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跟她不熟，我真的不知道。”陈馨哭着求饶，她真的不知道沈汿的电话多少。

那人笑的残忍，“不如我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手就开始往她身上伸，她立马抖得像筛子，目光看向一旁心急如焚的顾汀，咬唇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这样才乖嘛。”那人满意笑了笑。

陈馨感觉到顾汀要杀人的眼神，心里晦涩，她也怕的，她记得以前听沈朝雨说过，他和他妹妹的电话，尾数不一样，他是一，她是二。

那人如她要求拿出她的手机给她看，她报着沈朝雨的电话，然后在最后一个数字上报了二，说完一个人害怕地哭了起来。

“真乖。”那人拿起电话给沈汿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就被人接起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他满意地笑了笑，冲顾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出去发给沈汿。

陈馨见他走远，立马瘫倒在地大声喘气，死死地攥着衣服。

“顾汀······”她叫了他一声。

他头也不回，吐出一个字“滚”!

“我有什么办法，只要她过来，我就有救了，你也会没事了，我有什么错？”陈馨大声的狡辩，倒像是在狡辩自己。

他嫌恶地笑了下，“她是能救你，但是她没有义务救你，她凭什么牺牲她自己救你，她不救你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只有她能救我，她凭什么不救我，我也是女孩子，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人害吗？”她哭了出来。

“我要是忍心上次就不会动手，可是拉一个无辜的人下水！”他不想再听她的谬论了，满心祈祷沈汿不要来，或者聪明一点，去报警。

沈汿坐在床上，没有开灯，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信息，里面被打的浑身是血的顾汀，还有一片狼藉的周围，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陈馨。

那人发了个地址，还发了段文字，“想救两人就来这里，记住不想让他们死就一个人来。”

过了一会，沈汿笑了一声，无奈道：“看多了偶像剧了吧？”

她又看着照片，无奈叹口气，“真会惹事啊。”

当沈汿推开包厢门，后面的音乐泄了进来，五彩旋转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他看着面前镇定的女孩子，咬牙低下了头。

“你现在看过他们了，我们再聊聊呗。”那人看着沈汿激动地搓着双手。

沈汿打了个哈欠，“大半夜就为了叫我来看这些东西，真是无聊。”

陈馨奇怪看她，那人笑道：“不好看啊？那哥哥带你去看更好看的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淡淡转身，看一眼外面的人群。

忽然，一群黑衣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上来见人就揍，那人没搞清楚状况，正打算骂沈汿，就被沈汿一个椅子砸了过去，顿时被打蒙了，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你们走吧，我已经报警了。”她说了句粤语，那群黑衣人见没有多少人了，匆匆走了。

这是中国大陆，他们在警察局这边不好对付，还是不要惹麻烦。

“没死吧？”她叫了一声顾汀，伸手给她解绑。

顾汀自觉没面子，偏头不看她，忽然看向她身后，一把抱住她，拿起一旁的东西往那人身上砸。

沈汿莫名被他抱住，脸上正好贴上了他脖子上的伤口，一股血腥味，有酒气有他身上的热度和气息。

整个人错愕不已。

“你没事吧？”他扶住她，拉离了自己，看着她。

她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后面那人被顾汀用烟灰缸砸晕了，此时愣了吧唧的躺在地上，等他们刚解开束缚，准备出去就看到警察上来了。

“我不能去警察局。”沈汿想起哥哥的话，说着拉他出去从窗户那边走。

陈馨愣愣地跟着看他们，看着两个人牵着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个人顺利逃出了警察的包围，往大院走，顾汀买了瓶水，清洗身上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陈馨看一眼旁边的沈汿，抿了下唇，伸手拿过顾汀的瓶子，“我帮你弄吧。”

哪想，顾汀一把推开她，冷冷道：“滚开。”

“你别忘了刚才谁在你面前挡着！”陈馨气急，指着他鼻子。

他冷冷瞥一眼，“是，谢谢你，改日重金酬谢。”

