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堆里的恋爱事件
作者:乐匆匆 | 分类:现言 | 字数:1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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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白羊生病了
严江舟把杜忍让到房间坐下,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口中却说:“杜老板,我这里是拍卖行。”严江舟对杜忍礼貌性一笑,回身走向办公椅,顺手把之前于岚丢在桌子上的小册子拿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丢在一堆书籍上。
“严老板,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既然来了,必有十足把握。”杜忍冷冷开口。
S市姓杜者千千万万,而被称一声“杜老板”却让人不疑有它者,非杜忍莫属。杜忍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成就成在一个“狠”字。严江舟虽和杜忍甚少来往,却仍对他的手段略有耳闻。然而,严江舟披着名正言顺的外衣倒卖国宝这么多年,却仍没出过半档子的事,也绝非善类。
“我这拍卖行虽说不怎么干净,但要说到这秘色瓷,杜老板还不至于专门跑上这一趟吧。”严江舟亲自沏了茶,放到杜忍面前。壶是晚清青花瓷,茶是上好的狮峰老井。这一套下来,抵得过普通百姓半辈子的收入。严江舟对杜忍笑道:“香港拍卖行刚公布几日后公开拍卖一件越窑秘色瓷砖,杜老板找我怕是找错人了。”
“一亿五,我要你手中的两件后周秘色瓷。”杜忍眉毛都不挑一下。
严江舟坐回檀木桌后面的椅子上,说道:“杜老板说笑了。这后周秘色仅有的三件出土品都陈列在国家博物馆里,虽说市场上仅仅一片碎瓷的价格都早已被炒上了天,但就是这碎瓷,也不见得有个踪影,后周柴窑窑址至今又成迷。你这一来就说我有两件后周秘色,岂不是难为我吗?”严江舟这话说得理由与打趣同在,若是别人,早就被他忽悠过去。
“两亿。”杜忍不理会他,继续加价,“严老板,瓷器这些东西你不必和我讲,我对此并不感兴趣。但你这两件东西,我是一定要买到手。”
严江舟却也不在意:“杜老板,你这是强人所难啊。没有的东西,你让我如何拿来卖?”
“是不是强人所难,严老板自己更加清楚。若你不满意,我可以继续加价。”杜忍隐隐有些皱眉。严江舟这人太过于圆滑,到现在仍不松口,无非是想要更高的价钱。
严江舟泯一口茶,静了几秒,说道:“杜老板,我们明人不打暗语。”严江舟的手指轻敲着桌子,“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破了这规矩,怕是很难再做下去。古玩这圈子,是最没信誉却最讲信誉的地方。杜老板,我跟你实话实说,东西不能说没有,但已经有人向我要了(要:准备要买)。大家给我严江舟面子,我这来远斋才得以在这圈子里立足。若是连这信誉都保不住,我也店也该关门大吉了。杜老板,你这样让我很不好做啊。”
“那我来跟对方谈,如何?”杜忍开口。
“杜老板,保密是来远斋对买家的第一承诺。再者,这后周秘色属于国家保护的珍品,若在这岔上出事,我就是十个来远斋,也顶不过去。”
“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出手?”
“杜老板,请体谅。”
“严老板,你要清楚,我有的是办法弄到手。”杜忍的话里透出阴狠,身上的戾气更甚。
就在两个男人对峙之时,不着调的陶小沐“哐当”一声推门而入,然后直扑严江舟身上。
“严江舟!我生病了。”
严江舟伸手把死孩子从身上提起来,发现小孩儿鼻子通红。又试了试额头温度,还好摸起来正常。
不过看着死孩子鼻水流个不停的红鼻头,着实让怪叔叔心疼了一把,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开口训道:“你个死孩子!让你天天乱跑!”起身从桌上拽了张纸抽,擦擦陶小沐流个不停的鼻涕。
“唔,我今天跟大师兄去买釉果,结果把他搞丢鸟,手机又没带身上,等了老久都没等到。”
严江舟扶额,他家孩子怎么这么弱智,等不来不会直接回去啊,非得蹲外面吹一天的风。
严江舟往青花瓷杯里倒了一小杯白开水,递到陶小沐嘴边,然后对着杜忍一笑:“杜老板见笑了,家里孩子不懂事。”
陶小沐习惯性歪着个脑袋打量着杜忍。
杜忍淡声道:“严老板,我的话还请你好好考虑,价格随便你开,我先告辞。”
严江舟起身欲要送杜忍,杜忍却说:“严老板不必客气。”
