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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爱谁谁

作者:不想吃药qq | 分类:现言 | 字数:21.8万

54.第五十四章

书名:命中注定爱谁谁 作者:不想吃药qq 字数:4063 更新时间:2024-11-25 22:48:29

有很多父母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抛弃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初衷绝对是希望孩子“好”,说白了就是粉饰自己自私的牵强理由。

所以,从没放弃过许安年的许妈妈是个伟大的母亲。

国家政策如果能将每一个困难群体重视起来, 如果能做到面面俱到, 那么那些抛弃孩子的父母, 还有什么理由粉饰自己?

迟小捞低头蹭了下孩子的脸, 无法想象孩子父母丢弃他时的心态。

这么小的孩子, 应该是用来呵护的。

许妈妈说捡到孩子那一天是小满,所以医院的护士们和派出所的人都这么叫他。

迟小捞把这个名字来回的念,小满、小满……是个好名字。

厂里每半年都会进行一次设备检修, 正好七月中抽了一天时间,由车间员工配合技术工人联合排查生产线上的机器故障。

一个车间三条生产线是轮流检测, 这样生产检修两不误, 迟小捞这边是最后一条线, 正是快到午饭时间,检修的师傅们开始有点咋咋呼呼的, 想检查完快点去吃饭。

检修的小伙子二十五岁上下,带着技术工作者惯有的X眼看人低的作风,不耐烦的吼道:“你是管裁切机的?”

另外两条线正在生产,车间里比较吵,迟小捞起先没听见, 直到小伙子挥着手大叫了一声:“喂, 你聋了?”他才蓦然抬起头。

“你不知道检修之前要清理清理机器吗?”他指着台板上的皮料, 吼道:“赶紧的, 快收拾干净了, 别耽误我的时间!”

迟小捞忙不失迭的跑到机床边,在左侧关掉了电源, 开始收拾材料,整张的皮料大概有五层,厚实的皮料一张一张的卷起来挺费时的。

整理到第五张时,蹲在机器旁边的小伙子跟他说了声什么,他耳背没听清,紧接着人影一晃站了起来,他正趴在台板上拎起卷好的皮料艰难的起身,突然听到机器启动的声音,他头皮一炸,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头顶上的激光喷头倏然响起……

其实死亡只是那么一瞬的事,和死神擦肩也只是须臾之间。

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扯出生死边缘,他重重摔在地上,大脑顿时断档,一片空白。

呆了有那么几秒钟,他才慢慢醒神,车间里还在照常生产,这一角落险些发生的人生惨剧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小伙子,和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尹少阳。

“你没事吧?”尹少阳踉踉跄跄的撞过来,边问边动手准备检查他的身体。

迟小捞闪身避开,站了起来,这边的状况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班长带着几个人围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检修的小伙子全身一抖,如果出了事他要负全责,刚才的那一幕,到现在想来都心惊胆战,只要慢那么一秒,这个工人的脑袋就搁台板上展览了。

尹少阳扶着机器站了起来,他背心里还布着一层冷汗,这会站起来才觉得四肢都被吓软了。

狠狠的盯着检修的小伙子,眼里充满了不会善罢甘休的警告,小伙子心想不好,马上反咬一口:“我跟他说了要开开关了,是他自己没听见!”

班长环顾一周,审视的眼光在小伙子和迟小捞脸上来回划拉,厉声道:“工厂里的安全常识你们到底有没有?你检修开机器,难道不知道应该先确认机器上没有操作人员才能进行检修的吗?”

小伙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末后大声辩驳道:“他耳朵不好使,刚才我叫他几声他都没听见,聋子怎么会被招进来的!?”

尹少阳刚三魂吓掉了七魄,这会还没顺过来,正琢磨着怎么私下里把这小子料理了,却听他不怕死的来了这么几句,这就算是嫌命长了吧,也好,省的他一脑门子邪火没处撒!

