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霜
作者:沉闇 | 分类:现言 | 字数: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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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故事(二)
第五十九章
“叶子言自幼丧父, 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他这个人虽然为人高傲,但是却非常听他母亲的话, 是个十足的孝子。老太太心目中的儿媳妇一直是徐予汀, 加上当时叶子言和徐予汀分手, 徐予汀又不告而别, 叶母对叶子言虽然有气但是总归是她亲生儿子, 也不会太过责备,但是辛迪就不一样了。她将叶子言和徐予汀分手的错都加在辛迪身上,对她自然是鸡蛋里挑骨头, 百般不好。刚刚结婚的那段时间,辛迪还牟足了劲想要做个好儿媳, 可是叶子言的母亲对她就是百般挑剔, 你想想, 你母亲那样的人,又如何受得了叶母长期这般的对待?辛迪是聪明人, 再往后也看出来了叶母是有意为难她,对她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这样一来,当初辛迪对叶母尽心侍奉的时候她还鸡蛋里挑骨头,现在辛迪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好了, 她就更不舒服。这一来二去, 她们婆媳关系就越来越糟糕了。叶母看不惯辛迪, 总是百般挑错, 在叶子言耳边也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 叶子言和辛迪本来关系就不好,被叶母这样一挑拨, 变得更加糟糕。他们两个,一个有委屈不说,另一个又不满也不说,就这样越积越多。”邵远帆看了一眼叶辛,“后来,叶母生病,被送到我当时在的医院,可是后来,叶母却因为手术后氧气罩被拔掉,死在了病床上,而当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正是你母亲。”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你还小,未必知道,只是从此,叶子言就认定了杀他母亲的人就是辛迪,于是对她对你就更加糟糕了。”
叶辛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即使她当初年纪尚幼,并不明白叶子言和辛迪究竟为了什么,但是那一幕太过深刻,这么多年来,是她想忘都忘不掉的。那一天,她被家里的保姆从学校里接回来,还没有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胆寒的撞击声,保姆像是知道什么,脸色急急一变就想要将她带走,可是她却眼疾手快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她看到,在她家豪华的大厅中,辛迪被叶子言死死地按在沙发上,叶子言双手掐住辛迪的脖子,他双目赤红,神态当中有着往常见不到的愤怒。辛迪一头长发早就散了,此刻双眼翻白状若女鬼,再不复平日的风华。站在门口的叶辛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忘了一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张嘴惊声尖叫起来。大厅里的叶子言似乎被她这一声尖叫喊回了理智,回头看了一眼叶辛,掐在辛迪脖子上的双手微微一松,辛迪就趁着这个机会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坐在那里低声轻咳了起来。叶子言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辛迪,即使当时叶辛隔得远,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但是也感觉得到他对辛迪的鄙夷和厌恶。他默然地站了一小会儿,随即转身上了楼,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叶辛才敢从门外小跑到辛迪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过了这么多年,她想起来依旧有后怕的感觉。如果当初她被保姆带走,没有看到这一幕,那是不是辛迪就会就此死在叶子言手下?若是当初真的死了或许也是件好事情,起码不用受到以后那么多的坎坷波折。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如今邵远帆说出来,叶辛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叶子言和辛迪之间还有这件事。惊讶之后,叶辛很快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向邵远帆问道,“那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您知道么?”
不出所料,邵远帆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清楚,不过,当时守叶母的人是徐予汀的母亲。”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叶母当时为了和辛迪划清界限,生病的时候硬是要从辛迪给她找的高级病房里搬出来,叶子言无法,就只有随她了。加上她膝下只有叶子言一子,请来的护工并不称心,徐母和叶子言的母亲一向交好,就自高奋勇地前来照顾。普通病房里没有摄像头,根本就不知道辛迪为什么进去,叶子言的母亲究竟是被谁拿下了氧气罩。辛迪本就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多做解释,她和叶子言之间早有隔阂,本来这件事情她都是有口说不清的,更何况她连一点解释的样子都没有,叶子言当然认为她是因为一直以来在叶母面前得不到应有的公正对待,所以心怀怨恨,才对叶母下了手。”邵远帆微微叹了一口气,“叶子言一向认为辛迪任性妄为,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就连杀人这样的事情在她眼中或许也不过是抬手之间,更何况辛迪以前说气话的时候还拿徐予汀和叶母来威胁过叶子言,叶子言这前后一联想,就更加认为是辛迪所为了。叶子言此生最看重的人便是他母亲,如今母亲惨死,他却找不到证据来确定凶手,对心中认定的那个凶手也就是你母亲更加没有好脸色,所以他们两个人就越来越疏远了。”邵远帆偏了偏头,声音当中有掩不去的沉痛,“本来我和辛迪都以为时过境迁之后叶子言会想通这件事情,可是,我们都低估了他,或者低估了他们两个人。”他看了一眼叶辛,“想必你也知道,你母亲辛迪并非是病死的。”见到叶辛点了点头,邵远帆又道,“这件事情当初她就知道了。可是那个时候她万念俱灰,连治疗都不想。那个时候,她的身体虽然不能说恢复到以前那个样子,但是再拖几年总是能够的,可是,我没想到,她那样骄傲的人,居然连这样都不愿意。她情愿在自己尚且美丽的时候死去,也不愿意抱着多病残躯就此沉湎病榻苟延残喘。”他将眼睛缓缓投向远方,好像又看见了曾经那个巧笑嫣然的骄傲女子,是要有怎样的骄傲,她才能够拿生命做赌注,赌这一场必输的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