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茶醉花阴
作者:追逐阳光 | 分类:现言 | 字数:4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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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七章
暑假过去了, 被四个小鬼闹了两个多月的家终于安静多了,蘧临翰和蒲志华又恢复了以往的二人世界,双桥县的超市早已步入正轨, 大小事务慕明亮都能独自打理, 蘧临翰相对来说轻松多了, 偶尔去巡视一番, 有时也会去庆源做做协调工作, 清溪的房子早已拉了网线,一般的业务都能通过网络处理。这样一来,蘧临翰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清溪, 成了蒲志华的专职助理,耳染目濡, 蘧临翰对茶也了解得颇深, 有时蒲志华带着好茶去看蓝东平时, 蘧临翰还能当当解说员。
外面秋老虎正肆虐,忙着炒了几天茶的蒲志华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正宗的蘧氏推拿, 舒服得哼哼叽叽的,蘧临翰却累得不亦乐乎。
“大伯说今年要准备两场大事,都要大办酒席的,叫我早作准备呢。”蒲志华神清气爽地道。
“什么大事呀,让你这么上心的。”蘧临翰在蒲志华屁股上借按摩之机狠着劲地揩油。
“今年不是太公110岁寿辰么, 这是肯定要大办的, 不过还早, 是农历十月初九, 还有一场就是你的30岁生日了, 大伯说也要办一下。”
“哎哟,30岁生日哪叫个事呀, 不要麻烦,你只要顾到太公那事就行。”蘧临翰高兴地道,顺势在蒲志华屁股上湿答答地亲了一口。
“大伯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准备的,有点喜庆事那日子过得不就有色彩多了么。”
“我家蒲宝宝还真是有才,说话老是一套一套的。”蘧临翰傻呵呵地笑道。
“少拍我马屁,”蒲志华换了个姿势,继续道,“你是读少了书而已,要像我这样博学多问,不怕赶不上我的口才。”也不知蒲志华是个什么逻辑,蘧临翰名校毕业的大学生还没他这个混了三年的高中毕业生读的书多。
“那是,今后我要在你的影响下多读点书,咱们来个秉烛夜读,共吟西厢。”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蒲志华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道,“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你生日不是九月十八么,还真是巧了,今年正赶上中秋节,到时我会看着办的,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吃中秋团圆酒呢。”
“那行,就听你的,明年就是你三十了,到时也要看着你办。”
两人正扯着闲话,蒲志华手机突然响了,蘧临翰赶紧帮他拿了过来,蒲志华一看,是家里大伯打来的,说是让他赶快回老房子,有惊喜等着他们。
蒲志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作为奖赏地在蘧临翰脸上亲了一下,说快回老房子。到了家,才发现还真是一个大惊喜,竟然是三姐陪着茅志国回来了。
蒲志华一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地叫了声茅伯,茅志国一时也是老泪纵横。
蒲志华蘧临翰原以为茅志国是提前释放了,听蒲志兰一说,才知道是弄了个保外就医。
“人活一辈子自由是最重要了,现在好歹是出来了,低调点为好,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差错。”蒲山关切地道,关于这点他可是有切身体会。
“爷爷教训得是。”茅志国一想起自己被羁押时,蒲山一大把年纪上窜下跳为他四处求情,心里就特别难受。
“要不住到清溪来,你就跟公安部门打个报告,说是这里环境好,有利于养病,在这大家也互相有个关照。”蒲来福道。
“不用不用,在庆源挺好的,兰丫头在那,再说还有小劳呢。”
“小劳人不错,多少人是能同享富贵共担不了患难的,她能一直守着你,四处为你奔走,真是不容易啊,志国,干脆你们两个就走到一起吧,也给人家一个交待呀。”蒲山道。