一拳头毫不留情的招呼上去,正巧被一个工友眼快的拦了一下,不过还是命中了,小伙子怪叫一声,捂着脸呲牙裂齿的,碍于尹少阳的威慑,缩头缩脑的只敢回瞪,再不敢开口说话。

班长扯了尹少阳一下,吼道:“谁给你的胆,还在车间打人!”回头又问迟小捞:“你的体检报告呢?”

迟小捞咬着唇装锯嘴葫芦,他是走后门进来的,没人跟他要过体检报告,让他撒谎也得有个底气不是?可不撒谎这工作就保不住了。

他瞟了一眼那个红着眼的小伙子,破釜沉舟的指着他说:“他说谎,根本就没叫过我,我耳朵不知道多好使,体检报告……体检报告又不在我这,你要看自己去找经理!”

说完呼了口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个生存法则,他会慢慢领悟的,可是,心里堵得慌是怎么回事?

尹少阳鼓励的看了他一眼,对班长说:“我们几个一块进的厂子,体检也是一块去的,报告要是有问题,经理怎么会放我们进来?你要查就去找经理吧。”

迟小捞别了他一眼,谁跟你是一块的?

班长埋头想了一会,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这事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他看向小伙子,“犯的错误属于操作不当的安全守则范围,我会上报车间的,都散了吧。”

尹少阳可怜兮兮的看向迟小捞,后者躲瘟疫似的掉头就走。

人都散了,班长关切的看着他肩胛处衣服灼破的裂口,有点佩服的对尹少阳笑道:“小伙子,还真能忍,去医务室看看吧,以后好好干!”

车间要出了安全事故有人受伤,他这个最基层的小干部就是替罪羊,尹少阳受了伤却没有伸张,算是个明白人。

谢徽接到通知赶到医院里时,大概是晚上九点,是尹少阳让护士帮他打的电话。

这会人还吊着吊瓶,护士帮他在注射室安排了张床,右边肩胛处已经包扎,人正朝左边侧躺着闭眼养神。

走近了看,这人是烧的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旁边的护士小姑娘轻声说:“他的伤口有组织炭化,刚进行了处理,伤口敷了药膏,现在打的是消炎的针,这会在发烧,可能要烧一晚上,哎……这种激光造成的灼伤得多难受啊,他说他明天还要上班,你趁早劝劝你朋友,这病床就给他用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谢徽点点头,拖了张椅子坐在了床边,尹少阳眼皮子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指使道:“不知道倒杯水来,叫你干嘛来的!”

“靠!”谢徽骂了一声,起身在饮水机倒了杯水,伺候大爷喝了下去,他坐回椅子里,两脚往床架上一翘,表情贼贱的瞅着病号。

这回算是扬眉吐气了,可再不是损友们嘴里的挫货,现在挫货换人当了,他谢徽就该升格以前辈自居才对。

他叉着两手,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想当年我追许安宁也是风里火里淌过来的,终未料想兄台也有这么一天,简直是相见恨晚啦!”

尹少阳瞅了一眼这逗比,闭上眼睛懒得搭理。

“怎么着,是让我回去不小心给走漏消息还是把人拎医院来让他自个发现?”

尹少阳闻言立即睁开了眼睛,疾声道:“你他妈别多事!”

谢徽不解,舍己为人从来不是尹少阳这种败类型人才愿意干的啊,肉都烤熟飘香了,撒点盐巴就能上桌了,难道这是要上演锦衣夜行忍辱负重的戏码?

“别让他知道,他现在躲我跟躲苍蝇似的,要再让他知道我救他受伤,恐怕会逼得人来个不告而别,到时候我上哪找人去?”

