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神界审判

当欧阳踏雪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非常空灵的地方。

“这是哪里？”欧阳踏雪下意识地问道。

但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回答，因为周围不停出现着嘈杂的声音，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议论一般。

这些疯狂的低语仿佛钻进了欧阳踏雪的脑子一般。

“终于有人来了”“快二十多年了吧”“那家伙的眷属”“他终于认可了这份力量了吗”“奇迹注定会再次出现”……

欧阳踏雪惶恐的看着四周，她感到这些仿佛仿佛海啸一般扑了过来。

渐渐的，周围的虚无开始退散，一个扇形阶梯式的巨大悬崖出现在了欧阳踏雪的面前，而欧阳踏雪也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如同审判堂的地方。

在那悬崖上有差不多四千多个王座席位，每个席位上都有一个如同灵魂一样的东西在上面。

欧阳踏雪看着那些灵魂。虽然这些灵魂看上去大同小异，但是欧阳踏雪还是能够通过观察辨别这些灵魂的不同特征。

就像是刻在骨子里里的一样，有的灵魂欧阳踏雪一看就能联想到不同的东西，有的是海洋，有的是天空，有的是花朵，有的是钢铁，甚至有的能让欧阳踏雪产生不同的情感。

不过有一些欧阳踏雪无法辨别那是什么，就像是从没见过一样。

就在这时候，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紧接着是一个声音的突然发话，那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亦或是两者兼有。它说：“现在开始对你进行资格的审判，欧阳踏雪，你准备好了吗？”

欧阳踏雪点了一下头说：“是的。”

声音沉默片刻，说：“接下来我将会发出询问，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即可。”

“是。”

“提问一，给予你眷属之位的人是修罗神珏吗？”

主上是神族吗？这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啊，感觉上去并没有那么神圣的力量啊，跟一般人一样，跟之前见到过的神族眷属完全不一样啊……

欧阳踏雪想到了之前见到过的阿西亚，她身为神族眷属其力量感觉上是很纯正的。

“不要分心，我们的耐心有限。”

“是！”欧阳踏雪一震身子说道。

“提问二，获得神族眷属后你将会拥有类似神族的力量，同时你也要做好归为眷属后因寿命延长而出现的难以避免的悲剧。你，能够忍受吗？”

“是。”

妈妈和爸爸都病死了，弟弟也已经被我杀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提问三，你能确保正确使用你的力量，并且遵从你的宗族，修罗皇珏的绝对命令吗？即便他让你自裁也在所不辞。”

“是。”

如果是主上的命令的话那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主上给的。

“提问四，你是被迫接受的这次眷属归缔约吗？”

“……”

主上直接将那个东西刺到了我的头里面算是强迫吗？但是如果他真的跟我说这件事情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的……

“为什么要犹豫，你是否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不！没有，我……”

“不要逾越规则，只用是或否回答即可。”那声音中带有了一丝不快。

“否……”欧阳踏雪低着头说道。

“最后一问，我等神明均效忠于神王纳德比西·凯罗门·谱尼陛下，其命令是必须遵从的。也正因如此，如果凯罗门陛下向你下达了将修罗皇杀死的命令，那么你是否会遵从这一命令？”

杀死……主上？这，这怎么可能？！

“立刻回答。”见到欧阳踏雪再次踌躇后，那个声音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而就在这时候，有别的声音打断了它。

“如果是担心宗族死后而失去神族的待遇就不要担心了，我们会根据你的功绩如何而判断是否帮助你飞升为神族。”

那样不就是忘恩负义了吗？那可是小人的做法啊。

“不必有太多顾虑，成为神族后我们不会干涉太多，你将会享受永世的幸福生活。”

那声音就像是引诱敌人进入陷阱一般的一样。

“不……”欧阳踏雪颤抖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整个空间。

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欧阳踏雪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她无法离开这里。

大约过了多长的时间呢？是半天还是一天？那声音终于回复了。

“再问你一遍，如果接到了神王的命令，你是否会将修罗神珏的人头献给神王？”

“不可能！”欧阳踏雪坚决地说道。

欧阳踏雪的回音在这个空间中回荡着，然后渐渐消失，直至消散。

时间再次流逝，这一次又过了多长时间？是一周还是一个月？欧阳踏雪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她感受不到劳累和饥饿，也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有的仅仅是无尽的停滞。

