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红
作者:鼓瑟希 | 分类:现言 | 字数:28.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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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和好了吧
【71】
何岑臻在别宴的那套房子, 干净得没有一丝生气,安易住下的第一晚差点没有日用品可以用。最后还是别宴的经理赵林想到那屋子的鬼样子,派服务生上来整理了一回, 这才算是能住人。
住下的第二天, 何岑臻派人送来了他的电脑和书柜。安易看到那书柜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心想这举动也太大一点了吧!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赵林的脸色, 不料给发现了, 赵林笑道:“安先生只管安心住下来,不出门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之前就是给何岑臻拖了后腿。安易心中悻悻然,知道说的是事实, 却也不大舒服,现在他身上只怕早给何岑臻的手下贴了个“矫情+误事”的标签。安易不愿去招他们白眼, 老实憋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 偶尔联系一下大项和阿羽, 得知两人都得到了安排,也就放心了。
薛步辞在他被何岑臻弄走的第二天也搬到了闻君易那里, 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笑意遮都遮不住。安易取笑他:“你终于能躺平了给你家社长□□了,我一定会交代他不要太心慈手软的。”
薛步辞嘿嘿一笑,仿佛在说我巴不得社长来□□我呢。安易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脑缺,仔细交代了一下要他小心, 便也没什么了。
安易养了一个星期的伤, 何岑臻来了两三次, 两三次都撞见他跟那陆维谈笑风生。这一次来, 又看见了。安易煮了一壶咖啡, 两人坐在地板上聊着TVB剧,说得眉飞色舞的。
这屋子原来的时候一直空着, 这才几天就给安易弄得乱七八糟,抱枕、书籍、咖啡杯,到处都有。何岑臻的视线扫了一圈,脸上含笑---安易总是有本事把他的世界弄得温暖。
只是这屋子里的另一样东西叫人心里不舒服。何岑臻站了一下,安易只当没看见,尽和陆维说笑。何岑臻不禁有些吃味,板着脸找了个借口插话道:“伤都好了?还敢喝咖啡!”
陆维眨了眨眼睛,傻乎乎地应道:“先生,不要紧的,伤的是肩膀,不是胃。”
何岑臻沉着的一张脸僵了一半,嘴角抽搐,目光里的狠劲恨不得一掌拍死这小医生。安易在一旁看着,闷笑闷得肚子疼,心情大好,拍拍旁边道:“何大总裁有没有时间坐下来喝一杯啊?”
何岑臻求之不得,本来就想找借口留下的,这一句正中下怀,当即就坐了下来。安易给他倒了一杯,何岑臻端起,忽然被袅袅的热气熏得心中一酸,安易以前似乎也给他煮过咖啡,还给他泡茶,说喝咖啡不好。
明明只有一年而已,却像是太遥远的岁月,看不清当初的眉眼。何岑臻眨了一下眼,压下心中的酸楚,问道:“陆维,他的伤怎么样了?”
陆维应道:“快好了,阿易身体好得很,恢复得很快的。”
何岑臻心中怒道这才认识几天连阿易都叫上了?不敢发火,只能面瘫地问:“能练武么?”
陆维点点头,兴奋道:“先生你要教阿易打架?我能去看看么?”
何岑臻断然道:“你不去值班,在这里混吃混喝干什么?”
陆维就算是个二白也知道何岑臻在赶人,当即愁眉苦脸地告了别。安易将珍藏的碟子借给他,好声好气地将人送走了,回来坐下,先瞪了何岑臻一眼,问道:“怎么忽然有空闲了?你对宛庭轩做了什么?”
“没什么。”何岑臻心里还在为不公平待遇生气,面无表情,语气平常地说道。“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的某些证据交给官方。”
安易噗的一声就笑了。他闲闲地跑过来喝咖啡,还有时间验身手,说明宛庭轩光是对付管家就已经够头痛了。这还是小事?分明就是等着夸奖的吧?安易恶作剧之心大起,看他满眼期盼,偏偏不说,只是问道:“你要验我的身手?”
