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看了看掉下楼去的林然，耸了耸肩，说：“可惜我不喜欢鞭尸。”

说罢，回头看向零。

零扛着张成成，离开了楼的边沿。她与何欢对视着。

何欢勾起嘴角，说：“现在就剩你了。你是准备自己躺好，乖乖配合，还是让我把你大卸八块？”

零来到躺在地上的女孩的旁边，将张成成放在女孩的身旁。张成成嘴角冒着血，已说不出话来。

安顿好张成成，零凝视向何欢，向何欢走来。

何欢冷哼一声。

“我没有耐心再纠缠下去了。”

说罢，他举起枪，对准了零。

砰

零没有躲闪。

子弹打进了零的身体里。

零从容地继续前行。

何欢皱了皱眉，又连开两枪。

一枪打中了零的颈部，一枪打中了零的肩膀。

零依旧不躲，从容向前。

何欢眯了眯眼，后退两步，连开三枪。

这次，零忽然闪身，狂奔到何欢的身前。

一拳轰出，何欢被打得向后退去。

“一个机械垃圾而已，竟敢——”何欢抹了把嘴角的血，揶揄道。

零转了个身，抬起脚，猛地踹向何欢。

何欢抬起胳膊，挡在身前，抗下了零的一脚。

零顺势身子转过身来，向前一倾，又是一拳，砸向何欢的面门。

何欢来不及躲闪，被打得向后踉跄着，连续数步。

零紧追而去，一脚、两脚、三脚，踹在何欢的胸口。何欢被踹得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鲜血。

零快步来到何欢身前，再次挥出拳，砸向何欢的脸。

砰

身后响起枪声。

零的身子顿了顿。

后背中了一枪。

她缓缓转回身去。

那个胖男人，正举着枪，对着她。

零刚要起身。

砰砰砰

胖男人连开三枪，将零的一条胳膊打断。

零身子一歪，身后忽然又着了一脚，向前踉跄着倒在地上。

“垃圾，老子要碎了你。”何欢恶狠狠地收回腿，擦着嘴角的血，来到零的身前。

咚

何欢重重地踩在了零的脑袋上。

咚咚

又是两脚。

零的脑袋被踩得凹了进去。

此时，胖男人也赶了过来，他拉起零的另一条胳膊，用力拽起，又踩着胳膊与肩膀的连接处，用力一拉，将零的另一条胳膊也拽了下来。

随后，胖男人重重踹了零两脚。

何欢和胖男人，将零踩在脚下。

而零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何欢又踹了零几脚，骂道：“妈的，找死。”

胖男人开口道：“别气了，咱们赶紧回去交差吧。”

何欢眯着眼睛，看了看胖男人，他蓦然勾起嘴角，指着张成成和女孩的方向说：“那边还有两个，你去解决掉。”

胖男人皱了皱眉说：“咱们不是杀手，没用的人，没必要杀。”

何欢摇了摇头说：“你要留下活口，对咱们后患无穷。”

胖男人顿了顿，说：“好吧。”

说着，拿起枪，拉动枪栓，转身向张成成方向走去。

刚走出几步。

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枪响。

胖男人双目睁大，他不可思议地慢慢转回头来，看向何欢。他的胸前，有三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何欢吹了吹枪口，轻笑道：“我刚刚说的活口，可包括你哦。”

“你……”胖男人咬着牙，伸出手，指向何欢。他的身子慢慢向后仰去，倒在了地上。

何欢哈哈大笑。

随后，他看了看零，又看了看周围，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东西已经到手，定位我发给你。”

说罢，何欢挂断了电话。

他刚要弯下身，拉起零破碎的身体。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动了动。

他抬起头，发现竟然是那个女孩，她坐在地上，神色惊恐慌张，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何欢阴笑了两声，慢慢地走向了女孩。

而就在不久前，在顶楼的下一层，林然抓着一根钢筋条，警惕地看着对面抓着另一根钢筋条的白魔。

白魔向他刺出黑剑。林然用蓝盾挡住。

白魔撤回剑，由下挑了上来。

林然身子向后一荡，堪堪躲过。

随后，林然对着白魔甩出蓝盾，蓝盾冲了过去。

白魔用剑挡住。

叮

蓝盾撞在黑剑上，弹了出去。

白魔随后一剑刺来。

黑剑刺进了林然的肩膀中。

林然双目瞪大，他呼吸变得急促。他的嘴角渗出了血。蓦然间，他露出笑容，牙齿沾满血迹，有些恐怖和狰狞。“咱们终于要有个了结了！”林然哑着嗓子说道。

白魔抽回剑，正要再次袭来。

咚

一声闷响，飞回来的蓝盾砸在了白魔后背上，将它砸得向林然的方向倾斜，林然随即向后荡去，又猛地向前一荡，他用力地踹在了白魔的肩膀上。

白魔紧握着钢筋，它的双臂伸直。

“下去！”林然接过蓝盾，再次猛踹了一脚。

白魔身子顿了顿，他的手臂绷直。

林然大叫一声。

“给我下去！”

