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山下

日头被遮掩住泰斗，只留下一道极其残淡的光，明暗线已经并不明显，天地混沌一片。

不远处的南寅皇朝消寂的很快，唯有望台的灯塔若隐若显，好似天边的星光。

近处，竹林随风沙沙作响，周冰芯穿着粗布的衣服依靠在门口，眼中平静如水。

一阵传堂风涌入，她缩了缩鼻子，眼眸清亮了一瞬，很快又消亡下去，转身回了房间。

所住的屋子并不大，左右不过三间屋子休息，厨房和大厅连在一起，墙上因为烟熏斑驳无比，墙上所有的物件都灰扑扑，没有任何新意。

“该死，该死的东西，弑兄杀父没有用的东西，该下十八层地狱。”

老太婆在房里头絮絮叨叨念了一整天，就这来来回回一句话。

周冰芯熟视无睹，在桌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池川写的文章。

他的文章写的很好，能比的上皇城中不少私塾教书先生的水平了。

权朝更迭，可科考制度却是亘古而来，一直都有。

以池川的水平随便都能有个官做，周冰芯不明白他为何偏居一耦，日日呆在这里的地方。

直道是书生迂腐，只懂读书，周冰芯看了几页便将东西放下。

门口传来动静。

池川将披风脱了挂在一旁，看见周冰芯坐着，眼中跳跃了一瞬，喘着气问：“不冷吗？”

家中唯一的一些炭火都在周冰芯和母亲的房中，唯有池川是没有的，原本他与母亲一人一间屋子，倒也不算拥挤。

但周冰芯来了之后，他便让她住进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就睡在书房里头，临时搭了一个床。

周冰芯倒没什么感觉，摇摇头，看了一眼池川手里篮子。

里头照例是一些书，唯有不同的是还有一些纸钱和香火。

周冰芯对池川的事情没兴趣，也没回答，径直回了房中。

池川盯着女人的背影，手还僵着篮子里没动，他今日买了一些糕点，花了他不少的银钱，若她回了话，随便一句，池川便能接下去将东西拿出来给她尝尝。

可她什么也没说，眼神冷的如冰，仿佛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他们的关系没那么好。

池川苦笑一声，将东西拿出来给了母亲一半，剩下的放在了锅里，自己也没动。

周冰芯病还未完全好，平日睡的多，回了房中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到了晚间，外头疾风呼啸，却透着点火光。

周冰芯到底在宫中经历过一遭，对变化很敏感，醒来便看见院子里头有人影在走来走去。

她的床前有一扇窗户，推开便看见池川与老太婆跪在院子里头。

前面供奉着香火，两人往火里丢纸钱。

“如今寒钺被赶下了皇位，你也没必要继续隐姓埋名的住在这里，你这一身才学，可惜了。”

老太婆的眼神清明，哪里还有白日疯癫的模样。

周冰芯一愣，困意消散了大半。

“保全性命才是一等事，若是被他知晓，岂非杀人灭口，娘我不苦，如今也算老天开眼，寒月被幽闭，这辈子都不要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