钟都等不了了是吧?给我站这儿!”
一边又跟陈太婆道歉:“太婆,没事儿,您照您的来就行。”
陈太婆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等选好的时间到了之后,陈太婆便拄着拐杖站起了身,拿好烧蛋需要的工具之后,熟练的开始了准备工作。
这烧蛋要先在泥地上面厚厚的铺上一层草木灰,然后把鸭蛋写了名字的那一面朝下在草木灰上放好,再盖上一层草木灰,等看不见鸭蛋的时候,再在灰上架上柴火,慢慢的烧。
点完火之后,周围的人都没走,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起了天,也有认识姜溪桥的还过来打了招呼,不过姜溪桥本来跟人也不熟,闲聊了两句就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火熄灭了,陈太婆拿火钳将未燃尽的木头移开,小心翼翼的扒开上层的灰烬,开始慢慢的清点灰底下的鸭蛋。
这个时候也是所有参与的人最紧张的时候,太婆拿上蛋后,开始逐一叫起了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半是紧张半是兴奋的跑上前去接过鸭蛋,听太婆对他新一年运气的预示。
姜溪桥三人也凑了上去看热闹,扒开的灰堆里头,或黑或白的冒出半截鸭蛋的模样,这些鸭蛋里有一部分烧得只剩下点蛋壳,也有一部分仅仅只是烧得裂开细缝,裂开的纹路不一,有的多有的少。
特别神奇的是,那些鸭蛋并没有像殷亭晚他们想的那样,边上的完好而中间的损坏,里面坏掉的鸭蛋和裂缝的鸭蛋掺杂不齐。
明明是相邻的鸭蛋,偏偏就能出现一个烧得只剩下底壳,另一个却仅仅只是裂了条口子。
然而在这一堆的蛋里,居然有一个完好无损的鸭蛋,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按照大庄村人的说法,他们村里已经连着好几年没一遇上过完整蛋的情况了。
一般来说,这鸭蛋的完整度越高,蛋主人来年的运气就会越好。
毕竟往年甚至出现过被烧得连蛋壳都不剩的情况,也不怪这些小孩儿这么重视了。
转眼就剩下六七个人没被叫到名字了,没有拿到鸭蛋的人都紧张了起来,大家都期盼着那个完好无损的蛋是自己的。
姜溪桥三个人被这种气氛感染,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等着陈太婆捡鸭蛋。
眼看着又排除掉一个人,剩下的人愈发的紧张起来,因为灰烬里的鸭蛋只剩下五个,而没拿到鸭蛋的人却还有六个。
这就意味着,今年除了一个完整蛋以外,还有一个连蛋壳都拿不上。
陈太婆拿起了一个捎带裂纹的鸭蛋,拿湿帕子抹了抹蛋壳底部,随即喊出了一个名字:“姜辉!”
被叫到名字的人瞬间有些失望,然而很快又欢欢喜喜的上前去接自己的鸭蛋了。
到只剩下四个鸡蛋的时候,姜溪桥三人总是从陈太婆嘴里听见了赵景华的名字,他也高高兴兴的上前去接过来鸭蛋。
那枚鸭蛋被烧得裂了好几道口子,然而赵景华并不在意,他参加烧蛋本来就是图个乐子,辛辛苦苦找来的鸭蛋能留个全尸他已经很满足了。
“姜溪桥!”打太婆嘴里喊出他的名字,姜溪桥立马笑弯了眼,急急忙忙的冲上前去,准备伸手拿自己的鸭蛋。
陈太婆却没直接将鸭蛋递给他,反而端详起了那枚鸭蛋,良久之后,才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殷亭晚,随后将鸭蛋递给了姜溪桥。
看着他叮嘱道:“虽然鸭蛋只烧出一条缝,但是却裂在了你的月柱印星和偏官星之上,今年你的家庭和爱情恐怕都会有变动,要当心啊!”
姜溪桥接过了鸭蛋,对于陈太婆那段神神叨叨的叮嘱却没往心里去,乐呵呵的找赵景华去炫耀他的一条缝鸭蛋了。
陈太婆看着他不以为意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命由天定,运由己生,自己现在给提醒,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