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紧要关头，何半仙却推辞道：“老弟啊！我何半仙这点三脚猫的医术不敢乱医人啊！”

我连忙问道：“那怎么办啊？”

何半仙说道：“只有请师傅出面了，师傅医术了得！”

“那我们赶紧去请他老人家过来救人！”小开急道。

“不行啊，师傅曾立下重誓，余生不再治病救人。”何半仙面露难色道。

“为什么？”我问道。

“师傅当年也是年轻气盛，自负医术了得。结果就有一次判断轻率，珍错了病情，等到发现时已晚，最终病人一命呜呼。师傅为此无比悔恨，便立下了重誓，再也不给别人看病了。”何半仙说道。

“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为了那点面子就可以置人命而不顾吗？为了维护你师傅的声誉，如果现在躺着的是你自己的女儿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吗？”我焦急道。

何半仙望着小雪，痛苦道：“三十多年前我已经违抗师命一次，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没有颜面去向师傅请求了。”

我听完后说道：“好，你是你师傅的好徒弟，那我去！”

说完我就几步跑到了正殿，那白眉长须老道依然盘腿坐在那里沉思冥想，旁边的香炉里不时飘荡着阵阵的幽香。

我诚恳道：“道长，我的朋友现在发烧，生命危在旦夕。我知道道长曾立下重誓，但人命关天，我请求道长破例一次，替我朋友诊治吧！”可那道长似乎没有听见，依然闭着眼睛。

我立刻想到像这样常年隐居深山的奇人异客往往脾气古怪多变，绝对不能用强，只能尝试用诚意来打动他。

我在他面前跪了下去，说道：“不管道长有没有听见，只要您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青石铺就的地面坑洼不平，跪了不一会我的膝盖就酸痛无比。

又过了一会，就有一种跪在针尖上的错觉，我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的腿麻木了，渐渐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小开赶忙把我扶了起来，说道：“阿健，别跪了，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我咬着牙说道：“不，我还能坚持。”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道开口了，说道：“后生，天寒地冻，你不想要你的腿了吗？再跪一炷香的时间，你的腿就会因为血液堵塞经脉而残废掉的。”

我说道：“为了小雪，我什么都可以付出。”

老道听完，叹了一声，说道：“世人都难逃一个情字啊！罢了，带我前去。”

老道来到小雪的病榻前，给小雪把过脉，说道：“病入肌里，待我取过银针，切入病理，方可救治。

我连忙说道：“按您说的办！”

老道飘然而去的时候，我坐到床边给小雪擦了擦汗。

小雪睁开眼睛问道：“阿健，我们在哪里啊？”

我说道：“我们找到那个道观了，马上就有人过来医治你了。”

这时突然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我赶忙跑出去查看，只见对面的厢房的门开着。

我走过去一看，何半仙直直地跪在那里，面前散落一些瓶瓶罐罐的碎片。他紧紧地攥住老道的衣角，苦苦地哀求道：“师傅，求您老人家救救那孩子，徒弟甘愿一命换一命。”

老道手上略微用力，一下子推开了他。

老道径直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朱红色的小木箱，刻着几道符文，非常精致。老道站定，对我说道：“贫道要为这位姑娘施针，若想准确寻得穴位，还需姑娘宽衣。”

“宽衣？”小开看了看我说道。

“道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问道。

老道缓缓道：“这位姑娘病情严重，必先施针护住心脉，再辅以汤药，方可痊愈。”

我看着昏昏沉沉的小雪，正在犹豫，突然小雪看着我，费力地说道：“阿健，我现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帮我吧！”

事已至此，也不必管什么繁文缛节。

于是我把手伸向了小雪的衣扣，慢慢地解开。

当小雪身上只剩下最后一件单薄的保暖内衣时，我回过头问道：“道长这样可以施针了吧？”

道长略一点头，从小木箱中取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平铺在桌面上，慎重的拿出一根放在煤油灯下烧灼片刻，对我说道：“将姑娘扶起坐好。”于是我扶住小雪的双肩让她坐了起来。

老道把针慢慢的把第一根银针扎进了小雪的后背上。我奇道：“道长，这是什么穴位啊？”

老道答道：“此为大椎穴，怎么，信不过贫道？”

我赶忙陪笑道：“那怎么敢啊！晚辈才疏学浅是想向道长讨教一二。”

等到老道施完针后，对我吩咐道：“把我徒儿叫过来。”于是我去把何半仙拉了过来。

老道让何半仙去取了几味药草，拿去后厨用慢火煎熬。何半仙喜出望外地听着照办了。

老道说道：“稍待片刻，我将银针取出，姑娘再将煎好的药服下，休息一晚，自然痊愈。”

我感激道：“谢谢道长！”

过了一会儿，何半仙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老道见状便将银针取出，我慢慢地把药喂给了小雪喝。小雪喝完躺下之后，我们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何半仙临走还依依不舍地看了小雪几眼。

山里晚间的寒风轻抚而过，显得格外的萧索和孤寂。星星也在天上忽明忽暗地闪动，似乎在打着瞌睡。

我裹紧了衣服，从兜里摸出烟，随着打火机的火苗轻轻跳动，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何半仙皱着眉说道：“等这女孩的病好了，我把你们送出山吧！师傅需要清静。”

“我们还不能走，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是来寻找她的父亲的。”我说道。

“那你们可能找错地方了。”何半仙面色不悦道。

我把烟头掐灭，轻轻地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我们找对地方了。因为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不惜去师傅的房间去偷草药，还宁愿一命换一命！看到她被病痛折磨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一定很难过吧？观天道人，何天！”战栗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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