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孤鸿梧桐影
作者:追逐阳光 | 分类:现言 | 字数:47.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28.第二十六章
这天,关昊彬上了半天班,下午轮休,百无聊赖,便开车去了山风。
表哥唐少川去外地考察市场了,厂里大小事务目前由柳思勉在打理,关昊彬一见柳思勉不由得大骇:“你是去阿富汗了还是去以色列了?”
“惭愧惭愧,这是家暴,家暴。”鼻青脸肿左手还吊个绷带的柳思勉尴尬地笑道。
“你……女朋友打的?”关昊彬狐疑地道。
“孤家寡人一个,什么时候见我有女朋友啊,”柳思勉赶紧澄清道,“是遭我二哥的毒手。”
“哎哟,才半个月没见面,没想到就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世事难料啊,真是应了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关昊彬调侃道。
“兄弟幸灾乐祸了不是。”柳思勉呲咧着嘴笑道。
“下手够狠呐,为嘛呢,兄弟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关昊彬走近来用手指摁了摁柳思勉青肿的嘴角,疼得柳思勉直滋冷气,“还真伤了呢,不像是画上去的。”
“少爷你以为我在这演戏呢,要不我把绷带也解开给你看看。”柳思勉哭笑不得。
“真是你二哥打的呀?”关昊彬不相信地问。
“还能蒙兄弟不成,说来惭愧,技不如人,才有此下场。”柳思勉滋拉着嘴角道。
“不会吧,你二哥怎么还挠人呀,脖子上这不是抓痕么。”关昊彬倒是心细如发,盯着柳思勉颈脖子打量起来,完了还假惺惺地伸出食指在抓痕上摸了摸,以示关爱的样子,其实是想占人家便宜,趁机过过手瘾。
“这个……不是二哥打的,是我妈抓的,其实手也不是我二哥打折的,是我爸趁机偷袭,被他踢折的。”柳思勉被关昊彬摸得很不自然。
“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怎么全家同上阵打你一个呢?”关昊彬不禁有点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家里逼我结婚,我死活不答应,惹怒了他们。”柳思勉轻描淡写地道。
“说什么笑话,”关昊彬嗤笑道,“你不想结婚至于这么着对待你么,打偷牛贼呢。”在家从来没受过打骂的关昊彬哪会想象到世上竟然还有对儿子这般待遇的父母。
“兄弟,你是父母掌上明珠,哪会理解到我的苦处,我家那些人个个都是偏执狂。”柳思勉哭丧着脸道。
“骗鬼呢,肯定是你做了离经叛道的事惹他们伤心失望了,听我爸讲,你爸挺温和的一个人,风度翩翩,气宇非凡。”
“假象,那全是假象,在外面道貌岸然,回家就是十足一恶霸地主。”柳思勉狠着劲地埋汰自个老子。
“有你这么说自家父母的么,看你这德性,是该打,”关昊彬忍不住笑出声来,“伤成这样就在家好好养着呗,干嘛还抛头露面的,不嫌有损帅哥的大好形象啊。”
“不行啊,唐总出差了,厂里得有人盯着,有几个客户要接待呢。”
“敬业精神倒是可嘉,”关昊彬看柳思勉顶着个大猪头于心不忍,“要不陪你去我丁哥那看看?”
“丁默医生啊?不行不行。”柳思勉连连摇头。
“干嘛,这么大个人还怕打针不成,不是我在这夸海口,我丁哥可是出了名的好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医德好,没有患者不称赞的,放心,就算是要给你打针也很温柔的,一点都不疼,这点我身有体会,决不骗你。”关昊彬摆出副哄小孩子的语气。
“不是那个原因,”柳思勉停了停,狐疑地问道,“丁医生是不是和我们唐总结了怨啊?”
“谁造的谣,”关昊彬瞪眼道,“干嘛会有这奇怪的想法呢?”