咚

林然猛地再次踹出一脚。

啪的一声，白魔的双臂断掉。

白魔的身体，掉落下去。

林然看到，白魔不断下落，砸到了一根又一根的伸出来钢筋条上，它的身体不断翻动着，它的双脚断裂。最终，白魔从二十多层的高度，重重地摔落在地。

望着这一幕，林然忽然觉得很难过，他有点想哭，他终于摆脱了这个恶魔。

他稳了稳心神，荡到了楼里。

他快步找到楼梯，气喘吁吁地上了楼。

到了顶楼，他正看到，零倒在了地上。

他连忙看向远处，发现何欢正走向那个女孩。林然冲了过去，边跑，边甩出蓝盾。

蓝盾飞向何欢。

这时，何欢忽然转过身来。

“什么？”

他急忙闪身躲过蓝盾。

林然刚要冲到何欢身前，伤口忽然痛起来，痛得他单膝跪在地上。

见此，何欢狞笑起来：“回光返照而已吗。”

林然感到膝盖发软，身体发冷，他觉得自己就要支撑不住了。肩膀在流着血。

“呦呦呦，坚持住，你的命，要由我来终结。”何欢大笑着，来到林然身前。

林然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了重影，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何欢走到林然身前，他举起枪，对准了林然的额头，他轻蔑地说：“跟我斗，你必输无疑。”

林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枪响。

咚

倒地的声音。

林然缓缓睁开眼。他大吃一惊。

何欢倒在了地上，他的额头被打穿，冒着血。林然扭头看去，发现那个胖男人，晃晃悠悠地站着，举着枪。

随后，胖男人仰后仰去，倒在了地上。

林然皱起眉头，他稳了稳心神。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

刚起来，就差点摔倒，他忙弯腰撑住双膝，这才看看站稳。他看了看零，来到零的身旁。零的目光灰暗。林然想要将零拉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拉不动，他踹倒在地。

林然气喘吁吁地站起来，他咬着牙，拽着零的残躯，踉跄着，一步一步地，将零拉到了张成成和女孩的身前。

女孩吓得浑身在抖，她颤抖地说：“救我、救我……”

林然将零放下，他虚弱地摆摆手说：“安、安全了……”

女孩愣了愣，随即抱头痛哭。

“额。”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张成成躺在地上的身子动了动。

林然缓缓坐下，搀起了张成成。

张成成嘴角渗着血，他的眼神迷离，他似乎想说话，但是林然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林然觉得自己眼眶湿润了。他轻声说道：“成成，你怎么样了。”

“英……”

“英……”

张成成的声音微弱，林然听不清楚。

林然带着哭腔，咧着嘴，说：“成成，你撑住，我帮你找医生。”

张成成强挤出一个笑容，他耷拉着眼皮，虚弱地说：“英雄林然……真潇洒，气魄……盖世……救中华……”

两颗眼泪从林然的眼角流下，他难过地说：“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说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拉着张成成的肩膀，奋力地往上提。

“啊！”

林然大叫着。

可张成成，却像山一样沉重，林然怎么拉也拉不动。

林然气喘吁吁地弯下腰，再次往上拉，用力地拉，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这时，女孩也站起身来，帮林然一起拉。

张成成的身子，缓缓离开了地面。

“你撑住，成成。”

林然边说，边转过身，他将张成成抗在了背后。女孩连忙搀住林然的胳膊，帮他托着张成成。

“林、林然，不要自、自责……”

张成成虚弱地说。

林然带着哭腔，说：“你死了，我会自责一辈子，你如果不想我自责，你就一定要撑住！”

张成成轻轻地笑了笑，他咳嗽了两声，趴在了林然的背上。渐渐地，张成成闭上了眼睛。

“成成？”

林然叫道。

可没有人理他。

“成成！”

还是没有回应。

“张成成！”林然大叫道。

“他……他好像……”女孩带着哭腔说。

“不可能！”林然大叫道。他转过头，想要看一眼张成成。

可是，他骤然感到天旋地转起来。

他的肩膀不断地渗着血。

咚

林然倒在了地上。

“您怎么了！”女孩焦急地叫道。

可林然却没有了意识。

这时，一个脚步声，缓缓响起，由远及近。

女孩抬头望去，她双目圆睁，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