一股子成功了没法分享的憋屈顿时涌上何岑臻心头,又不好说你怎么都不夸夸我,只能点头:“确定一下你的安保。”
要换平时安易一定翻个白眼跳起来,叫道我都给你关在这里了还需要什么安保,但现在的安易想了想,问道:“宛庭轩要放大招了?”
何岑臻依旧愤愤,淡淡道:“或许吧。”
安易给他逗得杯子都拿不稳了,点点头,站起来道:“那就来吧,在这里打?”
何岑臻道:“下面有专门的房间。”
安易哦了一声,忽然伸手揉揉何岑臻的发,微笑道:“何先生,第一波反击战貌似打得很漂亮呀。”何岑臻心中的烦闷霎时间烟消云散,不由自主地抬头,伸出手要去抓安易的手腕。安易脸上一红,急忙收回手转身往外走。何岑臻皱了皱眉,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又笑了,起身追了出去。
给兄弟们练身手的房间在十楼,里头铺了软垫子。两人走进去,何岑臻转身望着他,道:“来。”
安易挑挑眉,道:“何先生,托大可不好。”
何岑臻笑道:“那你来教训我啊。”
他尾音上挑,竟有点诱惑的感觉,安易给撩得耳朵微红。何岑臻看他的神情,不由得就翘起了嘴角。安易一怒,提着拳头就冲了上来,何岑臻一避,两人就此开始。何岑臻的主要目的还是看安易的身手,招式只守不攻,以避让为上,看出安易确实受过名师指点之后就要停手,谁知安易打得兴起,叫道:“不许逃!不是说要给我教训的?”
何岑臻哭笑不得,一边躲避一边道:“你伤还没好!”
安易玩得开心,哪管那么多?缠上去挑眉道:“来嘛壮士,手上见真章!”
何岑臻登时就笑了,知道他被困在这小小的楼里憋屈,找机会消怨气来的,只能陪着他玩。两人打了快半个小,安易额头上都出汗了,何岑臻只怕他旧伤复发,故意在左腰卖了个空门,安易一拳打来,他便一手扣住安易的手腕,反手一擒一压,轻轻地将这蹦跳胡闹的孩子弄趴在地上。
“笨小孩,”何岑臻俯身在他耳边笑道,“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将来打架要输的。”
“你……你使诈!”安易又怒又羞,还不是因为对手是他自己才没防备的!换做真打架这么个小诡计也能放倒他安易?安易心里在骂人,挣了挣,挣不脱,叫道。“我不服,再来!”
“好了。”何岑臻笑道,把他的手反剪了,动作很轻,力道却不小,控制着不伤到他受过伤的肩膀。“你额上全是汗,不打了,等等你的伤要是复发了怎么办?”
安易点点头,道:“你放开,我肩上不舒服。”何岑臻一听便懊恼自己粗手粗脚,急忙放开手。安易一骨碌地翻身滚开,一双眼气恼地瞪着他。
好像猫。何岑臻心中一动,赶忙起身道:“好了,回去休息,下次我再过来,带你去选武器。”说着就走过来想将安易拉起来。
安易不服气,趁着何岑臻走过,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何岑臻避开,安易仗着自己躺在地上,另一只脚又去绊何岑臻的脚。何岑臻知道他心里还记着被摔在地上的仇,干脆遂了他的意,给他绊倒在地,为了给他消气,还特意不做防护,仰面后倒,砰的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
扑的一下,他刚摔倒,安易就扑了上来坐在他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上,一手提着拳头,扬起小下巴,说道:“老子就不信撂不倒你!乖乖的别动!”
他的眼睛明亮亮的,嘴角上扬,满脸的笑意。何岑臻仰望着他,只觉得好久也没见到他这么近这么好看了,不禁心神摇荡,只是望着他,不说话。安易满脑子都是打架之后的兴奋,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目光,一手撑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揪着他的衣襟,哼道:“看你还嚣张!”
何岑臻温柔地望着他,轻声道:“我怎么敢在你面前嚣张?”
