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当王老师落寞的走在**城街头, 在旅行团导游小姐的指引下参观着这举世闻名的古城宝刹，无意间的一次回眸，看到了一个让她心跳若狂的身影。

“陶李～～”几乎是颤抖着喊出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对她来讲, 是幸福。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也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幸福了。

陶李听到声音回头望去, 有一刹那的怔忪, 回过神来，望着这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女人眼里夺眶而出的泪水, 让陶李想逃想躲想避开。

虽然，有些事情过去了整整十年, 但当时的惨烈与撕心的痛, 还是跟随着这女人的出现, 涌了上来。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 为他孕育过一个孩子，一个还没出世，就被迫胎死腹中的孩子……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陶李在心里叹息着。

没有笑容，陶李笑不出来。只能冲着她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指挥着现场的拍摄工作, 就当她是路人吧, 还能怎么样呢？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儿, 他现在已经有了幸福的家, 她呢，希望她也幸福吧。对她, 他充满了歉意，充满了愧疚。

他在工作，他现在只想专心的工作，不去想以前的事情。而他现在的幸福更是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幸福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她的一种最大的伤害。

王老师的脸上，更加落寞，讪讪的一笑，跟随着旅行团消失在陶李的面前。她看得出来，陶李一点也不想见到她。可她却在这十年来，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他。

泪水，顺着这个中年女人的脸上滑落下来。靠在拐角的墙上，慢慢蹲坐下来，泪水迷糊了双眼迷惘了心。她的一生，难道注定如此悲哀了吗？

看到陶李，她好像看到了人生的又一个希望。他，应该不会嫌弃她吧。她如今的惨境，可是跟他有关系的啊。

毅然的停下了脚步，与旅行团暂时分开，王老师从拐角处望向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场景台旁边发呆的陶李。四目相对，原来，陶李也比比正望着这边出神。

他，看的是我吗？

王老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也在思念我？

陶李望着王老师消失的地方，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她过的比他好。希望她能忘了当初的种种，忘了当初的伤害。

默默的注视了陶李几分钟，王老师早已经如死灰一样的心重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苗。也许，她的一生，不至于如此悲凄，如此孤苦。

从拐弯处现身出来，王老师向着陶李走去。此时的陶李，正在坐在布景台一边低头抽烟。

“陶李，你好吗？”脸上再现出女人的别样的神彩，她的那颗死寂了的心，又有复苏的迹象了。

“……你好。”陶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想躲开，又觉得不妥。

“来旅游？还是？”王老师故作轻松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巧？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在这座城市工作了，生活了。

“我现在，定居在这里。”陶李无法直视这个女人的眼睛。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不错，挺好。”王老师淡淡的说着。看来，他混的很好。他好像都哪里都很吃的开。

“……你呢，旅游？”陶李觉得，自己一味的躲避总不是办法的。做不成夫妻，还是朋友嘛。

“是的，跟团出来散散心。”落寞再次回到这女人的脸上。

“哦，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大家等着急了。”陶李找到了马上与她道别的好借口。

“我……不急。”王老师却不想这么快分开。十年来，终于又见到他了。他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老。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的神采奕奕了，岁月啊，只在女人的脸上留下足迹吗？

“……”陶李有些局促不安了，再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他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的，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了，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不请我喝点什么吗？”王老师向陶李发出邀约。

“……好吧。”陶李觉得，自己应该代陶宝，跟她正式的道个歉。陶宝欠了她的，而自己现在的幸福，更让他觉得，他也欠了她的。他们好像是踩着她的身体走向现在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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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陶李的车上，环视着**城，王老师无心观赏风景，却又不知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王老师很想问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成没成家？娶没娶妻？十年了，他应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吧。可她呢？永远也不可能了。

带着王老师来到附近的一处咖啡厅，陶李在心里想着，应该如何跟她道歉，或者应该只字不要提陶宝的事。

落坐后，王老师的情绪一下子有些激动了起来，眼中再次闪出了泪花，这些年来，她的生活，只能用倒霉或凄凉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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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哪不舒服？”陶李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每次都是未语泪先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陶李更加愧疚。

“你，过的好吗？”王老师苍白脸上，挂着眼泪，比以前苗条了很多，看上去病殃殃的感觉。

“……很好。”陶李实话实说。他现在过的确实不错，漂亮能干越来越听话的媳妇，活泼可爱越来越健壮的儿子，殷实的生活，悠闲的工作，他的人生过成这样，足矣了。

“我……我……很糟糕。”王老师的泪撒落膝上，并没有去拿任何东西擦拭，她的苦境，她希望陶李知道，并希望陶李能够帮助她。

“…………慢慢会好的。”陶李不敢问下去。他现在，对她负不了任何责任。只能劝说，不敢寻问。

“这十年来，我又有了两次婚姻，都以失败告终。”