最终，又过了很长的时间，那声音再次问道：“你，依旧选择不吗？”

“是的，我不会背叛我的主上。”欧阳踏雪依旧坚定地说道。

沉默再次出现，欧阳踏雪有一次被这种恐怖的寂静给包围了。

这一次，又要过多长时间呢？

欧阳踏雪想着，她已经很害怕了。

这种寂静根本就没有期限，她只能在无限的猜疑中度过这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可怕的煎熬。而欧阳踏雪的精神也在这煎熬中开始走向崩溃。

每一次那些神明的提问都会延长下一次的提问时间，仿佛是在欧阳踏雪寂静崩溃的时候进行理智的恢复一般。

渐渐地，欧阳踏雪开始迷失了自己，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

先前主上将那尖锐的羽毛刺进了我的头颅内，理论上来说我是不可能存活的，也就是说这是死后的世界吗？或是说我本身就是在做梦，我梦到我变成了一个版南国的人然后遇到了主上？……我，真的存在吗？

欧阳踏雪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魂界的惊悚片，讲的是一个缸中之脑的故事。

我，都是在做梦吗？为了缓解那无聊的时间而选择将自己封存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是吗？那么面前的人有是什么？他们存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在欧阳踏雪想着的时候，那声音再次询问：“你，依旧选择否是吗？”

欧阳踏雪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想如果自己回答了是会怎么样？会不会引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线？或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互动游戏，她就需要选择是才能通关？

“sh……不，我的答案依旧是否。”欧阳踏雪在说话的瞬间立刻改口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叛主上的！

那声音在听到了欧阳踏雪的回答后沉寂了，而这次沉寂竟长达五十年之久。

这五十年间，欧阳踏雪一直处于自我反驳之中曾未停止过。

而欧阳踏雪面前的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应。

最终，欧阳踏雪的精神终于接近极限了。

“再次提问，你是否会遵从神王的命令？”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背叛主上的！即便主上可能是虚幻，我也不可能 背叛他！绝不可能！”欧阳踏雪大声喊着，“如果你们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的话就放我回去！即便不是神族眷属我也会追随着主上的！绝……绝对……”

欧阳踏雪说着就降低了声音，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血族的眷族了。

在这个空间中欧阳踏雪遗忘了太多的东西，甚至是 为什么珏要将她变成神族眷属。

对啊，我就是为了重新获得跟随主上的命令才接受了眷属的缔结仪式的……

“如果你们将我放回去的话，我希望你们更够给我几秒的时间。仅仅几秒，好让我将自己的生命断送，仅此而已……”

那些声音没有回答欧阳踏雪，而是再次沉默着。

果然，这样不行吗？……

欧阳踏雪低着头，她越发地确信这里才是现实，之前的战斗都是虚假的。

“如果你自裁了的话，那么我就失去了一个摆渡他人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一个干枯沙哑的声音响起，而这也让在场的人进入了议论之中。

欧阳踏雪被这异变给吓到了，她环顾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在那些王座的中间，有一个强大的力量 开始出现，然后像是风暴一般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在这股力量中，欧阳踏雪感觉到了生与死的交界，感觉到了目睹了无数次他人重生后自己依旧要去面对死亡的人的无奈。

一个相当凶猛的灵魂出现在了欧阳踏雪的面前。

“你终于肯回来了，接引战死者亡魂，享受战场之神——修罗。”那个声音说道。

“我的到来是为了将我的眷属从这个虚空之中引领出来。她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或许已经理解到了足够大的智慧。”

“确实，她已经开始领悟世界的本质了，但是她仍未能够涉足于我等神族那机智的境地半步，甚至连那里的空气都没能嗅到一点。”

“而她应该在这里继续冥想下去，这是我们的考验，也是我们的洗礼。”别的声音这么说道。

“现在的磨炼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再将她至于此地。”修罗说道。

那些声音沉默片刻，然后出现了赞同的声音。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没有理由干涉。只不过未来你要为你的眷属负责。”有声音说道。