尹少阳的惶恐,谢徽也深有体会,他好不容易找到许安宁的那会,就是这样的心态,期期艾艾的,不敢靠近又控制不住自己这两条腿,生怕有个闪失让人家来个二次出走。

那时候每天远远的看着他,看一眼赚一眼,好像从落草到长这么大为止一直停摆的智商,突然就开始走动了。

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不是伤害,不是以我为尊,不是禁锢桎梏,而是理解关爱,一点一点收藏他的笑容。

第二天上班,迟小捞没刻意去搜寻那个身影,却还是敏感发现他不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暂时松了口气还是心下忐忑不安。

下班后和许安年一起回家,贝儿正乖乖坐在小满的婴儿推车旁边,两手托着腮认真的盯着酣睡的小满。

院子中央只有两个小孩子,不见许妈妈人影,迟小捞和许安年进院子的脚步声吵醒了小满,小家伙睁开了眼睛,迷糊的四处看,然后看到贝儿的一张圆脸,咧开嘴露出光牙板呵呵一笑。

迟小捞把小满抱了起来,问贝儿:“许妈妈呢?”

“她在厨房里看火。”贝儿边说边做鬼脸逗小满,“家里来客人了,谢徽哥和安宁哥也回来了,都在楼上。”

“客人?”迟小捞心想谢徽和许安宁会有什么客人?这么想着,他进了厨房,许妈妈正在往扑腾的粥锅里加百合,见到迟小捞抱着小满站在门口,边问着:“你回来了。”边撅着嘴逗小宝贝,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直笑,口水噗了迟小捞一脸。

“家里来客人了,谢徽说你也认识,长得挺好的一大小伙子,生着病,昨天晚上谢徽去照顾一宿,现在烧还没退。”边说边想起了什么,搁下锅盖冲窗户对外面的许安年说:“去采点刺菜根和薄荷回来,再到你李婶家割片芦荟,我等着用。”

许安年默默的出了院子,许妈妈推推他说:“上去看看人家啊,小满给我抱。”

迟小捞把小满递给许妈妈,问她:“他怎么发烧了?”

“谢徽说是烫伤,本来以为打针歇一晚上就会退烧,哪想到现在是夏天,天气太热了,谢徽没法,在镇上叫了辆小货车把人给拉回来了,医院的药膏哪有我的土方子管用,保准药到病除。”

许妈妈抱着小满出了厨房,在院子里给小家伙把尿,贝儿在旁边上串下跳的,许妈妈笑着斥责,期间夹杂着小满奶声奶气的咿呀声。

迟小捞让自己靠在厨房门框上,耷拉着脑袋,像是中暑虚脱了般全身乏力。

尹少阳是救了他没错,同时也是在逼他,用他惯有的强势的手段,逼着他慌不择路的往坑里跳,殊不知他刚刚爬出来,还带着一身的伤。

他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瞧不起自己。

楼梯上传来许安年毛躁的声音,“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把人给弄我家来?”

两人大概是从楼上一路吵下来的,谢徽的语气也有点强硬:“怎么不是我家了,我是这家的女婿!”

“我靠!你犯癔症吧,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家就两兄弟,想当女婿?去隔壁家猪圈里说媒下聘去吧!”

“许安宁,你也太没人情味了,今早不把他给弄回来,就那温度,那医院回头就得拨119。”

许安宁默了一会,说:“不是我没人情味,你俩背着我干的这事,让我能怎么想?迟小捞是我领回来的,我就得负责,你现在把人往家里薅,我怎么跟他交代?”

迟小捞走了过去,淡声说:“安宁,这不怪你,也不怪谢徽,他不能把人丢在医院里不管吧,正要这样,也太不仗义了……他现在怎么样?”

谢徽立即说:“背上烂了一大片,脓水横流恶臭熏天,这会悠着一口气不愿意合眼……自己去看呀,我怎么说的明白!”

迟小捞摇摇头,“我的眼睛又不是药,看了他就能好我就去看!”

谢徽瞅着他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许安宁白了他一眼,丢下一句:“你领回来该你照顾,甭管是死是活,等人落听了赶紧牵走!”就下了楼。

迟小捞从谢徽身边挤了过去,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后,他打电话给厂里请了一天假,然后晚饭也没心情吃,直接合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