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磬平整理好衣裤回到陈庆言和陈萧身边坐下，宋之清已经离开了。

陈庆言心里暗暗不满，方才在上头看到底下西南角动静，惹得他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何事，差点坐不住。

“方才楼下发生何事了？”陈萧问道。人声吵杂，他们只看见张磬平与一男一女在下头说着什么，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张磬平狠狠灌了口茶，低头望着楼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嘴里应道：“没多大事。”

他寻了许久，终于看到想找的人儿了，他指着宋池站着的地方问道：“你们可知那边那个女孩是谁？”

陈庆言和陈萧侧头朝外头看去，这不是方才与他在底下交谈的女孩吗？

“不认识。”他们都摇了摇头。

然而张磬平此人性格偏执，越是不知道的越想知道，他随口叫住了一旁经过的酒侍问了下。

酒侍朝底下看了看，宋池与宋涵离得不远，他想了想回道：“那是宋家的四小姐宋涵。”

“宋涵？”张磬平勾着唇意味深长地念着。

舞池边上响起了优雅的钢琴声，池中几对名媛绅士翩翩起舞。大多数人纷纷停下欣赏池中的舞姿。

趁这时，周鼎铭与宋之彦上了楼，朝陈庆言那一桌走去。“陈三爷。”

“周老爷。”陈庆言但是认得他。

“各位旅途劳顿，方才没空招待多多担待。”周鼎铭道。

“周老爷客气，客气。”陈庆言说道。心下了然，大家都是商人，若不是有事相求，堂堂江南首富，商会会长何需如此客气。不过陈家也有让他们敬礼有加的资本，陈家可以说是北平一带商行根深叶茂的家族，药铺、染坊、当行与押镖皆有涉略。人们都道陈家如此扩展‘小心吃不下，反而撑死自己’，谁料陈家能够越来越富裕，家中也已明的暗的攀上了北平军张奉南这个靠山，更是坐诊无忧了。

“我来向陈三爷和陈少爷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家大当家宋之彦，家父是宋敬林先生。”周鼎铭给宋之彦让出了位置，看着陈庆言说道。

“你好，宋大当家。”陈庆言朝宋之彦一笑，经过先前与宋之清的交谈，他大概了解了宋家。又指着边上的陈萧和张磬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陈家长房少爷陈萧，这位是表少爷张平。”

寒暄过后，周鼎铭请他们进去了厢房聊天。

“周老爷这是有事相商？”陈庆言问道。

周鼎铭一顿，继而笑了起来：“三爷是个爽快人，周某也就直说了。此次借着商宴这个机会，想与陈家谈谈合作的事。”

陈庆言挑了挑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周某清楚陈家在北平经涉的商行众多，此次想与陈家谈谈药材方面能否合作？”

“哦？周老爷对陈家药材有兴趣？可否说说想要如何合作。”

“北平那卖的大宝丸听说是陈家的独门药方，也只在陈家的药铺卖，周某想与陈家就这大宝丸进行合作？”

“周老爷想要药方？”陈庆言挑眉，心中嗤笑。

“当然不是，药方乃陈家秘方，周某怎么可能如此强人所难。”

陈庆言面色略微缓和，他想起了昨日前来求他合作的高家，那态度……他摇了摇头，如今看周鼎铭还更顺眼点，何况宋敬林的儿子与周家交情不浅，想来应该信得过。

“想问陈家能否定期压些价格供货给周家药行？”周鼎铭试探地问道：“或是按抽成予算，大宝丸寄售周家药铺，卖出的价格周某厚着脸皮要个六层，陈家四层如何？”

陈庆言思虑一番，宋之彦先前一直没有作声此刻开口道：“三爷不妨考虑一下，大宝丸是大补品，不限地域之分。在南方市场肯定不小，周老爷提的方策对陈周两家皆为互利。”

陈庆言瞧了一眼他，似笑非笑道：“宋大当家也是开了药行，为何会前来替周家揽这份合作？”

“宋家初入药行不久，此次只是来学习经验的。日后若是有需要，还请陈三爷能相帮一点。”宋之彦道。

陈庆言点点头，对陈萧说道：“宋大当家年纪不大为人处世甚是沉稳有序，萧儿你可以学着点。”

陈萧笑着对宋之彦拱手。

“这样吧周老爷，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还得回去问问当家的看看，届时再予周老爷回复如何？”

周鼎铭一听，知道他怕是不满意这个分成连忙道：“三爷万事好商量，陈当家既然此次让您前来，想必给予了您决定的权利。这样分成我们按这个如何？”他伸出手掌，前后翻了翻。

五五分？陈庆言抚了抚胡子，转头问陈萧：“萧儿，你认为如何？”

陈萧一愣，迟疑地看了看陈庆言，又转头看了眼周鼎铭，“可…可以吧？”

陈庆言抽了抽嘴角，笑道：“既然萧儿说可行，那就这么定了吧。”

“多谢三爷和两位少爷。这两日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周某一定打点周全。”

合作谈妥，双方都心满意足。周鼎铭和宋之彦先行离开，出来时却见宋之清在外头等着。

“周老爷，大哥。高家今日没有任何动作，不像想与陈家交谈的样子。”宋之清说道。

周鼎铭摆摆手眉开眼笑道：“算了不管他，如今我们生意谈拢了就好。”

等他离开后，宋之彦才道：“周鼎铭先前就知道来的是陈庆言才叫上我们，想利用爹的名声来博取陈庆言的好感。”他目光沉暗，淡淡问道：“你之前可去与陈庆言打过照面了？”

“说上几句，他对咱们宋家印象不错。”宋之清说道。

“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大宝丸，趁着这两日他们在城内歇脚，再去会一会，看看能否谈下兴岭黄芪与人参的供货。”

“好。那我先去看看小池涵涵和小源。”

“嗯。”宋之彦点头，也准备离开。

“宋大当家，稍等一下。”从角落拐出一人。

宋之彦一看，是张磬平。虽说是陈家表少爷，基于礼节他还是笑着招呼道：“张少爷，有何事？”莫不是陈家想与他合作，特意叫他过来？

“我方才听到你与二当家在谈想与陈家合作？”

宋之彦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不悦道：“张少爷偷听我们说话？”

张磬平挑着唇角笑道：“宋当家别这么说，若不是我恰巧听见了，又怎么来给你雪中送炭呢！”

“什么意思？”

“我可以许你和陈家的合作，另外再送你一笔大生意，让你有资金足够在江南站稳脚跟。”

宋之彦此刻才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这位陈家表少爷：“表少爷，你能代表陈家和我谈生意？”他特意加重了‘表’字。

“宋当家甭管我能不能，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谈这笔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