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哭沉烨就没辙了，在他记忆里鲜少会遇上姑娘哭。这小妖精却哭得这么惨，活像他把她怎么样了。他蹲下来，无措的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才好。他又不敢碰她，可是清菡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疼！”

少女仰着脸，眼里蓄满了泪水，偏偏声音里还有一种娇俏。沉烨心就软了，他捡起自己的外套喊她张开双手。清菡照做，他给她把衣服穿上，他比她高出一大截，他的外衫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合适。

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一样。她这模样委实滑稽，沉烨忍不住笑了，她瞧着他，不明白他笑什么，“你笑什么？”

“笑你好看。”他一本正经的诓她。

她信以为真了，她看过水面，她知道自己生的很好看。她想了想，也道：“你生的也好看。”

他一愣，清菡戳戳他，“我手疼！”

沉烨回过神，将她小心的扶起来，她掌心有擦伤，瞧着不严重。但是她一身肌肤养的极为白皙细腻，是以这伤就有些打眼了。

“你是这泉水中的荷花妖？”她的道行很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清菡点点头，沉烨了然，忽然打横抱起她，“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自然是不能回天宫的，他去了凡间的一座山，那山上有座草庐，周围有他布下的结界，无人可知。

那个地方是他偶尔发现的，便觉得那儿风景不错。后来就盖了草庐，偶尔得空才会来住上几日。

清菡没见过这样的房子，觉得很稀奇。沉烨把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拿了药。这都是天宫药君府上的灵丹妙药，几乎是药到病除，他找了一点药粉洒在她掌心里。不消片刻的功夫，她掌心的伤口就都消失了。

“没有了！真神奇！”她瞧着自己的掌心，扬起笑脸给他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人真好！”

她裹着他的衣服坐在他床上，露出两条俏生生的腿。沉烨坐在她对面，一时之间有点不晓得眼神该往哪里看好。他咳嗽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清菡。”这名字还是她自己取的呢！她歪着头看他，“我告诉你了，那你也该告诉我。”

“沉烨。”他低声道。

她眼神疑惑，沉烨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两个字，见她还是迷惑的，只好道：“回头我教你念字。”

她便在这山上住下了，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水缸，她没事了就喜欢变成原形泡在里头。沉烨就坐在石凳上看书，这一晃就是三个月。

天上一日，地下方才一年。如今地下不过才过了三个月，天上也不过过去个把时辰。沉烨却得回去了。九重天上事情太多了，他身为太子，还有许多公务等着他处理。

他的目光落到水缸那儿，这会她倒还是人形，她趴在水缸边缘闭着眼睛晒着太阳。一起相处了三个月，他也是很了解她了。清菡虽是个妖精，可是心地善良，心思单纯，要是让她一个人生活指不定要被骗。

更重要的是，他欢喜她。

虽然这事很不可思议，但他确实动了心思。他早已有了未婚妻，对方是凤凰一族的公主，姿容无双，同他最是相配。哪怕他心中欢喜清菡，他也没有想过要退了那门婚约，他同他二哥不一样。

白泽一族预言过，他会成为最伟大的天君。这是他的理想跟抱负，儿女情长固然可以有，但绝不能成为他的牵绊。

“清菡，我要回家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清菡睁开眼睛，“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他摇头，“我的家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如果你不跟我走，你就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修为不高，若是遇上其他的妖精，你很难对付的。”他故意说得这么严重，就是想吓唬她。

她的修为确实不高，她听沉烨说过有很多妖精会去吃别的妖精，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修为。她不要那样，她变成人还没有多久呢！

“那你还会回来吗？”她咬住嘴唇，怯怯的看他。她早把沉烨当做唯一的亲人了，他待她很好，手把手的教她读书写字，还去山下给她买好看的衣裙鞋袜跟首饰。

沉烨搁下书朝她走来，他把清菡从水里抱出来，掐了个决将她身上都弄清爽。清菡坐在他腿上，懵懂的看他，沉烨道：“也许好几年才会回来一次，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要是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自然会想的。反正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她没有多想就同意了，“好，那我跟你回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沉烨的身份会那么显赫。他是九重天上的太子，她跟着他回到了天宫，看着那些神仙对着他毕恭毕敬。她傻乎乎的站在一边，她有些后悔了，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她。

沉烨察觉了她的不开心，他也没说什么。他牵着她的手到了自己的宫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他给她挑的一处院子离他住的地方很近。

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陪不了她多久。要走的时候她却拽住了他的袖子，“沉烨，以后我们还能像从前在山上那样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清菡，你在害怕什么？”她在他怀中微微的发抖。

其实他知道她在害怕，她在恐慌。在这九重天上她无依无靠，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他。他知道自己这样真的很自私，可是唯有这样，她才是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她摇摇头，说不上来原因。她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到了天上以后，他们之间就有了一道无形的沟渠。

沉烨亲亲她的额头，“清菡，等我忙了这段时间，我就娶你好不好？”

她一愣，他们好歹在凡间待了三个月，她自然娶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她只是不明白，“你要娶我？”

“傻姑娘，我喜欢你啊！”沉烨揉揉她的头，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我以为你早该看出来的。我那么忙，我却肯在凡间陪你住了三个月，这不是欢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