“顾汀你去死！”她打了下他的伤口，莫名其妙冲沈汿瞪了一眼，气得跑了。

“她有病吧？”沈汿拧眉，不明白世界上有这种人，救了她还指责别人，那人可说了是陈馨给的电话。

“你别管她。”顾汀一想起陈馨刚才的做法就恨得牙痒痒。

两个人走到大院，已经凌晨了，顾汀忽然叫住她。

“你······别跟我爷爷奶奶说。”他眼神飘忽。

沈汿看着他，夜风刮在两个人身上，旁边的蛐蛐声在叫唤，她干涩着喉咙，“一定要这样吗？”

“我不是故意跟人家打架，我是有原因的，那些人不是好人。”他为难开口。

“啪！”

她忽然一巴掌打上他的脸，力气很重，他茫然看她。

“所以，跟你有什么关系，跟你打乒乓球的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坐视不理。”他慌乱地眨着眼睛。

“你可以报警。”她望进他眼里，“如果是你报警，被人报复，我今天晚上救你，我可以跟顾爷爷顾奶奶撒谎，但你不是！”

顾汀看她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斗殴，你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打了人家就是伸张正义就是为民除害，那只是你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你只会拖累别人，你比那些冷眼旁观的人更可恶！”

“我······以后不会了。”他干巴巴开口，有些茫然。

“以后的你会恨现在的自己，你忘了你的信仰，你忘了你的人生，你被现在的浮躁迷住了眼睛，你的手没有被他们废掉，被你自己废了。”

她转身离开，被他一把拉住了，“对不起，我······”

“跟顾爷爷顾奶奶说去吧，”她甩开她的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摸着被她打的生疼的脸颊，看着弯曲的道路，她走进了黑暗，走回了顾家。

隔天，顾汀还没有来得及跟顾奶奶他们坦白，就被警察找到了家里，作为退休的军队首长的顾爷爷，第一次见到警察来家，听清了原委，气得没来得及发火，两眼一翻倒了。

沈汿也被叫去了警察局，警察因为监控找到了他们。

沈朝雨提前回来了，还有顾父顾母。

“那些西装便服是谁？”警察在审问沈汿。

她如实回答：“是保镖，因为我耳朵听不见，而且妈妈公司也大不安全，所以有派保镖保护我。”

这个没什么问题，警察看下沈朝雨提供的证明就清楚了。

“那些人有说什么吗？”

“我有录音。”沈汿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器给他们。

沈朝雨在外头看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满意地笑了笑。

等她出来了，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吧？”

她嫌弃地躲开了，“不要摸我头，没事了，我本来就没犯法啊。”

“可是你昨天跑了。”

“我想回家睡觉了。”她撒谎，其实跑是怕顾汀惹麻烦，经过一夜，顾汀也清醒了不少。

那头顾父顾母看着沈汿没事也松了口气，等到儿子出来的时候，顾父眼睛一睁，立马甩手一个巴掌下去，打的顾汀靠在墙边，嘴角都渗出了血。

沈汿听不到那声音，也看出看一巴掌的重量了，沈朝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上前开口，“先回家吧。”

顾父气得额头青筋冒出，狠狠道：“逆子！”

沈汿看一眼顾汀，他目视前方，不看她，她泄气往前走，跟着哥哥回了大院。

回了大院，顾家来警察的事情可没瞒住大家，几家代表上前过来，想着能劝就劝点，连顾汀的教练周成也来了。

他现在在国家队，没有时间管顾汀，哪知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朝雨原本想带沈汿回家的，但是顾父有些事情想问沈汿，无奈只好带她进了顾家。

白司庭没在，白阿姨夫妻俩倒是在的，顾爷爷也醒了，坐在客厅。

顾汀走进来，立马吸引了一大众的视线，顾爷爷见到他，立即抡起拐杖朝顾汀腿弯打了过来，怒吼道：“跪下。”

却是朝着顾奶奶的方向，顾奶奶早就哭红了眼，那一下着实有点重，沈汿看顾汀打完还在硬撑站着却抖得不像话。

白阿姨向来心善，顿时张大嘴巴说道：“教育一下就好了，小孩子青春期，犯点错也没办法。”

“青春期犯错进警察局的是什么？是混子是流氓！那是没人教，你爸妈还在你爷爷奶奶也在，你丢人知不知道！”顾父指着他骂。

沈朝雨和沈汿两个人站在一边不好说话。

顾汀深深吸了口气，直挺挺地朝顾奶奶跪下，粗着声音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奶奶红着眼睛，狠下心没看唯一的孙子，“我还没死，别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