眼泪流在脸上，更流在心里。她的每一次婚姻都你一把刀一样的分割着她纤弱的身体。

第一次婚姻，丈夫前妻的孩子夺去了她的孩子的出生权。

第二次婚姻，因为无法生育，被婆婆逼着在离婚书上前签下名字。

第三次婚姻，耗仅了她所有财产，却依然留不住丈夫的脚步，眼睁睁看着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离开，只因为那女人拥有了她丈夫的儿子。

三次婚姻，让她变得一无所有，三次婚姻，让她变得性格孤僻，三次婚姻，让她几乎要疯掉。

如今，她马上要面临的第四次婚姻，依然让她忐忑不安。这回，男方不会嫌弃她的无法生育了，因为，那男人已经有了小孩儿，跟陶宝一样，是男人前妻留下来的孩子。

陶李坐在那里，有些尴尬。对面的女人在哭，他应该绅士一些的递个手帕之类的吧，可他，没有手帕，也没有递手帕的心情。

“……哎……慢慢来，相信你一定会碰到真正情投意合的人的。”陶李只能简单的安慰。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他还能怎么样呢？夫妻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关系。可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也可能在一夕之间就成为路人，或者仇人。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我的一生，注定孤苦零丁了。”王老师失声哭了出来，惹来四周的注目。

“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别灰心，慢慢碰。”陶李有些坐不住了。他现在想马上离开。

他无法像个朋友一样的悉心安慰她劝解她，因为他看得出来，此时的王老师其实非常渴望的在他身上得到这些安慰与劝解，他不想纠缠不清，他现在很幸福，很知足。

“你说，有没有男人，会要一个无法生育的女人做妻子。”王老师有些控制不住的质问着陶李。她的悲剧，跟他有关。三个人的游戏，最后真正受伤害的，好像只有她自己。

“…………”陶李震住了。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她，又慢慢低下头，不敢正视她。

“我的两次婚姻，都是因为无法替夫家生儿育女，最后被迫离婚的。眼下，有一个离异有孩子的男人正在追求我，我以为他有了孩子，就不会再乎我能不能生育的问题，可那孩子……容不下我。比当年的陶家……还要难缠。”王老师从包里取出面巾纸擦着泛滥成灾的泪。

“对不起……我代陶宝跟你道歉。”陶李只能道歉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觉得，他道完歉后，应该马上滚蛋。再坐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内疚自责会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家庭，那个与陶宝一起组成的家庭。

“……都过去了，算了。你呢？又结婚了吗？”王老师擦干了泪水，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还像以前一样，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前，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碰到了陶李，她希望能谱出他们两个人的以后，在陶李给她做丈夫的那些日子里，除了那个托油瓶陶家宝让她不满意，其它的，她都非常满意，这也是她十年来，天天思念陶李的重要的原因。

“……嗯。”陶李点了点头。面对她的不幸，他必须让自己的幸福低调些。

“…………………………”王老师的失望之情写满了脸上，心里一下子凉了下来。

“你也会找到另一半的，不用太着急，慢慢碰。”陶李觉得，必须要离开了，不能再谈下去了。跟她坐在一起，他的心很累。他觉得，他就是一个罪人。

“陶李，其实……我还爱着你。跟谁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想到你。”王老师伸手去握陶李的手，她想对陶李说出她的爱，她想重回他的怀抱。哪怕他已经有了婚姻，她不再乎。

“对不起，别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陶李马上起身离去，一脸的歉意与无奈。身后听到女人压制不住的低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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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李的心，久久无法平静。让他如何平静？他现在有家有室有孩子有事业，可他的所有幸福，都是建立在那个女人的不幸之上。

下午没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躺在床上，以手做枕，半眯着眼睛，想着从前。

睡梦中，一个小手把陶李从梦境中招了回来。

“爸爸，我饿。”陶太郎拿着玩具，坐在父母的床上，推着熟睡的爸爸。他都跑到爸爸的房间玩了好久了，可爸爸怎么老是不醒呢，他实在太饿了，才推醒爸爸的，他可是个好孩子。

陶李睁开双眼，看着身边的儿子，搂到怀里，亲了他胖呼呼的脸蛋一口，抬手看看腕上表，已经六点多了。

“妈妈呢？”

“还没回来。”

“哦。”

陶李起身，拉着儿子的小手，向楼下走去。家里的小保姆，这星期请假了。儿子每天由学校的娃娃车接送来回，脖子上挂着家里的钥匙，俨然像个小大人了。至于他老婆陶家宝，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忙了。

