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锦华
作者:半阙烟 | 分类:其他 | 字数:6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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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落嫣被困
晚上,太后特地设宴,因只是家宴,场面并不宏大,除了太后,千玺尘外,就是丞相一家以及几位亲近的大臣。落嫣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大殿里每隔一处都置有炭火,比起外面的寒冷的天气室内确实要显得温暖许多。
:“今年这雪,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太后望着外面大雪纷纷叹了一声。
一位大臣也道:“若是这寒冬继续延续下去,百姓无法耕种,必然今年硕果无收,百姓若是没有食粮,必然饥寒交迫,举国上下乃浩劫呐。”
:“天道有变,或是妖孽横行,或是天神降怒。”坐在左侧位置,一身玄衣道袍的男子自席间站起,掐着指头测算天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此人正是千乘国国师。
千玺尘却从不信这邪肆之说:“妖孽邪神,实属荒谬之言。”
太后却道:“国师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我千承国的冬季一向短暂,今年却延缓了两三个月仍未达春季,若非异于常人的法力所驱使,谁又有本事控制这季节变更。”转而又问:“国师法力高强,可有什么办法?”
不知为何,落嫣感觉那国师的眼光瞄向了自己,心想,这人周身透着诡异,着实不是善茬。看来千玺尘的诅咒,果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见他拂尘一扬,微微颔首道:“容老臣一些时日,定会给太后一个答案。”
太后点头:“好,一切就仰仗国师了。”
他眼神又往落嫣这边瞄来,落嫣有种锋芒在刺的感觉,而千玺尘似乎感知到了,这位国师一直给他的感觉都不舒服,只不过太后信任他,千玺尘也就没有多加干涉。
席间二人不发一言,太后瞧着这两人,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如此生疏,她想着这快到手的儿媳妇可不能被她那木头王儿给搅黄了。
热络的拉过落嫣坐到身边,和蔼的拍着落嫣的手背:“前些日子没仔细瞧简姑娘,如今一瞧,倒真是活脱脱的仙女儿?与哀家那王儿,倒是格外相配。”
:“娘娘谬赞。”落嫣微微低头。太后笑得一脸灿烂。随后眼神示意了千玺尘:“王儿怎可光顾着饮酒?难得哀家专为简姑娘办一场家宴,怎可懈慢了人家。”
千玺尘放下酒鐏道:“想必简姑娘并不喜欢热闹,儿臣又岂能强人所难。”
:“说得这叫什么话?”太后深深为自己的王儿捏了一把汗:“再怎么样,你也得多顾着人家女孩儿些,赶明儿哀家将你俩这婚事定下,才算能安下心来。”
说着喜笑吟吟拉着落嫣的手:“哀家,可一直盼着孙子。”
落嫣保持尴尬的微笑:“太后娘娘,民女觉得吧,这婚事尚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民女的父母并不在旁侧,还是容些日子再考虑。”
太后急道:“你父母在何地?哀家命人把他们接来便是。”
:“民女的父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太后找不到他们。”
:“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且说个地名,哀家派人去寻了他们下落。”
落嫣一脸为难:“这…”
:“母后。”千玺尘担心落嫣会被太后吓到,出言制止太后再说下去:“此时议婚确实过早,母后不必急于操心。”
太后狠狠剜了千玺尘一眼,真是能把她的心都给操碎,见落嫣确实有些不自在,只得作罢,将视线转向席间扫了扫,随意问了丞相一句:“怎么,不见畅安呢?”
按理,身为丞相之子,太后的侄儿,千玺尘的表弟,怎么也该出现在家宴之上。
丞相起身道:“劳烦太后挂念,畅安从今晨进来宫中,不知受了什么打击,回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也不见搭理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自说自话,任何人进去都被赶了出来,
老臣也忧虑,好端端的怎么进一次宫就变成这样?想着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看向落嫣又道:“听闻简依姑娘医术高明,不知可否劳烦简依姑娘过府看看犬子是何病因?”
