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石子

滚滚黄沙往前扑进，这里的阳光到带着雾蒙蒙的样子，周沐蕊安静的坐在马车中，她今日好好施了粉黛，头顶碧螺玉簪是楚翼北送的，上头镶着一颗不小的南海明珠。

车速并不快，李谦似乎并不着急，行了许久，周沐蕊撩开车帘看了一眼竟然才刚刚到皇陵。

皇陵的外头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拿着工具缓慢的清扫着门口的尘土。

这里的黄沙漫天，扫了又有，动作枯燥到无趣。

张生的死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头落入汪洋的大海之中，就算掀起了涟漪也很快被大浪淹没，半点痕迹都不留。

暗卫查了几日，除了调查清楚张生是在他们离开后被人一刀毙命，其余的什么都差不出来。

那样的地界，有活物都是新鲜事，加上周围广阔，她们若是一路别人跟踪，也无法察觉。

况且，令周沐蕊始终不解的是，楚怀南的坟墓已经挖了，既然秘密被发现了，在杀人又有什么意义。

而张生，看起来也不是知情人。

人死后，守陵人换成了县衙直接委派的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头，曾经是个教书先生，老了无所依便来了。

周沐蕊想的头疼，将头转了回来，看见玲珑给她推过来一杯茶。

“公主，这是先生很喜欢喝的，你可以尝尝，这一路还远，还要好几日。”

小五坐在外头，听见声也探头进来讨了一杯。

小蝶在年前已经从陵城来了黄梁，腿上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一路去华天城，要的不是能伺候之人，而是能保护周沐蕊安全的人。

因此，周沐蕊带了小五，小蝶则是自请去了护下，女子总比五大三粗的骁骑营会照顾人。

周沐蕊尝了一口，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消失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盯着玲珑一眼，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看。

若是长相，玲珑并不是一眼明艳动人的长相，反而如同不起眼的璞玉，越看越有味道。

李谦没有跟周沐蕊说过华天城的情况，她总要了解一些。

“公主怎么一直看着我？”

玲珑平日的话不多，总是低头做事，两人第一次相见，玲珑从里间着急忙慌的冲出来相认算是比较激动的一次了。

单从外表，很难看出玲珑是个冷血的杀手，甚至是李谦身边最厉害的杀手。

“到了宫中，我该唤你嫂子？”

周沐蕊眼神眨了眨，带着点没有冒犯之意的调笑。

玲珑脸色一白，急忙摆手。

“公主别这么说，我自然担不起嫂子二字，只是在先生身边伺候，算不上什么亲近人。”

李谦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周沐蕊曾见过他杀了李潘安的五姨娘一路回来也要仔细擦手脸上又十分嫌弃的模样，一路上，外头的茶盏，筷子可是从来不碰，讲究着很。

这样的人身边，玲珑是随身伺候的。

就连夜晚，玲珑也不是候在外头，而是进去同榻而眠，这一点周沐蕊早就注意到了。

只是李谦是君王，身边有这样的不奇怪，暂时还搞不清身份，周沐蕊便一直没仔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