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轮回能得真理
作者:灯萨 | 分类:现言 | 字数:2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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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夺命祈福镇(9)
下个镇民是个女人,大概五十来岁,体态臃肿,脸上长满了雀斑,神情阴郁低沉,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友好。
楚翊第一次敲门,女人并没有听见,在屋子里做自己的事情,似乎在织布,里面断断续续有织布机的声音。
第二次楚翊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对着门口喊,女人停下手头的工作,不知是不是因为工作被打断的原因,出来开门的神色有些浮躁,并不是很情愿。
“原来是你啊,有什么事吗?”女人见是楚翊,眉头微微舒展了一点。
“抱歉,我不知道大姐您在忙,那我等您忙完再过来吧。”楚翊希望自己礼貌的行为能给女主人留下好印象,方便之后打探消息。
可女人却不让楚翊离开,热情拉着楚翊进屋子里头,从里面搬出一个凳子,用抹布擦掉上面的灰,便示意楚翊可以坐了。
楚翊也不好拒绝,主人都作出了邀请,他一个客人怎能不给情面,也就坐了下来。
“您一直都是靠这个生活吗?”楚翊看着铁锈斑斑的织布机问。
“是啊,偶尔就赚你们这些外来人旅游的钱,镇子里需要的少,要是碰到旅游淡季,没有外地人来旅游,我们就拿到镇外去卖。镇子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会织布,卖不了的。”女人说着话,手头里的工作却没有停。
“每户人家都有人会织布?”楚翊抓住了问题,“可大姐你们十二个人有七位都是男人,男人应该是不会织布的,我从他们的手看不出曾经用过织布机的痕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女人织布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织,楚翊也没有一定让她立刻回答,静静坐在那里,等待女人做最后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上,刺的眼睛睁不开,楚翊觉得口舌有点干,跟女人要了一杯水润润喉,虽然不知道喝了之后有什么不良后果,但总比憋着渴死的强。
“唉,镇子本来很热闹的,要不是出了那件事,天灾人祸,注定的,躲不过。”女人自语喃喃,也不知是不是讲给楚翊听。
“是出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吗?”楚翊小心翼翼的问。
“算不上惨绝人寰,只能说是那些人自作孽不可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要是当初听镇长的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女人面无表情的讲,像是讲一个事不关己的陈年故事。
当发现恶魔住在祠堂里,镇里那十几名胆大的壮汉借着月亮的光冲进了祠堂,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斧头,十几斤重,齐刷刷砍向恶魔。
恶魔被砍成了十几块,但并没有死,身体的各个躯块仍然在蠕动,头部甚至还能开口讲话。恶魔说,若是有人将它的身体拼凑起来,并从此供它为神,此后便赐予他无上的荣耀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十几名壮汉一开始自然是不信,或许换一种说法,恶魔的话能够相信吗?
不管信不信,诱惑的种子已经在十几名壮汉的身上埋下。他们没有将事情告诉镇里的人,而是每个人都各自拿着恶魔身体的部分躯块,私下商量跟恶魔谈条件。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被人发现了,发现这件事的,正是镇长。
“镇长劝了什么?”楚翊问。
女人摇摇头,“不清楚,没人知道,镇长是自己找他们谈话的,当时没有人跟着,具体谈了什么,只有他们十几个人知道。”
楚翊道:“那您知道他们十几个人叫什么吗?”
女人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是事情发生之后才从外地回来的,像前面的事情,也都是邻居们聊天时说起来的。”
“他们聊天的时候还聊到了什么?比如为什么一定要每天祈福……诸如此类的事。”楚翊拿出小册子,开始记下可能会涉及到半人半鬼的线索。
可惜的是,女人没有继续回答了,敷衍讲了几句唠嗑的话的,就送楚翊出去,牢牢关上门,楚翊只好离开继续找下一个。
另一边,白夜也找到他的第一个镇民——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长的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几,高出白夜很多,却异常的瘦,大腿和小腿一样细,就像一根竹竿,风一吹就会断。
“你好,方便我进去吗?”白夜微微笑。
少年红了脸,不知所措开了门,“姐姐请进。”他给白夜搬出了一张木椅。
“谢谢。”白夜丝毫不客气坐下去,看到少年腼腆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你很怕我?”
