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郗愿脑子里觉得很混乱，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觉得眼睛明明已经尽力睁开却还是眼前一片空白。

“刚才是梦吗？”郗愿想努力用手扒开自己的眼睛，很快又发现自己的双手也是没有力气。等到完全清新的时候，郗愿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场很累很累的梦，也是许久没有做过的梦。

郗愿决定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来到镜子面前才发现眼角还有泪痕的结晶。她心里一阵苦笑，“明明是回忆，却还是会哭是吗？”

郗愿的手有些迟缓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可能这就是这场梦境的真情实感把，一个无论多么普通的梦境，带给人的却是潜意识里无尽的痛苦回忆，以至于在梦里会无意识的流泪。

洗完脸之后，郗愿有些无力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呆坐几分钟之后，她将双手往脸上使劲搓了搓，希望让自己振作并且清新起来。

“一场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反复搓了好几次脸之后，郗愿觉得必须做点什么去转移一下注意力。

眼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家里面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回来。就连做饭的阿姨也被自己临时放假了，郗愿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好像之前好不容易感受到的一点温暖也不见了。下午的时候那一觉睡得很是疲惫，现在身上还是酸痛的很。就在郗愿准备挣扎着起身去洗个澡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是他们一家三口回来了吗？不知道怎么回事郗愿心里涌出一阵恶心的感觉，她很想赶紧逃离这个空荡荡的客厅，想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冷静一下。郗存义拿着钱包下车的时候很自然的看向客厅，客厅里郗愿右手捂着胸口的感觉也是让他心里一震，“又不舒服了吗？”本来想开口喊住已经开始准备往卫生间里冲的女儿，盛美茹一句：“老公，别忘了关大门。”把他在嘴边的话拦住了。郗望顺着父亲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姐姐的动作，“爸……姐姐她？”

“没事，应该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对于这个女儿，郗存义除了愧疚想不到什么词可以表达这份父女之间的联系。疼爱也好、不忍也好、甚至是放纵都是出于对郗愿的愧疚。

盛美茹自然是注意到了这对父子的对话，她一时也不知道去说些什么，为了缓和这个尴尬的气氛，她命令父子二人把后备箱里的东西赶紧收拾出来，有些还是冷冻的食物，车上一直开着暖风，有些东西怕是坏了。

郗存义和郗望大包小包的把东西开始往客厅里搬，郗望嘴里一直抱怨：“妈，你说外婆每次都给这些东西，我们又根本吃不完，”盛美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郗存义先给了他一脚，“不能辜负老人家心意。”

郗望捂着屁股躺在沙发上哀嚎，热的郗存义和盛美茹大笑。隔着洗手间的门，郗愿只觉得刚才的声音刺耳极了。她的心脏好像被针扎破了一样难受，坐在马桶盖上她只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狼狈极了。说到底自己还是这个“家”的外人，今天他们出门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自己一声，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郗愿心里越发觉得委屈，好在争气的眼眶没有流出眼泪来。转念一想却又释然，“外人而已，别人一家三口去哪里有什么义务告诉我。”

平静了一阵后，郗愿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胸口针扎的感觉好像没有了，果然了，人不和自己较劲就不会那么辛苦。听着客厅里传来的电视的声音，郗愿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刷得一下，三张脸同时看向自己，

郗存义：“你刚才是不舒服吗？”

盛美茹：“郗愿吃过晚饭了吗？”

郗望：“姐，快来吃苹果。”

郗愿的身体甚至还没有完全离开卫生间的门，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嗯，吃过了，刚才肚子有点痛。”

郗望撇撇嘴，姐姐明明不是肚子不舒服，“那……”刚要问什么的时候，郗存义踹了一下郗愿的小腿，示意他闭嘴。

“我们今天去郗愿外婆家了，带回来了很多苹果，尝尝吧。”郗存义说完便递过去一个苹果，是那种青色的果子，应该是郗望外婆家院子的果树结的。

“她身体还好吗？”郗愿看着苹果，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甚至还去过这位老人家里，从郗望出生之后各种原因郗愿便不再去了。

“好的很，外婆今天还给我装了一堆吃的东西。”郗望接过话去，真难得有机会和姐姐说这些事情。

郗存义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恍惚，或许一切都在变好吧？懂事的女儿，活泼的儿子，贤惠的妻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些年郗愿总是逃避这个家庭，不肯和家里过多接触，幸好还有郗望这种不要脸性格的儿子从中间斡旋，自己也好在儿子嘴里听到女儿的一些消息，只是这些消息从来都是好消息。

女儿的卡里他根本没有概念打过多少钱，郗愿好像和他较劲一样，除了学费，其他一概凭自己奖学金。上了大学之后开销大了，郗愿慢慢开始花卡里的钱，可是学期末又会用奖学金补上。

郗愿在客厅里坐着没劲，借口洗澡就赶紧上楼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本来想把那个青苹果放回进果盘里，结果郗望硬是又塞进了她手里，说什么让她好好体会“外婆的关爱”。上了二楼，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郗愿拿起苹果狠狠扔进了垃圾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太疲惫了。洗完澡后，郗愿一边吹着头发一边计划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是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肯定是不可能的，恐怕会发疯。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去旅游，也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只是周边的海滨城市几日游就可以。外婆家暂时先不过去，年节下过去，外婆怕是见到自己又要伤心一番，等过了春节再去探望老人家。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郗愿翻开微信朋友圈，看着大家各自分享记录自己的生活，翻到辅导员于灵珊的朋友圈，发的是自己去孕检然后老公陪伴在旁边的图片，真是撒的一把狗粮。听思雨说于灵珊的老公比她小了好几岁，两个人也是好不容易冲破世俗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