“我也有那打算,只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办,准备私下里去打个结婚证。”茅志国叹了口气道。
“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蒲爱东问道。
“电力行业的人脉还在,准备承包些电力工程。”茅志国信心满满地道。
“政府哪允许你再折腾呀,还是安安心心陪着小劳过日子吧,你现在也年纪一大把了。”蒲来福劝道。
“既然活着总要有点事做才活得有价值,承包工程也没什么不可的,但可能你自己不能太招摇了,影响大了适得其反。”蒲山倒很支持茅志国。
“这点我也想到了,就让冠美出面,法人用她的名字,我就在幕后做做工作。”
“那‘劳氏仙茗’怎么办?”蒲爱东问。
“准备找个实诚点的人接手,也不转让,就让他做代理的工作。”茅志国想了想道。
“茅伯,要不我给你推荐个人?”蘧临翰插话道。
“哦,谁呀?”茅志国盯着蘧临翰看了好一阵子方才问道。
蘧临翰被茅志国盯得有点心虚,感觉他的眼神跟个刀子似的,把自己肢解得支离破碎:“我姐姐一个同学,是庆源本地人,叫荣大毛,人我比较熟,相当老实的一个人,目前正在我那庆源的超市里卖茶叶,设了个专柜,他对茶叶蛮有研究的,可能运气不太好,创业一直受挫,不过现在还可以,生意蛮好的。”
“行,等下我们一起回庆源,你帮我介绍下,这事越快越好,毕竟接手‘劳氏仙茗’也要有个熟悉的过程。”茅志国这话是对蒲志华说的。
“好的,等下我们一起过去。”蒲志华点头道。
“志国兄弟啊,离中秋节也快了,到时过来吃顿饭,我这干儿子正好赶在那天过三十岁生日,家里太公大伯他们看我这寡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我面子想帮他大办一场,我这辈子无儿无女,怎么的也要靠这干儿子了,咱们这么多年来,已经是亲如一家了,家里以往大事小事,没有你不露面的,志国兄弟有空的话,赏我这个老脸,那天来坐坐也好。”芦仙萍见茅志国对蘧临翰有点故意疏远的意味,便特意地说道。
这话听在蘧临翰耳里,心里特受感动,心想一直习惯跟着蒲志华叫她小姨,下次得一定改口,从此便喊干妈了。
对于蒲志华和蘧临翰之间的事,蒲志兰已前前后后跟茅志国说过,设身处地,将心比心,茅志国也慨叹世上的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作为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于是便笑道:“那是一定的,爷爷和叔叔都是注重传统节日的人,以前我哪次不会过来呀,现在出来了,当然得一切照旧。”
“这就好这就好。”蒲来福也很是高兴。
茅志国那雷厉风行的性格还是没改,一回到庆源,就领着蘧媛媛和荣大毛去了“劳氏仙茗”。蒲志兰便跟下班赶了过来的蓬建彬说,让他请客,四人去大餐一顿。没料到蘧临翰却说不想去饭店吃,想回家吃蒲志华煮的面条。
“臭小子,现在敢跟我唱对台戏了。”蒲志兰对着蘧临翰的车屁股恨恨骂道。
“就是,还给脸不要脸了,”蓬建彬附和道,“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一个白水面条难道比饭店的大餐还要香?”
“白痴,他是嫌咱俩碍眼,想过二人世界呢,哪是想吃面条,明显就是在我弟面前撒娇呗。”蒲志兰不耻地道。
“我也想撒撒娇行不?”蓬建彬呵呵道。
“咦,你皮作痒是吧。”本来就火大的蒲志兰眼一瞪。
蓬建彬赶紧喏喏地道:“好好好,咱俩回家,我为你泡方便面。”
“跟三姐唱反调很开心?”蒲志华瞧着那一副兴奋得直哼小调的蘧临翰,很是不屑。
“那当然,”蘧临翰乐颠颠地道,“她哪是你姐呀,分别就是一全职老妈,护你跟老母鸡护个鸡崽子似的,现在你都交给我了,她应该也要做移交了。”
“神经病,就你想得多。”蒲志华不禁莞尔。
中秋节,又是蘧临翰的生日,蒲家甚是热闹,在清溪酒店设了三四桌席。蒲志兰夫妇、蒲志蓉带着四个小孩、茅志国、蓝东平父女、蘧媛媛、苏金华等人都从庆源赶了过来,慕根仔也带了礼来庆贺,莫攀贵、慕明聪、萧丽华抽空从县里赶过来吃了酒席又匆匆赶了回去,蒲来福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喝了点酒那嘴巴就歇不住了,拉住谁就聊个没停,可怜的慕根仔很倒霉地被舅舅数落了好久。
蒲山对蓝东平笑道,这个日子特殊,咱们老人就随便坐,让蘧临翰那两个当妈的坐上席,蓝东平也连连称是。芦仙萍一时倒被弄得不手不脚,跟蓝千雅同坐在首席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既然家里老人们都这样说了,咱们就安安心心的坐吧,谁来敬酒,咱们就喝。”蓝千雅笃笃地坐在那,心安理得。