“不、不是。”少年结结巴巴的说,“第一次有外人到家里做客,有点不适应。”
白夜道:“那就是说有人来过家里做过客,对吗?”
显然是这样。少年低着头想了想,沉默许久。
“对,亲戚们都来过。”少年鼓足勇气说,“镇子并不只十二个人,其他人全死了,只剩下十二个人而已。”
“那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小镇只有十二个人呢?”白夜问。
“那是因为……因为这件事是镇子里的禁忌,不能跟外人说,特别是在祠堂里,要是被它听到,我们都会被杀的。”少年神色紧张,不停往外看。
白夜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们没有起来反抗吗?或者说找办法杀死它。”
少年叹了口气,“我们有反抗过,也曾请高人来做过法,但没有用,人还是一样的死。只要有人开口有不敬它的话,就一定会死!”
这很显然是有人向怪物告了密!
“想必你们也有怀疑过谁对吗。”白夜盯着少年的脸说。
少年点点头,“我们怀疑过神婆,毕竟神婆是带大家祈福的的指引者,所有的祈福的程序,都是由神婆一手操办的,所以,镇长命镇里的把神婆抓起来,严刑逼供,神婆为了活命,被屈打成招,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从镇子上逃了出去。”
也就说,现在的神婆并不是一开始的神婆,那一开始的神婆又去了哪儿?是否还好好活着?
白夜继续问:“现在这个神婆是第几个神婆?”
少年道:“第七个了。我们不停地选新的神婆,镇里的人又不停地去猜疑,归于之前神婆会逃跑的经历,我们将新选的神婆关进了地牢,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结果,新选的神婆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地牢,之后新选的神婆也是一样,死法大相径庭。最后镇里的人都知道怀疑错了人,也就不再为难神婆,她说什么,便按照着做什么。”
听得出来,神婆的存在也只是一个工具人的作用,替“它”完成接下来的用餐仪式。
白夜没有接着问,他看出少年不会继续回答问题的神色,笑着说声谢谢,就走出了少年的家。
幸运的是,另外一个镇民就住在少年的对面,白夜不用辛苦往前走。
这位镇民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眉目之间有块红色的胎记,一直半眯着眼,像极了狐狸。
老人没有邀请白夜进去,甚至白夜能从老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嫌弃的味道。
不过也没什么,左右也只是提供线索的工具人,没有什么好值得生气。
白夜没有拐弯抹角,连客套话都免了,直接进入主题,“其他人都死了,而且都是死在了祠堂,我说的对吗?”
老人面无表情,似乎是猜到白夜肯定会问这个一样,直接了当的讲,“是啊,他们的血给祠堂附近的杂草提供了肥料,长的艳红,看着都瘆得慌。可这都是他们活该,人性贪婪,怪不得别人。”
白夜没有打断老人的话,只静静在倾听。
老人接着讲:“那些混账都该死,害了自己,也害了所有人。他们相信恶魔可以帮他们实现愿望,给他们无穷的荣耀和无尽的钱,不停煽动大家信仰恶魔,为恶魔提供源源不断的食物。”
“可笑的是,镇子里的人竟还以此为荣,在自己的心里打起小算盘。每有一个人死,他们就认为是内心不够虔诚才会发生这种事,还向恶魔请愿,立下了很多规矩。哼,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明明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刽子手,却把责任推给了恶魔。”
老人陆陆续续说了半个小时,中途白夜想插话,但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最后白夜听得出来,老人并不想回答他剩下的问题,就告辞离开,去找下一位镇民。
中午的太阳越来越火辣,晒的人有些发疼,没走两步,就感觉要挥汗如雨。
渐渐地,白夜在问完第六个镇民之后来了困意,双眼疲倦的往下垂,视野也开始模糊不清,每走一步都觉得格外沉重。
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要是楚翊不待在他身边,嗜睡的症状就可能会变得越来越严重,然后说不定走到哪儿就睡在哪儿。
白夜独自又走了一段路,拧着眉头勉强让自己保持最后一点清醒,困意几乎席卷了全身,眼皮沉重的快要睁不开,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到几分钟,他一定会睡着。
就在这时候,楚翊从另外一边跑过来,双手搭在白夜的肩膀上,喘着气道:“叶瞳,你没出什么事吧,瞧我这脑子,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我应该跟你一起问。”
白夜想说话,却困的无法张开嘴,只能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