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雨落
作者:四点水田 | 分类:现言 | 字数:1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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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廿三章 听笑语
夏天带着滚滚热浪呼啸而至,令人燥热不已。经过挥汗如雨的三轮初试复试面试,夕雨考入了星海建筑设计院成为设计师助理,成为了这栋吹送着凉爽微风的独院三层铁灰色小楼中六十几名设计师中的一员。
未再能渡过最后一个暑假,夕雨刚刚离开学校的第三天就匆匆迈进设计院的大门。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按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和兴奋――终于成为一名上班族,这和实习的感觉又不相同。
摸摸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晃晃还有些晕的头,夕雨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来提神。
毕业了。学士帽抛向空中,就好像放飞了一个个梦想,曾经有过的遗憾、感动都将化为怀念与憧憬。毕业典礼时,大家都说好不哭的。接着几乎整整三天的不眠不休,再一次爬上教学楼,坐进图书阅览室,跑过操场,钻进食堂,穿过熟悉的柳林湖畔,抚摸着爬满青藤的灰墙。课室寝室内有过的欢声笑语,所有的这一切一切,都将流连在大学四年的尽头――让我们再回望一次吧。站台上,此起彼伏的是老狼的《青春无悔》,满眼都是正拥抱着难舍难分的同学,哪一个不是追着缓缓开动的火车泪流满面,涕泪悠长。
夕雨小心地把一个用胶带粘起来的宝贝纸条收到宝贝盒子里。
十个字分成了三截:韩夕雨 在挪威森林 OOXX
那是在大家要分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游戏。
名字,地点,行为。分别放进三个盒子,每人在每个盒子里各抽一次,连起来看看未来将是什么样子。先说好了,只是游戏。
于是,有了这样的结果:
丁宏 在纽约公厕 愤怒
方晓瑶在苏门答腊 倒立
刘可 在长安大道 跨栏
陈峥 在青藏高原 祼奔
黄青青在地下室 蹦极
。。。。。。
韩夕雨在挪威森林 OOXX
夕雨先还捂着肚子笑别人,看着抽出纸条的人拿着出乎意料的结果或皱眉或晒笑,轮到自己是更加小心又小心的抽出来,结果是更加地被大家笑扁。夕雨环视一圈这些无耻之徒,喝道:“拿胶带来,老子要存档!”
夕雨初到设计部,先被安排看档案查资料。带她的叫李新民――高级设计师,毕业于N大,才三十五六岁就有点秃顶了,从反射着强光的镜片上看人,不苟言笑。
夕雨刚刚有礼貌地叫道,“李老师,”还未客气完,就被李老师打断了。
“叫我小李。”看着夕雨吃了惊吓的眼睛,接着讲规矩,“咱们这的规矩。看到年纪大的叫小李小王小赵,管岁数小的叫李哥王哥赵姐。”
夕雨还在接受新信息的状态,这小李就即客气又严肃地吩咐道,“现在,韩姐,请你去查2002PJK档案,复印二份后给我一份,你自己留一份,先研究下,明后天我可能会找你问些问题。”说完低头继续摆弄他的图纸格尺去了。
于是夕雨去复印。到了复印室门口,碰到了同时来到设计院报到的李哥,李哥笑嘻嘻地上来推开门,轻快地叫道:“韩姐,您也要印东西?”
夕雨看着他,回应:“李哥,我先还是你先?”
“韩姐先,女士优先。”受到公司文化普及教育的李哥绅士地弯弯腰。
公司为欢迎新来的五位新人晚上聚餐开了个小Party。
老板程绪,三十岁,精明强干的样子只要望上一眼便可得知。走路时有力的脚步和甩臂,谈吐诙谐而且常常夹杂着果断的手势,提及专业事务能迅速找到问题所在丝毫不浪费时间及唇舌。几个新人看着老板时只剩下满脸的敬佩,就差要把“崇拜”这两个字写到纸上然后贴到脸上了。
程总刚刚端起酒杯致辞时,司机来了,在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于是程总喝掉杯中的酒,说了几句祝愿的话便匆匆离去。剩下的人更加无所顾忌地吃喝玩笑起来。
泽风本来要在这一天为夕雨庆祝的,可有了这个公司的聚会只好做罢,按照夕雨说的大致时间开车过来在酒店门口等候。夕雨的酒量一向不怎么样,今天为了敬酒也喝了几杯,出来时又是有点熏熏然的样子爬上了车。泽风看着夕雨为上班穿着很正式的白荷叶边丝质衬衫,下面是灰色的高腰A型短裙,更显得胸部丰满、腰肢纤细,此时红红的脸颊,嘟起的嘴唇闪着晶莹的光,心里痒痒的,可刚把脸贴过去就被夕雨一手挥开了。然后唠唠叨叨地:“小宫,你真应该看看我们老板,他简直帅极了。”
在外面候了二十多分钟的宫董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沉声道:“你说谁帅极了?”
忘乎所以的韩姐姐丝毫没注意到宫董此刻阴沉了的脸色,还继续用极崇拜的口气赞叹着:“唉,程总大学毕业后在著名的Z建筑设计院工作三年,然后白手起家,几年就拓展到现在的规模。我今天才知道S市的少儿图书馆、家具市场、星亚四维影院、汽配商城、新华酒店……”夕雨边说边掰着手指头,“还有师范大学教学楼、实验馆、轻工学院综合楼、七浦街的软件园……”
被推开来的泽风侧过身去给夕雨绑好了安全带,然后猛地发动了车子,夕雨一下子紧紧地贴到车靠背上:“喂,你干么?”还不知死活地嚷嚷着:“我还没说完呢!那些都是我们设计院设计的!”
泽风把油门狠踩下去,“没事,一会儿一起说。”
驶离了灯光绚烂、人群纷乱的酒店门口,泽风没有把车开往夕雨家的方向,而是调转车头七拐八拐地驶向了江边大道。
夕雨过了半天才看出来,“咱们这是去哪呀?喂,你怎么走错路啦,我家不是往这个方向开!”
泽风不理她,头也不回继续向前开。
夕雨推泽风的胳膊,看着有些反常的泽风,小声问:“泽风,你喝多了吗?我家往西去的。”然后体贴了摸着泽风的脸颊:“你没喝酒吧,小心点,晚上也有警察抓酒后驾车的,会给你测酒精含量地!”
泽风咬着牙,恨恨地道:“不怕,我才不怕他们查呢。”
二十几分钟后,到了江边。
晚风袭来,揉进阵阵花儿的清香,耳边传来水波拍打岸边的声音,夕雨长长吁了口气:“幸亏今晚上警察都没出来呵。”
泽风拧过头,“谁说的,警察还没下班儿呢。老实交待吧,你刚才说谁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