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茶醉花阴
作者:追逐阳光 | 分类:现言 | 字数:4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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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莽志远一则为了满足自己那一贯的爱好,二则为了报蒲志华狠狠揍了他一顿的仇,竹林那一幕被他添枝加叶添油加醋的一番渲染,弄得满校风雨,成了盘秀高中一大典故,不说苏丽莉脸面无存,被蒲志兰那么一搅和,蒲志华基本就跟女人绝了缘,昔日校园的“美女杀手”现在算是真正成了“霉女杀手”,有那读书、监控两不误的电子眼蒲志兰在,再没哪个女生吃了豹子胆敢往上粘了。
蒲志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屈服现实,好在清静了一段时间后慢慢就习惯了,整天跟着几个不爱读书的哥们兄弟流恋于游戏厅录像厅桌球室。蒲志华玩散了心,读书是兴趣毫无,坐在课堂上也只是尊菩萨,蒲志兰虽然痛心疾首,但看他没和女的粘在一起,便也没那么多闲心去苦口婆心了。
会考成绩出来后,蒲志华除了语文成绩还可以,其他的科目成绩加起来还没蒲志兰一门的分数高,一看这可怜巴巴的成绩,蒲志兰实在气愤填膺,骂道,你是怎么考的,就是瞎子乱猜也比你强。蒲志华不以为耻还以为荣,笑道,对啊,我就只会做选择题,抓阉,抓了A就选A,捞了C就选C。蒲志兰哭笑不得,这差距哪是一天两天可补回来的,自己学习任务紧,从此也就断了管他的念头,随他去了。
蒲志华虽然和蒲靖宇同村同班,关系也很好,但两人在一起玩得较少,怕回去蒲靖宇多舌,被家人抓到什么把柄,所以平时多和隔壁班几个同道中人混天黑日。狐朋狗党中有几个租住在盘秀街上,有此便利,蒲志华宿舍那床位基本上就留给了蟑螂老鼠做窝。
盘秀高中有几个人很出名,没哪个学生敢得罪,号称“盘秀五鼠”,一为“官鼠”英玉璋,他老爷子便是盘秀高中的校长英汉江,排在第二叫“农鼠”的便是蒲志华,老三莽磊的老爹是盘秀面粉厂的工人,所以被称为“工鼠”,老四芳乾华的老爸是做生意的,被人叫作“商鼠”,老五名叫董墨香,其父是当兵转业的,所以被人喊为“兵鼠”,虽然这“兵鼠”董墨香的名字文气雅致,却是“五鼠”中长得最不讨女孩子喜欢的,五大三粗,一身横肉,打起架来不要命,曾为“五鼠”出头,一砖头把高三一同学拍得头破血流,差点没被开除。
除了和其他四鼠关系铁外,蒲志华身后还有一铁杆粉丝,跟屁虫似的得空就和蒲志华粘在一起,名字唤作苏伟,和蒲志华同一个班,因为老跟在蒲志华身后,慢慢就被人戏称为“鼠尾”。“鼠尾”苏伟原本是个乖乖崽,以前和蒲志华也没什么交集,人长得用句娘们的词来形容可说是小巧玲珑精致可爱,学习成绩还算可以,在班上排在中上游,父母在双桥县城做生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家境富裕,平时手头上有点闲钱花花,时常零食不离嘴。有次被一个叫董勋的高三学生缠上,要他孝敬孝敬,放点血,老鼠尾巴虽然个子小巧长得清秀,但却是个倔脾气,就是不肯掏钱,倒也硬气得很。董勋见这么个文弱小子都不示弱,感觉很失面子,狠狠甩了几个大巴掌,打得苏伟晕头转向,虽然被揍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倔脾气却越发上来了,小爪子挠啊搔的埋头反击,大有视死如归反抗到底的英雄气概。
