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学习也越来越紧张，期末将近每个人都在忙着复习功课，程陶陶更是比以前加倍努力，她已决心要让老师和江琳对她刮目相看。虽然自习时过得枯燥乏味，但一想到绝不能让老师失望，又重新振作精神了。

那是这学期高数最后一节课，乔开决定给他们讲习题，他知道大家对考试都很头痛，习题里当然有一部分是考试题型，所以必须讲解一下，免得到时分数太难看了。

他在黑板上详细讲解一道数列的题目，由于解题过程比较复杂，讲台下有人开始唠叨，“老师啊，这题太难了，考试题目有这么难么？”

“是啊，考不考啊？如果这题不考的话，就干脆跳过吧。”现在的学生就是这么直接，程陶陶当然也希望他直接告诉他们考，还是不考。

“如果你们想问这个题考不考，那么很遗憾，今天我讲的每个题都考不到。”

“啊，为什么？不会吧，一个都考不到？？”有人开始惊慌。

“大家不用紧张，只要你平时认真听课，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考一模一样的题目是不可能的，今天讲的题型会考到。”

“呜……”又是一片唏嘘声。

“那乔老师可以告诉我们，哪些题型比较重要啊？”有人大胆提出要求，告诉他们哪个题型会考。

“是不是类型一样，就条件或数字不一样啊？”又有人问了个傻问题。

乔开觉得真无奈，现在做个大学老师不容易啊，除了考试将近时学生们会表现得好学一点外，其他时候上课都像在梦游。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们还这么刨根究底，难道非要告诉他们哪些会考到才满意么？

这时他正好看到程陶陶也是一脸期待地等着他回答，他决定还是再讲明白一点。

“一样的题型，解题方法不会有太大变化，所以这节课大家还是要认真点听的。”再要讲明白点就不如直接把题目给他们了。

“陶陶，昨天我习题课上讲的题目你都明白了么？”

她点点头，有点兴奋地小声问：“你不会告诉我要考哪些吧？”

他敲敲她的小脑袋：“不要老这么想，上节课讲的题目都很重要，题型就是这几类，你多看看，不懂就来问我。”

“哦，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考哪些呢，害我白激动了一场。”她嘟哝了一声，“对了，下周就考试了，试卷已经出来了么？”

“嗯，排版之类都差不多了。”

“试卷是你出的？”她睁大双眼好奇地问。

“是啊，怎么了？”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不过，你可不要动歪脑筋噢，我不会给你题目的。”

“哇，你怎么这么小看我啊，我才不是这样的人呢！”他居然这么说她，真让人生气，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差劲非要跟他套题目才能考及格么？

她生气地说：“我想知道题目也很正常的，谁不想知道啊，高数这么难，又是第一门考，要是考得不好，就会影响后面的考试心态。”

乔开抚着她的头，“不要生气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生气地甩掉他的手与他对视，撅着嘴道：“哼，你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她看着他温柔的双眼，生气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哎，看来她真的爱惨他了，什么都能原谅他。

乔开坚持要送她回去时，外面又冷又黑，他不放心，而她却坚决不要他送，他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话生气，其实她呆会儿自己还要去教室自习一会儿，但又不想让他知道。

没办法，笨人只有比一般人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才能弥补自己的缺陷。

考试前一天，程陶陶来到乔开的实验室，一边看书一边不时地转着笔。“陶陶，你在想什么，你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乔开端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而已。”低头继续看书。

“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啊。”

“哦，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认定我考不好的样子呢？”

他轻笑：“没有，我只是看你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专心，是不是太紧张了？其实不用担心，只要是在50分以上，我都会放过的，这几天你复习都挺认真的，应该不成问题。”

“50分？原来你认为我就这个水平啊？”她有点难过，她可是花了双倍的努力噢！

“对了，明天考试，呃……题量大不大，一共多少题啊？”

“二三十题吧，题目不多，时间肯定够的。”

“那到底二十还是三十啊？”

“我想想，三十吧。”

“三十？原来这么多题目啊。”时间会不会不够啊？她早上做了一份上届的题目，一共才二十五题她大约能得70呢。

乔开笑着摇头，“三十题还多啊，都是些小题目，又没什么难度。”

“对你来说没难度，对我们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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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开盯着他刚批改完的试卷思索着，一百多个人，大都在□□十以上，低于八十的几乎没有，不是他怀疑学生的能力，也不是对自己的教学水平不自信，而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其实，监考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这份试卷填空、选择包括计算题一共二十五个题，题量并不多，其中三个是有点难度的，居然有人提前交卷，如果说个别成绩好的人提前出考场也无可厚非，但很多人都提前交卷，当时他还在想，难道自己题目出的太简单了？

除掉那三题外，其他都是基本题，他上课都讲过，这样做为的就是拉开分数，显示差距，但这三题他们大多都做对了，错的倒是一两个填空或选择等无关紧要、分数不大的小题，所以九十五六分以上的不占少数，有人甚至是满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整个专业的高数平均分接近九十的，而两个月前的一次数学测验，他们的平均分才五十多。

再看他们的卷面，那三题几乎是一个版本出来的，后面几道大的计算题，也是同一个版本，这似乎也太凑巧了，不可能每个人都按同一种解题思路，即使大家都想到了这种方法，也不可能连过程都一模一样。

学生们考得太差，老师应该反思；考得太好，也要反思，是不是有人作弊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作弊的解释也不太可信，一个考场三个老师监考，不可能每个人的作弊技巧都那么高明不被发现，还提前交卷，而作弊的人一般都喜欢拖延到最后。

所以现在就一种解释，那就是－－－考题被泄漏了。

一时之间也难以查出到底是谁泄漏了试题，乔开只得先到系办申请重考，本来是要受处罚的，但系主任看在他之前表现良好且及时弥补过失的份上，也没再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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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高数要重考，你们知道不？”吴瑛通知他们。

“早听班长说了，哎，难得考得这么高，还要重考。”阿绿感慨。

“看来是大家都考得太好了，才引起怀疑的。”小彩也不想重考。

“可能老师自己不小心泄漏了题目，所以不得不重考了。”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考差点儿，少考几分的。”

“哎，现在都这么说，但当时又有谁愿意故意做错啊？”

“重考也罢，这试题也实在看不出差距。”这话当然是吴瑛说的，她成绩本来就好，即使重考也没什么大不了。

程陶陶躺在床上不说话，已经两天没见到乔开了，心里隐约觉得有点不安，她倒也不怕重考，毕竟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试题泄漏，她担心乔开可能会受到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