带着儿子去附近的饭店吃了一口。在小区里领着儿子玩了一会。回到家中帮他检查了一下作业，还算工整，也没啥错误。哄着儿子洗了澡，一直把儿子送进梦乡。

陶李从儿子的卧室里走出来，走出家门，站在门前的小花园里观赏着满天的繁星与明亮的月亮。星星和月亮都上班了，怎么陶宝还没下班？

拿出手机，拔了陶宝的电话，电话里，听到她兴奋的夸张笑声。陶李很厌恶。

“几点了？还不回家？”口气中透露着他的不满，声音里，充满了不耐。

“应酬嘛！一会就回去。”陶宝已有些微醉，拿起电话随意的附和了一句便挂断了。

电话被那面匆匆挂断，陶李的脸色很难看。你有应酬，我就没有吗？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没有你忙？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陶李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像一个怨妇呢？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怨妇在家里唉声叹气。如今是妻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怨夫在家里唉声叹气。

指针指到凌晨两点，依然不见陶宝的影子。陶李有些动了肝火了。

“陶家宝？干什么呢？限你半小时内马上给我回来！”陶李口气非常冷硬。什么样的应酬能应酬到后半夜两点？男人之间的应酬，还可以去泡泡妞，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不会是做被别的男人正泡着的那个妞吧？

陶宝坐在KTV的沙发上，紧皱着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朋友们说了声SORRY。

她男人要发火了，她不打算当炮灰，所以，她得回家了。摇摇晃晃的拿着包包，扶着墙往外噌。

“我们家老虎要发威了，我得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吧。”陶宝脸色微红，傻傻的笑容让人一眼就知道她喝醉了。

今天带着公司里的所有员工出来狂欢，庆祝王红旗的三十岁生日。王红旗都三十了。陶宝掐指一算，她也步入了二十九岁的芳龄了，还有一年，她就是三十的女人了，她就要步入另一个里程碑了。

一阵轰笑声起，大家都在起陶宝的轰。还好王红旗站出来替她解了围。

“你们当她跟你们一样啊，她可是有家有室的已婚妇女了，放她走吧。”王红旗一边帮陶宝拎着包，一边把陶宝从众人的身边拉了出来，送她走出门口。这陶宝即没酒德也没酒量，王红旗这几年没少见识陶宝的酒品，只能用烂字来形容，喝醉了酒，就像个标准的疯婆子一样撒着欢，撒着野。

“我送你吧。”王红旗看陶宝站立都成问题，自作主张的打开陶宝的包包，从里面找到陶宝的车钥匙。

“不用了~~今天~你生日嘛，你是主角哦~~~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啦。”陶宝傻笑着婉拒。不能陪他狂欢一宿，就让他跟别人狂欢去吧。他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她觉得，她有责任让她的这位青梅竹马，在三十岁的生日那天高兴一回，放纵一回。

王红旗不再多话，扶着陶宝来到陶宝的车前，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就她现在的样子，跟西湖醉鱼似的，能让她开车？那她肯定能送他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礼物——在他三十岁生日这天，替他的初恋情人收尸。

夜风吹过，陶宝的醉意涌了上来，打了个酒嗝后不再挣扎，躺在车后，任王红旗向她家的方向前进。夜晚的马路，显得格外的宽广，王红旗开着车，肆意的奔驰着。离开刚才的喧闹，好像整个心灵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打开收音机，里面传出优美的歌声——难忘初恋情人。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后座上如死猪的陶宝，这个初恋情人，是挺难忘。

车停在陶宝的家门口，看到她家厅里还亮着灯，一股暖意涌上了王红旗的心头。有家真好，不管你多晚回来，都会有人为你点着一盏灯，陶宝找到了为她点灯的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

熄了火，下了车，挽扶着陶宝，琅琅跄跄的小碎步走进了她家。陶李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酒气。皱着眉头，从王红旗手里，接过了烂醉的陶宝，礼貌的说了声再见，粗暴的关上了房门，然后更加粗暴的把陶宝扔在了沙发上。

烂醉的女人，由她的青梅竹马护送回家，哪个男人能高兴？

“HI，老公！我回来了，我爱你！”陶宝被摔醒了，一边疯狂甩着脚下的高跟鞋，一边向陶李张开她的两条胳膊，想给人家个大拥抱。

陶李站在沙发前盯了她半天，最后还是勉强自己抱住了她，与她拥抱，她在他的心里，永远是个只会犯错，只会撒娇的孩子，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呢？没有。

抱住她烂醉的身子，闻着她嘴里扑过来的酒气。陶李很不高兴。

“喝酒了？”此话可当屁话处理。满嘴的酒气，足以说明该嘴的主人喝的不少。

“嗯。”陶宝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陶李的身上撒着娇。她今天很高兴，她帮王红旗过生日了，王红旗待她的好，她都知道，可她心里装不下他了，因为，她有了自己爱的人，就无法再爱别人了。