这董勋一向自视眼力不一般,瞄一眼就知道哪个强哪个孬哪个是硬骨头不好惹哪个是软柿子可劲地捏,没成想这次阴沟里翻船看走了眼,直恨得牙作痒,越发气恼起来,便往死里揍苏伟。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适巧蒲志华路过,也不知苏伟早上是不是烧了高香,蒲志华那天刚收到苏丽莉送的一盒林志颖的磁带,心里正美得直冒泡,见班上同学被人欺侮,路见不平一声吼,飞奔过去一脚踢向董勋。那一脚也缺德,刚好踢到董勋的重点保护单位,疼得董勋捂着自己的宝贝直跳脚,半天说不出话来。蒲志华却一脸的毫不在意,想是平时踢多了,心里有谱,临走还对董勋一脸亲热地说,兄弟,那东西要是坏了,想生孩子来找我。按理讲,蒲志华这事做得,那是说有多流氓就有多流氓,但在苏伟眼里瞧着却是另番景象,蒲志华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化身,从此就死心塌地成了蒲志华身后一个纯粹的追随者,一个忠实的小跟班,一根彻彻底底的老鼠尾巴。蒲志华不幸遭苏丽莉抛弃后,苏伟就更好似蒲志华的影子一般,不离不弃,相当的忠诚。
这天周末,五鼠都不准备回家,闲来无事,百无聊赖,知道蒲志华没回家便来找他的苏伟,见大家无事可做,便说刚路过录像厅,广告上写着周星驰的新片《逃学威龙》。
“好,我们去包通宵吧。”董墨香叫道。
“我是没问题,就怕老大不敢哦。”莽磊奚落道。老大也就是“官鼠”英玉璋,前两天刚被他爸—--他们的校长大人英汉江狠狠揍了一顿,擀面杖都差点打断了。
“嗤,谁不去谁是□□养的。”英玉璋揉了揉自己的伤腰,狠狠吐了口唾沫骂道。
“好,老规矩,兄弟们,我来请。”芳乾华一副暴发户的神态。
几个人勾-肩搭背,翻腔走板一路高歌往街头的录像厅荡去。
看完周星驰的《逃学威龙》,再放了一个周星驰的老片子,两个片子放完后时间也将近半夜,录像厅的人少了一大半,几个社会混混在前面看得不过瘾,吵吵嚷嚷要老板换片子,换些带-荤的。老板见不是包通宵的都走了,便开始换片了,不一会儿屏幕上就出现了黄头发蓝眼睛男女真空混战的场景。
英玉璋几个想是平时看得多,神态自若,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句嘻笑声,蒲志华和苏伟头一次欣赏到这么生猛的,脸红得跟个熟螃蟹似的,心里头顿时跟个小鹿似的乱撞。
第二天,六人横七倒八躺在芳乾华和董墨香的租住房里直睡到下午一两点,实在挨不过肚子里闹革命,大家便蓬头垢面的上街找吃的去了。
“老二,昨天晚上过足了瘾吧。”吃饱喝足后,芳乾华对蒲志华笑道。
“那是肯定的,我们老二有那个超级管家姐姐在,哪上过这么生动活泼的课,”莽磊抹抹嘴道,“生物老师上课遮遮盖盖的,说破嘴还不如让我们看个教育片,一个片子又形象又带劲,还长了知识,你说是不是。”一句话把大家说得大笑不已。
“蒲志兰哪是管家,分明就是个苍蝇拍,有女的靠近我们老二,那是必死无疑啊。老二啊,平时还是跟兄弟们多出来学习学习吧,别到时候要用自己那家伙时还不知道往人家哪个洞里钻呢。”英玉璋大声笑道。
“钻你个死流氓,”蒲志华一把打开英玉璋搂向自己的咸猪脚,笑道,“那个也太露骨了,你们就不嫌恶心。”
“恶心?”董墨香耻笑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看得目不转睛,一截木桩子似的。”
“老二也太纯洁了吧,”莽磊趋过来道,“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也就过过眼瘾,不像某些个家伙,自以为学习成绩好,便装出一副圣人君子的德性,其实骨子里肮脏得要死。”
“谁啊?”蒲志华好奇地问。
“问你家小媳妇吧。”莽磊神叨叨地道。小媳妇是这些家伙给苏伟取的外号,嘲讽他死粘在蒲志华身边,苏伟学习成绩在他们中间是最好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家伙不是和他们一路的。
“莽蛇说的是我们班的慕宁和他们班的苗玉珊。”苏伟对蒲志华道。
“慕宁?他可是我班上的状元,他们俩怎么了?”
“嗤,这还用问,苗玉珊那骚货的□□都被慕宁操开了花。”芳乾华满嘴跑粪。
“胡说八道,听上去好像你看了现场直播似的。”蒲志华不好意思地回道。
“可怜,真可怜,以前你姐管得也太严了吧,这事知道的人多了去了,”芳乾华挖苦道,“还有,你知不知道我班上的芮维武和莫小英是为什么转校的啵?”
