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走后，白夜终于没有顾虑，跟楚翊开始解释：“刚刚我说过，只有符合它们需要的人才会被吞，符合的要求有两点，一是欲望十分强烈的人，二是做过他们心里想做的事，符合这两点，它们就会自动找上你，等待契机，把人吞进门。”

“而被吞进去的人，要是没办法靠自己的能力通过它们制定的规则，就会死在里面，不过不用担心，不会引起社会恐慌，死在里面的人，在现实中，有关其一切信息和记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一点一点模糊掉，直到仿佛这个人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楚翊不可置信睁着大眼睛，杨东说见到鬼脸门他已经觉得足够出奇离谱，顺着电话号码来找白夜，完全就是想让杨东死心，也没想过真有这种诡异的事。但见到白夜之后，楚翊就肯定了一件事，白夜不会骗他，因为捏造这种谎言，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和白夜谈话中也能听出来，白夜并不是那种捏造事实假象的人。

可若是真的，事情又重现曾经尴尬的一幕。既然白夜知道鬼脸门的事，肯定知道被吞进去里面有多危险，杨东是铁了心要去周瑞雪，难道自己放任着不管，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小去送死？但要是他陪着一起去，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家里的老妈又该怎么办，就他一个儿子，没了连个送老的人都没有。

一时间，楚翊内心在挣扎，沉默了很久，颇为难过的说了一句，“你能不能骗骗他，我不想他为了那种女人去送死，条件你开。”

白夜盯着他看了一眼，重新打量一遍，“没想到你这种人还挺为别人着想的，但骗人的事我不会，帮不了你。”看楚翊紧握拳头，神情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多加了一句，“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就算他进去，也是不会死的，到时间它们自然会把他送回来。”

“真的？你不骗我？”楚翊再三确认。

“我说过，它们只会吞掉它们选中的人，其他人对他们而言，就像游戏里的普通玩家，什么用处都没有。当然，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下。”白夜如实回答。

“要是特殊情况呢？今天杨东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想必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吧。”

白夜不说话，杨东的情况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大概不久之后，就该轮到他了。“在担心他之前，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也被它们盯上，还没发现吗？”

楚翊怔住，他敢保证，鬼脸门所需要的两点触发条件，他可是一点都不符合，“什么意思？你不说要符合两点它们才会找上门吗？本大帅哥可是国家十好青年，每天都勤勤恳恳工作，该拿的东西才拿，不该拿的可是一点也没沾。”

白夜继续讲，“你是例外，万无之中的例外，因为你能看到第七道轮回门。我刚才说过，让你担心自己，周瑞雪只需要通过一道轮回门就可以，她只要完成那道门制定的规则，以后出来便可正常生活，而你，有六道门等着你，你永远不会知道，是哪一道门来找你，容易的？还是最恐怖？”

这让楚翊心里咯噔了好几下，就因为他开车出来浪，踩了狗屎运看到那个鬼东西，就要被纠缠？“长得帅是我的错咯。”

面对如此自恋的人，白夜显得有些无语，却也不想跟楚翊浪费时间，斟酌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通过六道轮回门，但相对的，你也需要帮我一个忙，当然，选择权在你手上，同意的话，明天我会过去找你，拒绝也没关系，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没有责任和义务帮你做任何事。”

楚翊：“……”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半，楚翊躺在沙发上，脑海一直浮现那张绝美的脸，当然，还有那一连串的交易问题。

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还笑周瑞雪罪有应得，结果自己也难逃厄运，果然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迟早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打开手机，楚翊输入陌生的号码，微信弹出一张黑猫图像的联系人，点下添加到通讯录，信息给对方发了过去。

不到一会，屏蔽亮了起来，显示好友已添加成功，楚翊兴奋的抱着手机狂蹭，看来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漠的人。

“他”，自然指的是白夜。

上午两人说完交易的事，白夜就给楚翊留了联系方式，要是楚翊答应他讲的条件，就加微信，在备注那里打上“同意”两个字，要是拒绝，加了他也不会有所回应。

楚翊点开语音键盘，给白夜发了十二个字的语音，“没想到本大帅哥会答应你吧，哈、哈、哈。”

