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契约
作者:巧克力香菇 | 分类:现言 | 字数: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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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谭振感到司机与苏朗的关系有点微妙,便自作主张按起了那个挡板。
现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谭振有点意识到苏朗的拳头在越捏越紧,便伸手在他侧拳突起的伤疤上轻轻摸了摸,算是安抚。
“放心啦,我谭振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还没碰到对我不敢兴趣的女人,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帮你办到。”
谭振笑着,脑袋靠在后背上,微微侧着脸看苏朗,手不停地在对方疤痕上摩|挲:“你根本就不用追人家这么麻烦,只是想得到股份而已。话说,能不能把你们之间的故事讲明白一点,我也好继续……”
苏朗甩开谭振的手,怒目相对:“你这个人,好奇心真的很重!”
谭振撇嘴,收回手抱在胸口扭头看车窗外,笑道:“是,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很重,我自己也好烦呀。送我到地宫吧,到了叫我。”
说完他便很快入睡,是那种身体困乏到某种极致的疲惫。
苏朗真有点闹不懂最近的自己,居然也突然多了很多好奇心,尤其是对旁边这位。
他到底是谁,之前听他叫董明泽学姐,难道也是A大毕业的?
他赚钱不少,一晚上的收入少说也有万把来块,年薪比得上自家产业里的中高层管理,为何还总是很缺钱。
苏朗听谭振晚上还要回地宫上班,再看他缺少血色的脸,乖乖掏出了手机。
他想着,作为合作伙伴,为了表达诚意,先转过去两万吧——还得是手机银行转,为对方省几十块钱的手续费,哎!
傍晚十分,正是都市霓虹与天边残云暧昧纠缠的时候,车子到了地宫门口。
苏朗推醒谭振:“到了。”
谭振抬手抹了把脸,憨笑,作势就要推门下车:“谢了!”
“喂!”苏朗把人叫住,但是当着司机老马的面又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
谭振站在原地,看车子离开,掏出手机看时间,却不料看到了手机里的到账短信。
“咦?”突然有钱到账,他还挺开心的,连忙划开手机去看,居然是苏朗转过来的。
他用这个账号转过来三次,只有这一次是附了留言的。
“付了房租睡个好觉。”
谭振心头一暖,根本没去多想,转手就输入了一个帐号,准备把钱给对方转过去。
然而就在转账密码按到最后一位的时候,他又停下了。
他想着,是不是在这个已经住了五年但依旧陌生的城市里,也给自己一点温暖。
至少把房租付了,好睡上一觉?
正犹豫着,从地宫里蹦出一人,搂着谭振的脖子“吧唧”就亲了一口。
“哎我去!”谭振用手擦拭被亲的地方,要是顾客他肯定不会这样,可用余光看到对方一身亚克力饰品,活脱脱一个行走中的圣诞树,就知道是小雅了。
“振哥,你怎么才来,昨晚去哪儿了?”
小雅比谭振高几公分又穿着粗跟的女士凉鞋,以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抱着谭振,让人很有压迫感。
“哦,”谭振笑着把小雅推开一些,嗅了嗅鼻子,说,“办了点儿私事。哎你这个止汗露,得再喷一点儿了啊。”
小雅娇羞地用肥手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地扭扭身子:“怎么,有味儿?人家刚喷完啦。”
“那就再喷一点!”谭振抬起手臂,挡住小雅试图让他再次辨别腋下气味的胳膊。
门口迎宾的小哥们被这场景纷纷逗乐。
“笑!笑什么笑,”小雅转身点着一溜小哥们的鼻尖,“你们一个个有我美嘛,还笑!”
“你最美!”谭振拍拍小雅的肩膀,把人带进地宫。
穿过幽暗长廊,推开大厅的门板,里面喧嚣一片,激光灯扫过来者的脸颊,让人立刻有了踏入异世界大门的错觉。
在这个极度放纵的地方,人们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他们轻易就撕下来平日里伪装在脸上的那张面具。唱跳扭蹦,加上酒精和音乐的刺激,在虚脱中寻找快|感。
谭振在这样的地方混迹了五年,人生最有干劲最活力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这个地方。
小雅转身搂住谭振的脖子,趴在对方的肩头跟随节奏扭摆。
谭振扶着小雅那假装存在的腰,也很自然地跟随音乐晃动了起来。
“振哥,”突然,小雅趴在谭振的耳边,捏尖了嗓子大喊,“我知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啊?”谭振假装没有听到。
“我说……我知道你昨晚去哪儿了!你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我都知道!但你不能再那样做了。”
小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谭振耳朵嗡嗡作响,他定神看看身边妖冶鬼魅的人群,在看对面的金刚芭比,刚才的声音真的是对方发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谭振歪脑袋在小雅耳边问。
小雅则晃动一身的亚克力装饰,两手举高,漏出油量光洁的胳肢窝,扭着屁股走了。
谭振回了回神,想这一定是自己身体虚弱,终于产生了幻听。
凌晨一点,谭振陪最后一波女客人喝完粉色甜橙香槟,火急火燎地回自己的住处砸楼下房东的大门。
在房东的谩骂和诅咒声中,交钱付了三个月的房租,然后要回了大门上的密码。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有点熏得他睁不开眼,他有点儿想要邓小仙的那个加了印度神油的空气清新配方。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整理屋子,三点多,他终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此刻,城市的另一边,在苏家的大宅里,苏朗正站在豪华大厅里的立式大钟旁听老爸苏俊良强迫性的“谈话”。
“朗朗,你怎么又去小泽那里了?”苏俊良摇头,“我已经向你解释过很多遍了,爸爸和那个设计师只是朋友的关系,你怎么就不信呢?”
苏朗只是呆呆地站着,身子站得笔直,眉眼下垂,一副好孩子的乖巧模样。
“这些年,你妈妈一直那个样子,爸爸是动过不少歪心思去找外面的女人。但小泽不是,她只是一个和我们集团有过合作的女设计师。”苏俊良把这已不知道强调过多少次的话,又苦口婆心地倒了一遍。
“你这个孩子,真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怎么……哎,”苏俊良食指与中指尖夹着尚未点燃的优质古巴雪茄,夹杂白丝的头发和胡子修理得颇为精致。
“姐夫,三点多了,让孩子先去睡觉吧,”此刻,在客厅一角沙发里的陈宇终于开腔,“小孩子不懂事嘛,过几年等朗朗长大一些就好了。”
苏朗微微把头扭向小舅,眼神充满疲惫与无奈:“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怎么在你们眼中永远是个小孩?”
“哈哈,”陈宇大笑,那笑声在夜晚的山庄听起来有点儿突兀,“无论你二十四,还是四十二,在我们这些长辈人的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呀。”
“那为什么罗少茂比我年幼两三岁,却可以代表公司独当一面?”苏朗的提问掷地有声。
“哎呀,”陈宇起身,缓缓走向苏朗,像对待年幼的动物幼崽一般,抚摸他的鬓角,“少茂和你不一样,他哪有你那份福气。”
随之,他又转身看了看苏俊良,笑着问:“是吗,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