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童可可咽了咽口水。

她实在不知道宋惜和沈画的姐姐能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昨天接到电话的，说是海市破获了一起拐卖妇女儿童的大案，抓了不少的人，也许会有沈艺的线索，沈画这才开着车过来了。

她跟奚止不放心，自然是要跟着的。

可是在路上的时候，奚止就提醒了沈画，意思是叫他给宋惜打个电话，还说她们班上的学生现在正好海市写生，当时沈画没有答，但他们到了公安局以后还是给宋惜打电话了。

这才多一会，这女的真来了。

看样子她脸上的焦急，倒不像是作假。

沈画没好气的说:“不是找到了，而是这边破了个案子，抓了些人，我姐跟陶梓姐的事在我们那儿也算是大事了，我爸托了人，叫我带着我姐她们的照片过来找人认一认。”

“好，好，我知道了，我跟你们去。”陶梓深吸了几口气，抬起了头。

沈画懒得多说，转身进了警察局。

童可可看了宋惜几眼，跟着沈画后面也进去了。

陶梓身上有些发抖，拼命咽了咽口水，也跟了上去，脚刚踏上台阶就滑了一下，身子斜斜的倒向了一侧。

有只手扶住了她。

“小心。”奚止低沉的声音在陶梓的耳边响起。

陶梓站稳了脚，头也没抬，“多谢。”然后快速跟了进去。

奚止挑了挑眉，手又插回口袋，走在了最后。

刚才宋惜的身上抖的厉害，他扶住的那个胳膊一点温度也没有，冰凉凉的…奚止望了望小跑在前面的那个消瘦背影，下意思的微微皱起了眉。

＊

里面站了好几家人，有的在哭，有的垂着头坐在角落。

他们一进去，就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沈家的是吧？照片带了吗？”

沈画点头。

“好的，抓紧时间，别报太大的希望，但是也别太失望。”

“谢谢您。”沈画的声音也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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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头关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穿着犯人衣服，被手铐拷着坐在凳子上，见又有人进来，撇了撇嘴。

沈画拿出两张照片，凑到那个女人面前，“你见过她们俩吗？”

那个女人抬眼看了看，想也没想的摇摇头，“没见过。”

童可可小声说:“你在想想…”

女人大概已经被反复问了许多类似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她斜着童可可：“小姑娘，要是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这是可以减刑的事！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也不能胡说啊…”

沈画脸色一沉:“你真的没见过？”

那女人的目光在沈画脸上打了个转，见他长得好看竟然抿嘴笑了笑，“小帅哥，这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我卖出去啊…”

“你！”沈画握了拳头差点冲上前去。

童可可不安的上来拉住了沈画的胳膊，奚止也走过来把沈画拉远了些。

陶梓看了看沈画手里的两张照片…那是她们去草原的时候拍的。

沈艺可喜欢那儿了。

天高地阔，云淡风轻，是她们去过最美的地方。

陶梓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照片里的两张脸，咬了咬牙，扭头对那个女人说了一句生硬的方言。

这是她唯一记住的一句话。

奚止，沈画，童可可同时看了过来。

陶梓握着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她上前半步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睛问问:“这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女人听完眉头一皱，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姑娘，狐疑的说:“你怎么知道这话？”

说着，女人神色诡异，又有些震惊，似要起身凑近了看看陶梓才好。

奚止抿了抿嘴，走了过去扯住陶梓想上前的步子，把她往后拉了半步。

那女人干笑着翻了个白眼又坐了回去，没好气的答:“听不出，你说的太短了。”

陶梓有点着急，挣扎着晃开了奚止拉在她腕上的手，仍旧向女人靠近，这一次她说了一句长一些的句子，句子里的主要词汇还是那个词，只是好像被放进了日常的对话里。

女人沉思半晌，才道:“好像是瑶寨那边的…但又有些不太像，这种方言那边好几个寨子都说，有时候附近的村子也会说…不能确定…范围太大了。”

陶梓急切道:“你往那卖过女人吗？如果卖到过你说的那些地方，能不能把名字都告诉我！”

女人笑的轻佻，神秘的眨眨眼，“小姑娘，我们也是分地方的，像瑶寨那样的穷山恶水，我也不去的…进去了，怕出不来，你懂吗？”

陶梓咬着颤抖的牙关点头，“我懂，自然是逃不出的，可我一定要找到朋友，所以还是请你配合一点吧，把名字都告诉我…或者说…你跟一个姓高的老太婆也认识？”

姓高，是那个下铺的老太太告诉她们的，陶梓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

女人脸色突然一变，好像有些害怕，声音低了下来，“小丫头别胡说！赶紧回家去吧！”

陶梓眼里一闪，几步迈到了关着女人的铁栅栏前，手抓住了铁栅杆，“你认识她是不是？！你认识那个老太婆！？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她把人卖去了哪！？”

女人没说话，只是摇头。

童可可已经捂住了嘴，根本不知道宋惜在说什么。

沈画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宋惜的背影。

奚止沉吟了片刻，走过去扶住了激动的宋惜，把她握着栅栏的手掰开，“冷静点。”他声音磁磁的，像是带着电流，惊醒了陶梓的心。

她猛的回头。

宋惜那张苍白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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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没了声音，空荡荡的压抑又沉闷。

陶梓深吸了口气，压了压情绪，这才对那个女人继续说道:“两个姑娘...她们才二十几岁，连婚都没有结过....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白色帆布鞋，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浅色牛仔裤，黑色皮鞋，凌晨1点半在南县送那个姓高的老太婆下了车，到今天为止，正好是一年零一百五十三天，大姐，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她被卖给了那家的儿子，被打断了一条腿，被强，奸怀上了孩子，生孩子的时候血崩而死，而另一个至今还下落不明...大姐，你若是还有点良知，就告诉我吧。”

童可可吓的退了好几步，脸上血色尽褪。

宋惜在说什么？被卖了？被强…

这些话，就连沈画也被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