“你们班上的事我哪知道。”
“因为芮维武搞大了莫小英的肚子,学校暗暗的把他们给塞走了。”英玉璋接口道。
“真有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人家造的谣呢。”蒲志华恍然大悟似的。
一夜未归,英玉璋和莽磊要回家洗澡换衣服,蒲志华也不愿再去芳乾华那狗窝,便听了苏伟的,回宿舍拿了衣服去了苏伟家。
在苏伟家洗了澡换了衣服,苏伟让蒲志华把脏衣服放在那,说是有他奶奶帮着洗。蒲志华哪里忍心让一个老人家帮自己洗衣服,说平时都是他姐帮他洗衣服,这周她也没回家,窝在班上看书呢,送过去就行。
蒲志华平日换洗的衣服都是在趁吃饭的时候送去女生宿舍给他姐洗,别的时间也不让男生进,蒲志华婉拒了苏伟奶奶邀他吃晚饭,赶在学校开饭的时候回去了。
去了他姐宿舍却没见着蒲志兰,同寝室的人说是去洗饭盒了。放衣服的时候蒲志华见他姐箱盖上的菜还没收拾,一看却还是从家里带过来的梅干菜,姐弟俩已两个星期没回家,菜罐子边上都长白毛了。蒲爱东规定了每人每周十块钱的生活费,上次回家,一人给了三十块,前两天蒲志华身上没钱花,便向蒲志兰要,蒲志兰给了他十五块。
蒲志华见自己害得三姐没钱买菜,天天咽着这菜下饭,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等蒲志兰回来,放下衣服就回去了。
庆源市,蓝东平的家。
“临翰啊,怎么又洗上了,你看你的书,放在那明天让蔡姨来洗。”蓝东平下班回家,见外孙又在洗衣服。
“也没两件衣服,马上就好了。”蘧临翰转过头道。
“哎哟,你脸上怎么了,红的紫的,唱大戏呢,”蓝东平见蘧临翰脸上一大滩青瘀,连忙问道,“和同学打架?”
“嗯。”
“为了女孩子吧?”蓝东平笑道。
“哪有。”蘧临翰脸羞得通红。
“都这么大了,有个女朋友也没关系,男女搭配,学习不累,对学业不是也有帮助嘛。再说了,我外孙玉树临风,英姿飒爽,惹女孩子喜欢那还不是应该的。”
“外公,你怎么越说越没谱了,都说了不是,”蘧临翰窘迫地道,“班上有个家伙老瞧我不顺眼,今天故意找茬,实在忍不住,和他干了一架。”
“战状如何?”蓝东平摸了摸外孙的伤道,“看样子是大败啊,小子,学习之余,还要多锻炼锻炼身体。”
“谁说的,蒙丹青那小子伤得更利害,嘴角都流血了,眼睛也肿了。”
“什么深仇大恨啊,生死决斗似的。”蓝东平好笑地道。
“姓蒙的那小子说我抢他女朋友,嗤,就他女朋友那样,大蒜鼻香肠嘴,死鱼眼扫帚眉,谁瞧得上。”
“臭小子,嘴上积点德好不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没看上个女孩子,要是看对眼了,指不定长什么样呢,”蓝东平笑骂道,“他主动惹你的?”
“可不是,班上同学一起打篮球时,他故意带球撞我,一次没撞怎么样,第二次还要撞上来,把我撞倒了。”
“他先惹你,反击没错。不过那小子力气看似不小啊,把你脸都打成这样了。”
“没小心被他一拳给击中了,不过我把他打翻在地了,听得他牙齿碰在了水泥地上,想是他那颗牙快寿终正寝了。”蘧临翰挠了挠道。
“哦,那就是两败俱伤了。男子汉之间闹点矛盾难免,但要注意保护好自己,”蓝东平拍了拍外孙的头道,“你爸妈都是工作狂,对你可说是放养,以前在家你自己还要洗衣服的吧?”
“谁说不是,有时饭都要自己烧呢,谁让你生个那么金贵的宝贝女儿,我长这么大没见我妈下过一次厨房洗过一件衣服。”蘧临翰佯装不满地道。
“不会吧,你妈的手多巧啊,妙手生花,一堆烂草到她手上都能变成艺术品的呀。”蓝东平不相信地道。
“就是因为干的活儿精致,所以那些洗衣烧饭的粗活她不干啊。”蘧临翰嘟喃道。
“这是外公的错外公的错。哎,你外婆死得早,父女俩相依为命,溺爱一点那是难免的,”蓝东平呵笑着说,“这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相当理解。”蘧临翰忍俊不禁大笑道,没想到嘴角张得过大,拉痛了伤口,疼得直滋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