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旧屋

周沐蕊对华天城前太子李茂并无什么影响，认了身份之后，楚翼北倒是说过几次。

李茂风流人物，从小亦不拘泥于朝堂之上，他年登月星楼俯瞰大山，饮酒豪放。

天兵照雪玉门关，飞沙似箭中金甲。

那年鏖战天下文臣的事迹亦在许多人心中经久不衰。

他年风采，在如今书生心中尤为深刻，可惜湘王宫变，华天城揽光殿血气无数，如同暗夜鸣曲奏响悲情之歌。

殿中还挂两幅画像，男子高大伟岸，宫变的时间他正值美好年华，是以十五载，容颜不改。

周沐蕊的目光转到了女子的身上，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在长上二十岁的年纪，必然与这一模一样。

女子气质卓越，画纸上丝毫不减。

“母亲为保护我们，从宫中离开之后便用火毁了容貌，将我们分开，你入了太玄武门，我则是寄在了一处农庄内，只留下一名手下暗中保护我。”

李谦说到这，脸色越发的沉浸下来，显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凝重与阴冷。

那几乎是他最灰暗的一段时间，那日宫变是父亲的诞辰，他与妹妹仔细准备的礼物要送给父亲，可一声鸣箭，将所有的一切悉数打破。

为了保护她，太子妃没有表露他的身份将她寄托在一处农庄之中，那户人家以为他只是破落户找了来干活的，因此让李谦睡在了柴房。

连暗中保护李谦的人都只是七日来一次，从不在人前暴露行踪。

也因此，在湘王几乎摸底的搜查当中，李谦幸免于难，并未被人发现。

在那段狭长阴暗的岁月里头，等待七日才来送一次消息的人仿佛是李谦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失踪的妹妹，惨死的父亲和绝望与政敌同归于尽的母亲，都成为了他日日的梦魇。

周围的环境更如同一汪潮湿恶臭的低洼脏水，不断覆盖在他的头顶，让他根本透不过气来。

他阴冷蛰伏，长达八年的时间才重回朝堂，夺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位置。

再见周沐蕊的时候，李谦曾遗憾妹妹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可之后想想，倒也是幸事。

那些痛苦与悲伤，自己记的就好了，她自小有疼爱的父亲，关心的兄长，长大之后亦有宠爱她的夫君，便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了。

冰冷的手附上了温热的气息，李谦回神，盯着眼眸带泪的周沐蕊。

她并非全然忘记，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亲情感是不会消亡的。

在殿中烧了香，周沐蕊与李谦才从里头退出来，因许久未归，朝中亦有不少的事情，因此略晚些听见风声的文武百官便一起入宫。

李谦不得已，只能先离开，他看出周沐蕊的情绪不太好，便让玲珑陪着她走走。

“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这几日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若是想帮忙让玲珑带你去。”

祭祀的事宜要准备许多，每年李谦都是亲自准备一些东西，从不假手于人，这些来的时候玲珑也与周沐蕊说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