“有应酬，不能提前跟家里人说一声吗？保姆请假了你不知道吗？还好今天我早回家，不然孩子谁管？”陶李越说越生气，再次把陶宝甩在沙发上。他显然有些低能，跟一个烂醉的酒鬼讲道理？够白痴。

“你怎么了？干嘛要生气啊。”陶宝被陶李甩到沙发上，睁着惺松的眼睛，伸出手去拉陶李。陶李甩开她的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她烂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有应酬的时候，哪次没提前知会你？”陶李觉得，自己给她做丈夫，做的算是够优秀了。别人应酬起来没完没了，半夜三更的不回家。他从来不，不管什么样的应酬，都会在午夜之前回家的。而且，只要不能按时回家吃饭，一律提前打电话通知家里。可陶宝呢？她怎么就不能跟他学学？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困了，睡吧。”陶宝打着呵欠，闭起了眼睛，倦缩在沙发上，如一只小狗。

陶李一肚子的气还没等发泄，人家就闭眼睛睡大觉了，只能强憋着，对着她的背部假装挥了两下巴掌，然后犯贱的把人家抱起来，走向楼上的卧室。

帮她换衣服，帮她擦身子，然后，睡觉。只能睡觉，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更忙更的，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争吵。

会议室里，进行着新广告的创作讨论。论到一半的时候，陶李的秘书为难的走了进来，趴在陶李的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陶李神情微有变化，把会议交给方言主持，跟着秘书出去了。

看到坐在会客室里的王老师，陶宝真的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是你的公司？好能干啊。”王老师能找到这来其实不难，回到昨天遇到陶李的地方，略一打听，就打听出了是哪个公司在这里搭展台拍广告了。

“有事吗？”陶李对她的愧疚惭减，反感渐多。

“我想留在**，不想回去了，可以帮我找份工作吗？”

“这里……不适合你，在家乡，你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受人尊重，薪金不低。在这里，你不可能有什么稳定的工作，而一个月的薪水，也许来房租都不够。”

“难道，你不会帮我？我可以住你那里啊。”

“小王，我结婚了。我已经有了一个新家庭了。”

“我只是做为你的朋友，还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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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回去生活了。太累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一次次失败的婚姻，大家都拿有色眼光来看我，没有男人肯珍惜我，我想从新开使，不能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

“好，就当我今天没有来求过你。”王老师起身走人。

陶李抱着胳膊看着她，曾经对不住她，可如今，确实帮不了她。帮了她，就对不起陶宝了。

“陶李，我不会离开这里，我就不信，我一个人没法在这里生存！当初，那么难的日子我都可以一个人挺过来，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王老师的脚步停在陶了的办公室门口，对陶李大声宣布着自己的决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太对了，她很执着。

“小王。”陶李终于还是没法狠心不管她。怎么着也曾经是自己的枕边人，怎么着，也曾经怀过自己的孩子。而且，他确实欠了她些东西。

停在门口的王老师，背对着陶李，脸上有笑。看来，他对她，还是有情谊的。就说嘛，当初的离婚，并不是她们夫妻感情不和，只是因为那件事……。

“我认识一家补习学校，你看……”陶李觉得，自己如果不帮她，有点太绝情了。人家当初所受的伤害，可都是拜他们两口子所赐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陶宝，都应该偿还一些什么给人家。

“好的，让你费心了。”王老师低下头，心里更加确信，陶李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没什么。”陶李的心中很茅盾，即放不下，也不想惹事上身。

“我们以后做朋友好吗？”王老师主动伸出了手。他结了婚又如何？只要能让她天天看到他，就算做他的情人，她也认了。先做他的红颜知已吧。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好像都需要红颜知已吧。

“……好。”陶李再次点头。心里告诫自己，尽量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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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王老师举杯，感谢陶李帮她找了份新工作，待遇还不错的新工作。最重要的是，很对她的口。若让她放下老师的架子做别的工作，她还真不一定能做得来。

“我哪天，可以去你家窜门吗？”

“最好别去。”

“…………”

“哦，我的意思是，我家很乱，我儿子也太调皮了。”

“你儿子……如果，也许我们的……”

“别说了。”

“你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漂亮吗？”

“跟我同行，很漂亮。”

“是啊，以你的条件，肯定差不了。可我现在就，哎……”

“你慢慢吃，我吃好了，下午还有会要开，我先走了。”陶李慌忙告辞，男人的直觉，让他明白，王老师想跟他旧情重燃，他没那兴趣。不是他多清高，而是女人之中，陶家宝已算极品，论脸蛋，论身材，论娇媚，论妖娆，都绝对的可以满足他的所有要求了，不需要他在外面打野食了。

王老师看着陶李逃走的背影，暗自伤心。难道，她误会了吗？难道，他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吗？她并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她只是想寻找一份曾经的爱，也是她唯一的一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