“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会掐架,你热嘲我冷讽的,怎么看都跟有仇似的,我没见过他们和声和气说过一回话。我去找丁医生看伤,他看在我是唐总身边的员工,还会有好脸色对我啊。”
“你说这事啊,”关昊彬乐了,“他们两个就那副德性,其实真没什么疙瘩,相反,两人关系都不错的,有个什么困难都会主动相帮,说话互相攻击那是他们两个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
“还有那种古怪的交流方式啊。”柳思勉呵笑道。
“去丁哥那看看啵?”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伤,已经看了医生,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会痊愈。”
“到底是因为什么把你打成这样啊?”关昊彬好奇地追问起来。
“刚不是说了么,他们要我结婚,我不愿意。”
“扯淡,”关昊彬翻了翻白眼道,“以为我是白痴呢,天底下会有哪个父母会因为儿子不想结婚就把儿子打成一等残废呀。”
“呵……,”柳思勉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是我得了种不能结婚的病,跟他们说了,他们还是不理解,非要逼着我去结婚,你说,我怎能害人家女孩子呢,那不是丧尽天良了么。”
“貌似你的理由还很有正义啊,”关昊彬越发的好奇,“你得什么病了?我咋不知道呢。”
“不是什么好病,关弟不用知道。”柳思勉闪烁其辞。
“好好好,既然你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了,不过,”关昊彬很是认真地问,“至少你得告诉我会不会传染吧,要不然大家都被你传染上了,岂不是害了我们。”还别说,关昊彬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从后面的事实来看,关昊彬还是相当有远见和洞察力的,顺带还是个相当乌鸦的乌鸦嘴。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指不定也会传染,指不定就没事,得看对方的抵抗力。”柳思勉不正经地笑道。
一看柳思勉开玩笑的神态,关昊彬知道不是什么真的传染病:“不说拉倒。从今儿个开始,我跟你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见面至少保持在十米开外的样子,我抵抗力差,说不定你那古怪的病就会传染给我。”
槐荫路三十九号,素华床上用品专营店。
柳国平马素华柳思逸三人在店里忙乎着,一件一件把店里的货整理打包,马素华准备在盘秀街上干老本行,仍卖床上用品。
“二婶,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五弟伤得跟个国民党伤兵似的,脸都肿得不成样了。”柳思逸边整着床罩边对马素华道。
“没事,活该,都是他自找的。”马素华不以为然地道。
“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平时我们兄弟间挺好的,现在只怕是结了世仇了,看样子到死也不会对我有个好脸。”柳思逸摇头叹道。
“他又不是国家总统,不理就不理,咱们还指望他能给我们荣华富贵不成。”柳国平怨恨不平地道。
“你个老东西,有你那么做人的么,背后搞偷袭,也不嫌丢人现眼,”马素华数落道,“要是不把他的手踢折,至少还多个帮手帮我们搬货。”
“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把他挠得到处是血印子么,”柳国平冷哼道,“帮你搬货?哼,想得美!自从进了山风,店里能见着他的身影么。”
“五弟的工资真的有一万多一个月?”柳思逸很是不相信地问道。
“有倒是有,我那徒弟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说你五弟整天忙得不见踪影,耗在上面的精力也大,唉,只怕是好长时间没正儿八经练武了,要让你爷爷知道,可有得他数落。”柳国平摇摇头道。
“赚钱哪有不辛苦的道理,我天天忙东忙西的,就算三四年也赚不到五弟一年的工资。”柳思逸笑道。
“咱们那山旮旯过活能跟城里比啊,城里什么东西都要买的,咱们老家什么东西都是自产的,你一年能赚四五万那是不得了了,”马素华回过头道,“再说了,一个月赚得再多我和他爸也是没见他上缴过一分一厘。”
“现在城里年轻人多累,成家立业不容易,听说结婚得花不少钱,五弟可能也是为了存钱娶媳妇。”柳思逸笑道。
