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吉岛的盛世恋歌
作者:阅微澜 | 分类:现言 | 字数:1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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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推杯换盏
第二天早上,沈牧言刚下楼,妻子就冲他抱怨:“你看看你儿子,昨天不过说了他两句,今早留下一张条,说出去散心去了。就快毕业了,他也不规划下自己的未来,竟想着那个叫什么向斯晚的女孩……”
沈教授淡淡的一句打断了她:“你别干涉孩子的事,感情的事,应由他自己做主。”
“他涉世未深,我怕他一头扎进去。”
沈教授未再出声,家里的事,一向是妻子做主,他很少过问。
沈昱扬拿着从斯晚同宿舍同学口中得来的地址,顶着烈日,找到了斯晚的家。小巷古朴,沧桑,平日看多了车马暄闹市的他竟感觉分外亲切。
他轻轻推开那扇钝重的木门,觉得自己仿佛闯进了另一个世界。院子很小,却拾掇得非常干净,瓦钵里栽种的鲜花和绿色植物摆放得错落有致,那个他熟悉的身影正在一根绳子上晒晾刚洗的被单。
盆栽架下一只猫正懒懒地卧在荫凉处,看到他这个闯入的陌生人,冲他“喵”叫了一声,斯晚转过身来,见到他,脸上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她浅浅的笑,一双湿湿的手在衣服上搓拭,有点局促不安。
“我在家呆得快疯了,受不了我妈的唠叨,也受不了自己……”他略一停顿,有种想要小小捉弄她一下的调皮,“想你。”
后面的两个字刚一说完,她的脸就“腾”地红了,含嗔带笑:“你来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叫我心里有个准备。”
他欲再开口,里屋一声咳嗽:“斯晚,家里来人了?”她越发窘,不知如何回答父亲,他却气定神闲朗朗答道:“伯父,我是斯晚的同学,来这旅游,想在您家里打扰几日。”
向书铭走了出来,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神色狐疑。沈昱扬越发笑得乖巧:“伯父,我是第一次来苏州,在火车上被小偷给扒了,举目无亲,想起斯晚来,只有在您这儿赖吃赖喝了。”又举起手里提的塑料袋,“第一次登门叨扰,不知您喜欢什么,给您买了两瓶薄酒。”
向父笑了,神色舒展:“小伙子,快进屋,累了吧,斯晚,炒两个菜,咱爷俩小酌两杯。”
“哎!”昱扬脆生生地答道,在向父转身进屋后冲斯晚挤眉弄眼,斯晚有点啼笑皆非:这人,刚说在火车上被扒了,又哪来的钱买的酒,真是,幸亏父亲没听出破绽来。
饭桌上,一老一少推杯换盏居然喝得很有气氛,斯晚刚开始有点担心,因为从未看见沈昱扬喝过酒,后来便也放下心来,沈昱扬简直是深藏不露,喝了一辈子酒的向父都败下阵来,推说有点头晕,就摇摇晃晃地进里屋休息去了。
桌上杯盘狼藉,一瓶酒已见底。昱扬把头搁在桌上,醉意朦胧地盯着收拾桌子的斯晚痴痴地笑,斯晚被盯得有些脸红,用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头:“傻笑什么,吃笑婆婆的药了?”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小猫,我觉得你以后一定是个好老婆,长得好看,菜也烧得好吃。”“你……”斯晚刚要嗔怪,他却头一沉,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斯晚望着眼前的大男孩,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明明酒量就不行,偏偏还要死撑,刚才把大家都给唬住了,还真以为他是深藏不露。
她架着他,吃力地把他从餐桌上挪进她的房间,看似不壮却很沉,她的脑门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的汗。来到床边,她就势把他往床上一放,顺势抽出手来,他却咕哝一句:“晚晚……”闭着眼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
斯晚不敢抽出,怕惊醒了他,一路的倦意加上酒意,他睡得很香,密密的睫毛似两面小小的扇子,线条流畅的鼻子……她竟有些微微的出神。
院门“吱呀”一声响,她才回过神不,抽出手轻轻走出去,带上门,是斯羽从外面回来了,浓妆掩不住满脸的倦色,她嗅嗅屋内残留的酒味:“家里来客人了?爸不会上午就开始喝酒吧?”
“沈昱扬来了,跟爸说是来这旅游的。”斯晚笑笑,脸有些微微的发红。
“噢,他胆还挺大。”斯羽冲斯晚笑笑,转身进了里屋,房子里又恢复了平日的静。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围拢在那张小小的餐桌前,因为家里多了个人,平日寂寂的餐桌上便有了难得的热闹与生机。向书铭那天很高兴,一改平时的寡言,和昱扬天南海北居然聊得很投机,昱扬看见冷冷的斯羽便有些局促,后来明白她天性如此,便也“羽姐羽姐”地叫得很顺溜了。
晚饭后,斯羽照例又去酒吧,斯晚和昱扬在苏州河对岸的河堤上并肩慢慢地走,太阳已收去白天的锋芒,带走了燥热,温柔的余晖静静地注视着这对恋人。她的的手静静地搁在他的大手里,斯晚几次想开口对昱扬说点自己家里的事,说点自己和斯羽的事,但看看他,却是一脸的平静和坦然,似乎对于自己窘迫的家境无一点出乎意料的意外,也从不问起她已去世的母亲。斯晚的心,便有一种轻松的释然:他不问,说明他不在乎,他越不在乎,这份感情才能越纯粹。
苏州河的夜,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野鸭水鸟在沉睡中,夜色下波光涌动,树影绰绰,草从中有蟋蟀在唱歌。她抬起搁在他肩上的头,拍了拍手,从草地上站起身来:“回去吧,天不早了。”伸手去拉坐在草地上的他,他没动。又去拉,他却手腕微微一用力,把她带进他怀里,斯晚抬起头,正迎上他俯下来的头,他的唇就样,吻住了她的。月光凉凉的,他的唇也凉凉的,混着好闻的薄荷味。多年后,沈昱扬想起月光下她的脸:眼神迷离清澈,如林间小鹿,有着怯怯的惊惶,让他深深怜惜。
沈昱扬说是来苏州旅游的,向父也信以为真,让斯晚带着他到处去逛逛。“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她带他去走苏州数不完的古桥,去千年古刹寒山寺和集清代江南建筑之大成的水乡同里。在寒山寺,有一棵上百年的古树,树根虬结、枝叶交错,有许多小木牌系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自己的祈愿,有祝父母健康的,有祈祷爱情永驻的,林林总总,斯晚一面面认真翻着看过去,一回头,却发现沈昱扬正无比虔诚地用一根丝线系一块小木牌。
“写的什么啊?”斯晚好奇地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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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一个小小心愿而已。”昱扬却把那小木牌往众多木牌中一推,随及拉斯晚离开。
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斯晚已经看清了,小木牌上挨挨挤挤地写着:
向斯晚,我爱你。
我也只会爱你。
沈昱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