“我的人我自然会负责到底。”那个灵魂释放出强大的力量围绕在欧阳踏雪的身边。

“欧阳踏雪，你如果接受了我的指引的话将会成为我的眷属。同时你也要负担起我的神格所带来的影响。”

“那是什么？”欧阳踏雪问。

“我掌管着战死者亡魂的摆渡，同时也掌管者中高阶种灵魂的走向，因此你要承担的是那些亡魂将你作为媒介从生者之地移向亡魂之地的媒介。你可能会出现身体的不适，所以你能够忍受吗？”

那个声音非常冰冷，这也让欧阳踏雪背后一凉。

“那……我会很痛苦吗？我会活得比以前还要痛苦吗？”欧阳踏雪问。

“你不会跟以前那般痛苦，你不必担忧。”

“……是的，请让我成为您的眷属！”欧阳踏雪说道。

修罗神沉默片刻后就释放出了强大的力量。

巨大的力量冲进了欧阳踏雪的身体，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欧阳踏雪的身体开始急速生长，飞翼突破了她的后背，如同涓涓细流的血液从欧阳踏雪的后背流了出来，并且由于她身体没有达到神族的黄金比例，所以她的腿部也开始向外延伸。不正常的成长将她小腿上的皮肤给挣碎并露出了肌肉。

欧阳踏雪的脸部也开始转变，骨骼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不过由于欧阳踏雪本身长得很漂亮，所以她的相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但是脸部的塑性还是和以前有一些区别的。并且有一些黑色的血液开始向外渗透，那是她体内的毒素。

不过即便这样欧阳踏雪也并没有感受到疼痛，相反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就像是灵魂终于离开了身体得到了真正的释放一般。

最终，欧阳踏雪的身体完成了眷属化的过程。现在的欧阳踏雪已经变成了修罗神的眷属了。

“现在，你该回去了。”修罗说完就将与欧阳踏雪连接着的能量给断开了。

欧阳踏雪只感到自己的视野变得模糊，同时她也能够听到那些杂音慢慢退散。

当欧阳踏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的是神化后站在她面前的珏。

欧阳踏雪看看自己的身体，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变高了，而且背上也暖暖的。就在她向背部发力的时候，神族的羽翼直接冲碎了她背上的衣服长了出来。

“终于醒了吗？看来你成功与我的神格相遇了。”珏看了眼欧阳踏雪说道。

“主上，那是您的……神格？”

“很吓人，是吧。”珏没有任何感情地问道。

“不……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欧阳踏雪摇摇头。

“随便你怎么说，现在，欢迎回来。”珏这么说着，但是他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主上？您怎么了？”欧阳踏雪见到珏这样没有情感后就不安地问。

珏没有回答她，而代替珏回答的是莉摩。

“那家伙！那家伙是失落神族！”莉摩颤抖地说道，“珏，你这家伙每次都会给我非常震撼的事情！”

失落神族？那是什么？

欧阳踏雪瞪大了眼睛看着珏，但是珏的眼神中并没有情感，甚至连以前当人感动恐惧的压迫感都没有了，如果将珏的眼睛拿出来的话就跟玻璃珠没什么两样。

“欧阳踏雪，”珏说着就对欧阳踏雪伸出了手，“你现在是我的眷属了，在此，你需要向我宣誓真正的效忠。我想效忠的话语已经印在你的脑海中了吧。”

欧阳踏雪听后就直接跪了下来，她双手握在一起如同祷告的修女一般说道：“贱妾再次宣誓。必将吾生奉献于修罗神珏大人，吾之肉体，吾之心智，吾之信仰均归于珏大人之手。贱妾永不背叛，毕竟追随与您，至死方休。”

“准了。”

珏说完后，欧阳踏雪如同得到救赎一般地颤抖着手握住了珏伸出来的手，就像是虔诚的信徒终于见到了自己所信仰的人一般。

珏看着欧阳踏雪，那的目光闪过了一丝丝的仁慈，但那如同雷电一般很快消失了。

“现在，我忠诚的追随者，我命令你将面前的敌人杀死。”珏指了一下莉摩。

“是，谨遵旨意。”欧阳踏雪召出禁断一下子冲到了莉摩的面前，速度之快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甚至不给莉摩半点反应的机会。

于是，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