“娶媳妇?呵,咱们为啥要揍他?不就是因为这点么,别指望了,”柳国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臭小子,平时手脚不是挺灵活的么,怎么不用全力给点颜色给你弟瞧瞧,实在是看你打得不解恨我才趁他不备踢了一脚狠的。”
“因为……爷爷和我爸特意交待过,”柳思逸迟疑地道,“他们说尽量好言相劝,实在劝不回头,装作很生气很失望的样子意思意思,小惩下就行,别逼得太紧了。”
“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大哥和老爷子什么意思?”柳国平停下手里的活问马素华,“什么叫意思意思一下就行啊,难道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么。”
“我哪知道他们什么意思。”马素华没好气地道。
“我猜是因为姑姑的原因吧。”柳思逸想了想道。
“你姑姑又怎么了?”柳国平一惊。
“她不是把姑父差点踢成残疾么,爷爷他们肯定是怕咱们脚下把握不了个度,伤着了五弟。”柳思逸很是肯定地道。
柳思逸柳思勉的姑姑柳国英从小跟着自家爹和哥哥们一起学武,身手不错,但脾性不太好,整个一母夜叉。
柳国英生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赵华华结婚早,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柳国英见大儿媳没给她生个孙子,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平时对大儿媳说话就比较刻薄尖酸,日子长了,大儿媳忍受不了,跟赵华华离了,有了前车之鉴,十里八乡没有人再愿为赵华华再婚的事张罗,赵华华孤家寡人的就那么带着三个女儿过。
可能是柳国英恶婆婆的名声在外,小儿子赵剑锋一直没找着对象,柳国英的老公赵连元为这事没少埋怨她。
去年,三十多岁的赵剑锋在外面打工,好不容易带回个外省的女朋友回家,赵连元很是高兴,暗里叮嘱老婆可千万别对人家太生硬。柳国英见小儿子领了个女朋友回家心里虽然高兴,但嘴巴却是管不住,该说的还是要说,人家还没进门,就把进门后的规矩要求说了一大通。
赵连元一旁叫苦连天,趁柳国英在灶房弄饭的时候,絮絮叨叨数落起老婆的不是来,柳国英听得不耐烦,吼着顶了几句回去,可能是为小儿子的婚事很是着急,一直深知老婆脾性的赵连元一时糊涂,忘了禁忌,柳国英对他吼了之后,他还不住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往灶膛里生火的柳国英被赵连元烦得恼火,起身就给了赵连元一脚,一脚也踢得狠,把赵连元从屋里踢出了门外。赵连元虽是柳国平的妹夫,可年龄却比他大,都六十多了,老骨头老腿的不禁摔,被柳国英一脚给踢断了脚骨,瘫在床上养了将年一年才能下地。
事情传到娘家,柳道守气愤不过,不用赵家人上门来评理,便领着大儿子柳国胜去了赵家,柳道守亲自上阵,狠狠教训了一顿柳国英,将近六十的老太太被八十多岁的老爹揍得跟个落荒而逃的流寇似的,满村乱窜,一时成了盘秀乡的特大新闻。庆幸的是,赵剑锋的女朋友毛水萍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不但没因为有个恶出了名的婆婆跟赵剑锋拜拜,跟赵剑锋结婚之后,竟然和婆婆关系不晓得多好,婆媳俩跟亲母女似的,而且也没跟赵剑锋一起出去打工,留在了家里帮着照顾公公的伤病,一时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我们哪能跟你那母夜叉的姑姑相比,你姑姑那德性,谁见谁讨厌,也是你表嫂毛水萍贤惠,要换成别人,鬼也不跟你姑姑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柳国平啧了啧道,“你爷爷和你爹不会是担心我们伤着了那臭流氓,肯定有别的原因。”
“那会是什么原因?”柳思逸问道。
“我也猜不出,等回去后再仔细问问,跟你爹打过几次电话,感觉他们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似的。”柳国平想了想说道。
“会不会跟我一样,他们也知道那毛病的严重性?”马素华叹气道。
“知道什么严重性啊?”柳思逸好奇地问。马素华便把自己对同性恋的了解跟柳思逸说了。
“不会吧,真有那么恐怖呀?”柳思逸不可思议地道。
马素华忍不住又唉声叹气起来:“也不可能天天见一次打一顿吧,思逸啊,咱们还得想想办法,把那小子给弄去割了,太监就太监吧,好歹能活命不是。”说完马素华用手掌抺了把眼睛。
“那毛病真的会死人?”柳思逸有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