杜忍离开的时候,别有用意地看了陶小沐一眼。严老板光担心他家这个死孩子了,并没有注意到。然而陶小沐却看了个清楚,以至于对着杜忍的背影做鬼脸时,好死不死被大家长抓住。大家长照着死孩子的后脑勺拍过去,骂道:“死孩子!生病了还不老实。又想罚站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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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沐打小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陶氏小强绝非浪得虚名。人说不常生病的人,病来就会如抽丝。可陶小沐却不是这么个情况。她是“大病没得过,小病不常得”。自从被严江舟拐回来,好吃好喝供着,三餐科学得不能再科学,怪叔叔为了死孩子是煞费苦心。夏天恨不得拿扇子跟在死孩子后面扇,冬天恨不得把她捂怀里天天暖着。若是这样陶小沐还能生病,那也太对不起这位养花儿的大家长了。
陶小沐曾经因为在生理期狂吃冰淇淋,以至于肚子疼得直打滚。严老板是十万火急得把小P孩送到医院,急诊的医生一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病,连忙放下手中的饭盒。结果一看不过是个小小的生理痛,而且还是吃凉东西过多引起的生理痛时,又慢慢踱回去继续喝面条,凉凉附加一句:“三楼左转妇科。”至此以后,严大老板更是对陶小沐的饮食严加监督。不过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好,若不在身边,死孩子撒欢撒得紧。学校对门那条破街上的那些与尘土共舞的食物,什么炸串儿啊、煎饼啊、炸鸡肋啊这些严老板列入黑名单的东西,早就被死孩子吃了个遍。
严江舟拎了陶小沐去了一家老中医诊所开了几副伤风感冒剂和九味羌活丸。话说,严老板骨子里还是对西药不屑一顾的,那东西越吃越坏,容易产生依赖,又会降低人自身的免疫能力。而且,一说到打针,陶小沐这死孩子明明皮厚得啥痛也感觉不到,却非得要死要活闹腾,趁机勒索,逼迫大家长答应不平等条约。
出来诊所后,陶小沐自动自觉爬副架上乖乖缩着,鼻子一抽一抽的。严江舟揉揉她的头,探过身子亲亲死小孩的嘴,却被挥开。
“不要……感冒……”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严江舟却执意亲了下,“那是不是今天晚上也打算自己睡了?”
“唔……”陶小沐很纠结,额头都皱出好几个纹,“一定要么?虽然你抱起来硬绑绑的一点也不舒服,可素……可素……”
“可是什么?”严江舟启动车子,看着死小孩这么纠结,真是一种享受啊。
“可素木有你我就睡不着咩。”
严江舟但笑不语,这死孩子就是会拍马屁说好话。就这沾床就睡的癖,居然还敢说出这句话。不说别的,单就这段时间他回去的比较晚,哪次不是看到她极不雅观地呼呼大睡?
自从于岚回来,便一直试图说服自己看清对陶小沐的感情。于岚的话,虽不是他所愿听到的,却字字珠玑,句句理智。如果现在问他,他可以肯定的说,陶小沐这死孩子是他的宝,谁抢灭谁。可说到结婚,严江舟有些恐慌得意识到,他居然从来没有过和陶小沐结婚的念头。那天和于岚一起吃饭,于岚却说了很多跟工作无关的婚姻话题。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一直想的都是和陶小沐这样生活下去,却没想过结婚。就连后来陶小沐在于岚面前炸毛,他首先想到的是死孩子欠□□了,而不是死孩子吃醋了,虽然他一直都期望死孩子能学会吃醋。
能让严老板不淡定的,也只有陶小沐以及关于她的事情。所以,这个意识让严大老板一度不怎么淡定,自我安慰那是因为那死孩子还是小P孩一个,离法定结婚年纪还有老大一截,离结婚太遥远了。
其实于岚那天还说了一句话,她说:“江舟,你会发现,我是最适合的结婚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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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感冒了的陶小沐声音软软的,“今天遇到的那个叔叔脖子上有道疤哎,真酷,我也要划一道。”
“死孩子,我先在你脸上划一道。”大家长打击道。
对于有人因为后周秘色找上门这一点,严江舟并不奇怪,甚至这些可以说是他一手安排的。然而,他没想到找上门来的会是杜忍。他跟杜忍的接触实在不多,杜忍更不会是古董圈子里的老玩家,偶尔几次见面还是跟古玩没有丝毫关系的商业聚会上。如今杜忍不仅亲自找上门来,而且一出口便抬出高价,他的计划,是不是应该做出改变?
“唔,划花了就没人要了。”陶小沐在副架上团成一团,“你会嫌我长得丑,把我卖到小山沟当童养媳。”
严大老板失笑:“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都在哪儿学的?”
“不是咩?二师兄告诉我的,说好多家暴冷战的开始都素因为老公嫌老婆长得丑。叔叔,我长得丑不?”陶小沐把头伸过去。
“嗯,丑死了。”
“呜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陶小沐佯装哭泣,可惜大家长不吃这一套。
“沐沐,鞋上的土要是蹭座套上,我让你刷一个月的马桶。”
“口胡!我已经刷两个月鸟!”流着鼻涕的小白羊再次炸毛。“咩?那不是大师兄么?”陶小沐按下车窗玻璃往外看,“哇靠!他把我扔下,原来是为了和苏老师约会!”
“死孩子!给我把窗子关上,还嫌风吹得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