他许久不对安易说俏皮话,一旦说出口,杀伤力却非比寻常的大。好比那天晚上,一句“爱人”就叫安易丢盔弃甲。这一句温柔缱绻,宠溺无边,那目光好似能化成水包裹住人一样。安易这才发现自己姿势暧昧,脸上一红,立刻就放了他的衣服要站起来。
何岑臻一惊,还没意识过来身体已经行动,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护住他的脑袋,猛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安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已经给他压住了,刚抬头怒道:“你……”却见何岑臻一双黑沉沉的眼里全是渴盼与柔情,定定地看着自己。
安易呆了呆,理智明明在告诉他要避开,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更不能移开眼。
何岑臻一手撑在他耳边,双腿分开跪在他大腿外侧,眼神里也是迷糊一片,不自觉地就伸手抚摸安易的脸。安易脸一红,却躲不开,只能侧开头,却不料头一偏,半个脸颊都陷在何岑臻的手掌里。安易乍一触碰,忙又转回头,一回头又撞上何岑臻直直的眼,避无可避,脸色止不住越来越红。
何岑臻的大手轻抚着安易的脸颊,拇指滑过安易的嘴唇。安易不觉启唇想说话,他的拇指却又扫了过来。何岑臻只觉得指腹上传来的触觉柔软得叫人怀念,控制不住的低下头。安易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心脏跳得好似要冲破胸膛,不觉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握成拳,身体僵硬。
这份僵硬传到何岑臻的身上,何岑臻猛地醒悟自己做了什么,头一偏,手上抱住安易,头靠在安易肩上,不说话。
两人的心跳砰砰砰地重叠着,安易真希望这一刻能天长地久,或者世界在一刹那间毁灭。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了何岑臻,声音低低地问:“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酸楚与甜蜜瞬间在何岑臻的心中混合,何岑臻闭上眼,轻声道:“芬姨虐待我。”
“胡说。”安易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背,轻斥道,“一定是某工作狂总是呆在公司,自己虐的自己,别把责任推给老人家。”
他的声音里全是温柔,好似五月的风温暖而轻柔地在心里拂过,荒凉的原野霎时间百花盛放,芳草如茵。何岑臻控制不住地想要他的温柔以待,他的性子真的好坏,一旦安易给他一点点空隙,他就想要更多更多。
“我下班都几点了,总不能叫老人家三四点爬起来给我做饭吧?”
安易挑眉道:“连个微波炉都都不会用?”
“不会!”何岑臻耍白耍赖耍泼,“薛步辞那小子也熬夜,但小易会给他做好吃的。”
安易噗的一声就笑了:“闻君易做的东西真的能吃?也就阿步拿钢铁一般的胃能忍受,何先生乖,别嫉妒了。”
“不行,我也想要。”何岑臻抬起头来,定定得望着安易,眼里全是笑意,满满的笑意背后,隐藏着三分忐忑三分期盼三分信心还有一分孤注一掷。“安先生住我的屋子泡我的私人医生,不给点房租吗?”
安易受不得跟他对视,尤其是这种彼上我下的姿势,别开眼道:“谁泡你的私人医生了?那孩子心智未成年,我不敢犯罪。”
何岑臻哼哼道:“是不敢,不是不想。”
“你……”安易又笑又气,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抠这种字眼了?伸手推人,叫道:“下去下去!有完没完?重死了!我又不是马……”
何岑臻脱口而出道:“可是我想骑你!”
“……”安易料不到他居然如此直白,登时愣了一愣。要命的是这句话刚落下,何岑臻的某物就开始硬梆梆地顶着安易的肚子。安易的脸瞬间爆红,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推将何岑臻掀翻在地,忙不迭地跑了。
何岑臻仰躺在地板上,愣了一下神,忽然就笑了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情形,是和好了吧?
下午刚到公司,一条短信给了他回答:
【何先生,吾不忍芬姨担上骂名,方才托闻君易转达,已拿下你的喂养权。PS.若老子睡下了你还敢来敲门讨食,后果自负。】
这份短信好似移动电源,何岑臻瞬间化身战斗机器人何先生,能量满格地碾压宛庭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