微信那边没有回应，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界面显示三个字：“你惜命。”

“噗。”

楚翊差点没吐出血，什么叫做“你惜命”，是个人都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吧。然而等他继续发消息调侃，白夜一条也没再回过。

无奈下，楚翊只好放弃。

这时，杨东打来了电话，“楚哥，怎么样，那个男人都跟你聊了什么？有没有说有什么办法能救瑞雪的。”

楚翊叹了口气，无奈回答，“有办法能救她，但很危险，能不能回来，看命。”

“有就行，再危险也没关系。”杨东已经激动的要说不出话来，“那、那楚哥，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救瑞雪，只要我能够做到，什么都行。”

楚翊知道杨东已经为救周瑞雪到了魔怔地步，说教什么的，是屁点也不会有用，但发小一场，他也不忍心杨东就这么去送死，“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必须说到做到，你发誓！”

那头声音突然冷了下去，“是不是关于瑞雪的。楚哥，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涉及瑞雪的，恕我做不到。”

“你是了解我的，也知道瑞雪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咱俩从小学一直到现在，你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也没求过楚哥你任何事，这一次，就当兄弟我求你了，帮帮我好吗？”

电话那头，声音格外的无助，就像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无尽的绝望。而楚翊，则是无尽绝望中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仔细想想，杨东也确实没有跟自己提过什么要求，大多是屈服在自己的威慑下，想起来，当初真是后悔没对杨东好点，那样也不至于现在他连训人的资格都没有。

楚翊抓狂揉着头发，忍不住破口呵斥，“杨东你特么没了那个女人就不能活了是吧，全世界特么就她一个女人吗！现在给我好好听着，要么你还当我是你好兄弟，答应下这个要求，要么你拒绝，我从此就当作没有过你这个兄弟，你自己选吧！”

杨东犹豫了一会，一字一句回答，“我选后者，原谅我楚哥。”

挂断电话，楚翊被气的肝疼，他真想从电话里跑过去，拎着杨东的领子，好好把人揍一顿，再将人摁在水里，把脑子洗洗，看看能不能清醒清醒。

暴躁之余，楚翊想到了白夜。白夜知道鬼脸门的来历，肯定也被鬼脸门吞过，但还能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能说明，要从鬼脸门那里面出来，也并非十分危险？

思考了半个小时，楚翊下定决心给白夜打个电话，但很快，他就把电话挂断。白夜上午就表明过立场，他是没责任和义务去帮助任何人，用彼此的交易逼迫，已经背离了约定的内容，也有违他做事风范，不厚道。

而且看美人的态度，要不是他有那么一丢丢的作用，估计见他的时候，全程脸上都是“不关我的事”的特写。

最重要一点，他到现在都不清楚鬼脸门里面的情况，所谓的“规则”又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楚翊都渴望能尽早了解，尽可能去做准备。

“美人，现在有空吗，想跟你电话聊。”楚翊在微信上打了这句话，就给白夜发过去，外加一个直男式害羞表情。

这次依旧一样，白夜没有任何回复，楚翊失望的在沙发上仰起头，当他准备放弃去洗澡的时候，铃声响了起来。

他兴奋的接过电话，迫不及待开口，“美人，你终于愿意跟我聊天了，知不知道我差点就错过了你的电话，要是错过你的电话，我的良心会痛的。”

而另一边的白夜，明显被楚翊肉麻的话给恶心到，实在忍受不了，冷冷回道：“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看来门的事对你来说没有问题，应该不需要我的帮忙。既然这样……”

楚翊慌得一批，赶紧道歉，“别呀，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被鬼脸门吞过，也不知道所谓的通门规则是什么，有点不安，就想打电话问问你。”

白夜没说话，顿了十几秒，“关于这个，等进去我会跟你细说。”

话毕，白夜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无论楚翊再怎么打回去，电话那头都是显示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