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我们输了呢？”这是最坏的结果。

“输了，也没什么好怕的。难道你怕死吗？不过如果我们输了，恐怕等着我们的就会是灰飞烟灭了。”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

舒婳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不怕的，她怎么会怕呢！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这一厢是浓情蜜意，那一头却是情况危急。白泽怎么也没想到蚕娘会知道炼妖壶的，关于十大神器的事情白泽也这百年才知道的。

他并未将此事透露出去，只是想暗地里收集神器。但是他没想到蚕娘会认得，他很愤怒，“你如何知道这是炼妖壶的？”

“我并不知道，是青黛认出来的。”她跟在白泽后头，两个人往山上的别墅赶。

当日的情况对于青黛来说一点也不美妙，她强行冲破了体内的禁锢，召唤出了诉灵。可是代价就是青黛受了极重的内伤，若不是如此蚕娘也未必能占了上风。

青黛不是傻子，打不过还站在原地挨揍。她往别墅里跑，把东西砸的七零八乱，最后奔到了白泽的卧室，蚕娘起初不敢进去，后来想着反正白泽也不在，所以就进去了。

“我们在打斗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机关，这才看到了密室里头的炼妖壶。起初我没认出来，我那时鬼迷心窍，只想要了她的性命。她情急之下竟然开启了炼妖壶跳了进去，若不是我躲得快，只怕我也要被吸进去了。”

白泽的脚步越来越快。别墅里已经被蚕娘收拾过了，完全看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他直奔三楼进了自己的卧室，蚕娘要跟着进去，却诶他拦住了，“出去！回头我自会惩罚你！”

蚕娘急忙把伸出去的腿又缩回来了，她乖乖的等候在门口。白泽关上了门，拍开了机关，炼妖壶稳稳地放在那里。他站着没动，一直维持了好几分钟才把心一横，然后开启了炼妖壶。

强大的吸力卷的卧室里的东西都飞了起来，白泽放松自己不做任何抵抗，很轻巧的就被吸进去了。

炼妖壶是蚩尤的法器，乃上古异宝之一。拥有不可思议之力，据说能造就一切，但同时也拥有能会毁灭一切的能力。凡是被丢进炼妖壶了，那只能是凶多吉少。

里头不晓得有多少空间，堪比地狱。白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进来了。他当真是欠那个女人的不成！

黎老爷子的葬礼办的挺隆重的。他于国家是有战功的人，前来吊唁的人不少。这一次舒婳没有以孙媳妇的身份出席，黎母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对阿恒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可是你还年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守着。”

他们是真的为她着想的。黎恒那场葬礼过后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倘若这一次再以黎家孙媳妇的身份帮忙，她的名声真的就这样了，他们是怕她日后不好嫁人。

舒婳也不勉强。只不过当天黎恒却是不好出席的，他那张脸容易引来瞩目。黎昭披麻戴孝的跪在前头，他一向玩世不恭，可这会已经能看出成熟的模样来了。

谁都会成长的，谁都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她忽然觉得有些悲哀，也不晓得是替黎昭还是替自己。

成长的代价真的太大了。沉痛又沉重，压在心头，密密麻麻的都要不能喘气了。

葬礼结束后她跟黎昭站在墓碑前，“以后有什么打算？”

黎昭扯扯嘴角本来想给她一个笑容的，可是他现在是笑不出了，爷爷的死让他一夜成长了。他眺望远方，往下绵延都是一片又一片的墓碑。

“昨天晚上我爸跟我说叫我换专业，我不肯，我们大吵了一架，一向宠我的我妈这次却没有帮我。她跟我说阿昭你必须要成长起来，你大哥走了，现在黎家真的要靠你顶起来了。”

“我从前真的不知道原来长大会是这么可怕的事情。以前有堂哥在，我什么都不用操心。黎家有他，日后也是他顶着。而我只要做个纨绔子弟就好了，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需要我来承担这一切，堂嫂，那一瞬间我真的特别害怕。”

害怕我不能做好，害怕我做不到。黎昭红了眼圈，“原来小时候才是最快乐的光景。原来成长要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总要放弃一些东西的。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你是否开心，但你不能回头，也不能退却。因为所有人，他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哪里有资格说自己做不到。”

舒婳拍拍他，黎昭垂下头，“我想回到过去。过去多好啊！大哥还在，爷爷还在，家里都是好好的。”

可惜啊，再好也都回不去了。

她怀着很沉重的心情回到塔罗馆，黎恒站在院子里给花浇水。他今天穿了黑色的家居服，她从后面抱住他，“爷爷走了。”

他手里还举着水壶，听到她这话动作只是微微的顿了一下。舒婳的脸贴着他柔软的衣料，“黎昭说他很想你，很想回到过去。他还说成长的代价太大了，阿恒，我们等你都没法回头了。”

年少时的孤勇是多么的可贵，又是多么的可怕。总以为顶天立地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年幼，所以不懂责任。

她不懂，所以她无法体会天帝的心情，只会一味的埋怨。

可等她终于懂了，她却开始心疼了，“我也好想我父君。如果真的还能再相见，我想跟他认错，想跟他说我想回家。”

眼泪滴到他的衣服上，黎恒想回头她却不肯，她死死的抱住他的腰，“你不要转身。我哭得样子太丑了，你不要看。”

他没有动，只是骂了一句，“傻瓜。”

舒婳哭过以后心里就舒服很多了，有些事情她也想明白了。她必须做出选择，纵然过程会很艰难，但是结果会是她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