“那不怕喝醉呀,一人一次咱也受不了。”芦仙萍被蓝千雅一劝,倒也安泰许多。
“让他们全干,咱们小抿一口就行,再说,喝醉了不正好么,省得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蒙头大睡。”
“说得也是,今天豁出去了。”芦仙萍也放开了。
酒宴结束时,蓝千雅芦仙萍倒是没醉,蘧临翰却是醉得人事不省,被蒲志华拖死狗似的拉去睡觉了,看得蓝千雅心疼不已。
因为第二天就要上班上学,吃完酒宴蒲志兰蒲志蓉蘧媛媛她们都回去了,蓝东平被蒲来福挽留下来了,说要带他去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逛逛茶园。蓝东平早有这心,便爽快地答应了,说住两天再回去,老哥俩喝茶聊天,爬金鸡顶去清溪钓鱼,倒也快哉。
国庆假期,蒲志兰夫妇去了外地旅游,蒲志蓉也带着四个小孩回了蒲家岙。芦仙萍有天晚上做梦,梦见了蔺思思,狂风大雨的天气,蔺思思瑟瑟地缩在一个凉篷里,那凉篷四周挡不住风,头顶又漏雨,看着怪心疼。
醒来后,芦仙萍长吁短叹了好久,心想可能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女儿吧。第二天,芦仙萍把梦到的事跟蒲志蓉说了,两人也没跟其他人声张,便领着蒲致翰蒲瑶临两个小家伙,带了些纸钱,拿了些供品去了蔺思思的坟前祭拜。回想梦里的情境,芦仙萍还是不放心,围着蔺思思的坟仔细打量起来,掀开坟上的蓬草,发现四周有好几个洞,想是什么动物打的,心想怪不得漏雨呢,原来是这些个山上野孽畜搞的鬼。
芦仙萍蹲着拨起坟上的野草来,吩咐蒲志蓉先把两个小家伙领回家,再在家里带把铁锹过来。蒲志蓉从家里拿了一把铁锹一把铁铲过来,两人花了半天功夫把蔺思思的坟修葺了一遍,那些洞全部用石块堵住,再盖上了泥土。
“要不明年清明节叫小弟把这坟用水泥砌一下。”累了个半死的蒲志蓉对芦仙萍道。
“那哪行,你太公不会答应的,说山也是要呼吸的,用水泥封了,山就吸纳不了天地的灵气,再说了,清泉公海佑公秀书公他们的坟不都也是这样的么,老祖宗的坟都没修哪好先修晚辈的,每年大家来祭拜,看看有没有要修葺的地方修葺一下就行。”
收拾好东西,芦仙萍和蒲志蓉便往家去,没想到在村口碰到了拎着个竹篮子的蒲春丽,便问她这是干嘛去。
“可能是天天呆在电脑边吧,桂生这段时间老是犯头疼,听隔壁乡的名医说有种草药很有疗效,喜欢长在水滩边,我这去银丝滩找找,”蒲春丽看了看她们两个手上的铁锹铁铲,好奇地道,“你们这是干嘛?”
“唉,思思的坟被山里那些畜牲打了几个洞,给她稍微修葺了下。”蒲志蓉道。
芦仙萍突然想起一事,便问蒲春丽:“那莫大音乐家这段时间没叫你去演出么?”芦仙萍嘴里的莫大音乐家就是莫攀贵,可能受了县委县政府的诱惑还是什么原因,他辞了广东的工作,在双桥成立了家演艺公司,把那些能唱会唱的全登记在册,时不时带着大家出外演出,苏家坪的苏彤成了公司的专职歌手,在省里名气很大,一些大型庆典活动都会邀他参加。
“有演出时他会打电话过来,唉呀,我是不太喜欢在那种舞台上演出,灯光太强了,晃眼,能推的尽量推掉,哪有在咱们这采采茶顺嘴唱唱舒服。”
回到家,芦仙萍问那在炒茶房鼓捣的蒲志华:“上次我要你打听的事你打听了么?”
“什么事啊?”蒲志华不耐烦地道。
“就是那莫攀贵的年纪呀,他到底多大了?”
“问了,都快五十了,今年四十七。”
“哦,那也可以,春丽也快四十了。”见他们在忙,芦仙萍也就没继续说什么。
等蒲志华蘧临翰他们从茶房出来,一看蘧临翰那双通红通红的手,芦仙萍心疼地问:“你们是在干嘛呀,怎么跟受刑似的。”
“阿华让我帮他盘沙子,有点烫手。”蘧临翰苦笑道。
“怎么不带手套呢,傻啊。”
“他说戴手套不能感触沙子的温度。”
“你自己怎么不盘,指使别人倒在行。”芦仙萍怪罪蒲志华道。
“我有我的事要做,又不是烫伤了,只是红了点而已,忍忍就好了,”蒲志华淡淡地道,见小姨还要数落他,便又道,“你刚才是想跟春丽姐和莫攀贵做媒?”
“莫音乐家喜欢春丽那是咱们村里小孩子都知道的事,这不水到渠成么。”
“春丽姐同意啦?”
“没有。主要是说自己年纪大了,有点羞,还有就是觉得人家是知识分子她是一农民,等我有空再去说合说合。”芦仙萍一身的劲道。
“要是成功了那该多好。”蘧临翰也附和道。
“你那新茶研制成功没有?”芦仙萍见他们都忙活几个月了,还没个准讯。
“快了,等发酵完之后,我要让太公爷爷他们来品评定级。”蒲志华蛮有把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