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上位，当真要陷害忠良吗？蒋贵妃一党固然可恶，但萧将军是无辜的，他一生忠贞不渝，我不能……”

“殿下！如今的局势，我们不能不提前做打算，萧将军刚回上京，不少势力已经薄弱，我们……”

“老师！”龙跃忽然制止：“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程文天叹了口气，无奈的退出宫殿，而龙跃修长的身子立于窗前，久久没有离开。

他母妃出生低贱，是个宫里的洗脚婢，自打她出生之后，母妃就被赐死，他自幼就被宫里的人欺负，连路过的宫女太监都能踩上他两脚。

一直以来，萧祈殊救过他无数次，之前虎符的事情爆发，他原本想豁出这条命去救萧祈殊，却被他制止。

他说他会回来洗清身上的污水，没想到他确实回来了，还带了个聪慧过人的萧三夫人。

想着，龙跃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他至少不用太费心力了。

…

蒋贵妃之死，给蒋丞相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他所有的计划很努力都功亏一篑，甚至想起女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的心就在隐隐作痛。

皇帝这个年纪并没有生育的能力，他好不容易瞒着所有人给女儿找到个男人，这才怀上孩子，结果这一切都被宋清悠给破坏了！

这时，小女儿蒋婉儿端着参汤走到书房：“爹爹，姐姐的死，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姐姐肯定也不想看着你这样的。”

蒋婉儿刚刚跟萧亦然订婚，但许多文武百官还不知晓，他忽然想把这个女儿送进宫，好稳固他的位置。

于是，他换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婉儿，你姐姐没了，不如我把你送进宫怎么样？”

蒋婉儿手上的动作一顿，哗啦一声，参汤掉落在地上，瓷瓦片碎了一地。

她慌张失措，略带着哭腔：“爹，可是我已经跟萧郎……”

“那个不中用的东西，我以为能扶持他上位，谁知道他只知道叫我隐忍，在萧祈殊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要是嫁给他，我们蒋家才是真的完了，只要你进宫顶替你姐姐的身份，以后我们蒋家在朝堂就会只手遮天！”

蒋婉儿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站在书房里，她现在忽然觉得爹爹好陌生，居然想着用她一辈子的幸福去谋上位。

“我肚子里已经怀了萧郎的骨肉，我是绝对不会进宫的，爹爹别忘了，皇帝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身体不清白的女人！”

蒋丞相听了这话，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疯魔般的看着她的肚子，仿佛那肚子里怀着的，就是未来的皇帝！

“这不是正好吗？皇帝昏聩，只要把他灌醉，第一夜随便找个宫女进去承欢，你就能名正言顺的怀上龙种，婉儿，你要为蒋家着想啊！”

蒋婉儿忽然被蒋丞相扣住肩膀，浑身疼得厉害，她吓得浑身颤抖，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爹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进宫的，这辈子我只能是萧郎的妻子，要是你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蒋婉儿挣脱蒋丞相的禁锢，嘶吼一声，便抹着泪花夺门而出。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爹爹，居然会为了权势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屋顶上，宋清悠跟萧祈殊在上头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蒋丞相还真不是个东西，虽然萧亦然也不是好人，但女儿都怀孕了，还想着让她进宫稳固自己的位置，真是无耻。”

萧祈殊的手一直在她腰间胡乱摸索着，像是在探知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于她说的话，也不厌其烦的回应。

腰间的痒痒肉被挠了挠，宋清悠皱着眉头看向始作俑者，刚要开口，萧祈殊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房间里，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在蒋丞相面前毕恭毕敬的跪下：“主子，查到兵符的下落了，就在贵妃娘娘的寝殿。”

蒋丞相冷哼一声：“还以为她会藏在什么隐秘的地方，居然只放在了自己的寝殿，你赶紧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把东西拿出来，别给萧祈殊找到了。”

“是！”

黑衣人退出去，蒋丞相也出了书房。

“原来这老东西知道兵符在蒋贵妃的书房，只是不知道就放在榻下吧？”

萧祈殊嗯了一声，深邃的眸子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说道：“我送你回去，今晚我得进宫一趟，他应该不会等太久，兵符不能落入蒋丞相的手里。”

在蒋贵妃的寝宫还能靠着机会拿到，兵符一旦到了蒋丞相的手里，他被避忌了直接号令三军，那就晚了。

宋清悠担心他的安危，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武功也不会轻功，逃跑只能躲空间。

去了反而是个累赘，便没有跟着去。

萧祈殊换了夜行衣，趁着浓浓的夜色进了蒋贵妃的凤藻宫，整个凤藻宫挂着白幡，漆黑的棺材立于主殿之上，几个宫女趴在旁边打盹儿。

萧祈殊看了一眼，宫殿内没有侍卫巡逻，从旁边的窗户直接翻进了主殿寝宫内。

寝宫里不少东西都被搬走，只剩下冰冷的房子，床榻上的一应物件都被搬完了，萧祈殊没敢打开火折子。

而是拿出宋清悠给的夜明珠，一个小小的珠子，银色的光亮，但亮度的范围只有一米，从外面压根看不见里面的光亮。

他掀开床铺，仔细摸索着床榻上下，忽然，在床沿底下摸到一个暗格，接着，一个盒子被拖了出来。

打开盒子后，一枚龙形虎符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原本以为找到虎符的时候，萧祈殊会激动会高兴，但此刻的他内心并无太大的波澜。

把虎符揣进怀里，把夜明珠收起来，一转身，漆黑的影子就立在窗子旁边，阴鸷的眼神正幽幽的盯着他。

“萧将军，许久不见啊。”

男人声音嘶哑，像是喉咙被隔断再缝上，所以说话就像是公鸭嗓音。

萧祈殊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对此人的印象仅限于今日在蒋丞相的书房见过，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