落嫣疑惑,这畅安到底何人?为何最近频频听到这个名字。
太后闻言,也甚有几分担忧:“即如此,简依姑娘若是得了空闲,去看看也无妨。”
落嫣点头应下。
散了宴席,落嫣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宫道上。
:“简姑娘!”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像是料到一般,唇角微微上扬,回头一看,从宫墙后走出个人来,不是国师又是谁?
:“你找我何事?”从宴会上落嫣就感觉他在注意她了,对于这个人,心里多少有些警惕。
从他眼瞳之中,可以看出一丝邪气,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不过对于仙人来说,这种等级不是很高的邪魔歪道还是很快能感知得出来。
:“你以为你治好了国主的病,便能在这王宫为所欲为了吗?”他似乎是在警告她。
落嫣却不明白他此话何意:“你我可曾有过节?如若没有,最好还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妖孽!他忽然瞪起眼来,竖起了法指:“还想在本道面前装模作样不成?”
落嫣觉得可笑至极,她堂堂上仙,居然被他侮辱成妖孽:“敢问国师,可有什么凭证?证明我是妖孽?”
:“若非不是妖孽,又岂会使那些邪术?国主身中之咒,绝对不可能治好!除非,你不是人!”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是你给国主下的咒咯?不然国主病情好转,寻常人不是应该高兴,怎么你如此激动?”落嫣环手抱胸,大有守株待兔的模样。
国师一怔,立马又瞪起眼来:“一派胡言!”
落嫣骤然冷下脸来:“究竟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想必比谁都清楚,你也瞒不了我,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对千玺尘下咒?他到底哪里得罪过你?”
:“这是他们王室罪有应得,老道不过给他们一些惩戒!”国师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他回忆起那段往事:“三十多年前,我还是巫族普普通通的修道士,有我的妻子和儿女,一家人过着齐乐融融生活。
可是,千乘国的老国主非要说我巫族滥用巫蛊,残害方圆百里的百姓!三千铁骑踏过我巫族境内,巫族族人无一幸免,只有我侥幸逃脱,,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无时不想着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所以我潜心修炼巫术和道法,在新国主出生那日,我成功潜入王宫,对小王子下了诅咒。我要他千乘国的血脉从此中断,今生今世,不得与女子结合。
千乘国就这么一个王子,如果让王室断子绝孙,不是更痛快吗?哈哈!”
他张狂的大笑起来,而后敛笑:“三年前,我算出了千乘国国运衰微,想着时机已到,那场旱情,根本不是什么天灾,而是我所为,事后,我用道术祈神求雨,成功取得太后的信任,坐上了国师的位置。我开始在朝中笼络自己的势力,等着,千玺尘及冠之后,仍无法为王室开枝散叶,便可借此机会将他弹劾下位,取而代之!”
怒对着落嫣,咬牙切齿又说:“可就是你这妖孽!坏了本道的好事。本道会让你为自己的多事付出代价!”
:“是吗?”落嫣微微一笑:“你不妨看看你的周围?”
国师一怔,往周围一看,暗夜之中,火光通亮,无数禁卫军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将国师围困中央,人群中自动散开一条道来,千玺尘从中走出,冷着容颜喝道:“果然是你这妖道作祟!”
国师瞳孔瞪若铜铃:“怎么可能?”
事实,他和落嫣早已把国师列为嫌疑人之列,整个千乘国会些道法的,除了国师还能有谁?也只有,他才有下咒的可能。
朝堂上那一暼,他迟疑下跪,眸底的狠光,更肯定了千玺尘心中的猜想,只是没有确凿证据指认,无法将他治罪,所以才趁着这场晚宴,千玺尘在回正元宫必经之路上安排人手,让落嫣孤身一人回宫,目的就是让国师自露马脚。
千玺尘诅咒解除,怎么也是落嫣的功劳,国师如何不痛恨这个怀他计划的人,如果她孤身行走,国师必定会下狠手。
只要落嫣这个解咒之人死了,他可以再次对千玺尘下咒。
果不其然,他还是上套了——不打自招!
国师顿时目龇俱裂,没想到他筹划了二十几年,竟毁在了这个死丫头手里!
千玺尘面目冷然,抬手下令:“拿下!”
:“哈哈哈!”国师骤然仰天大笑,笑声格外瘆人,继而敛笑,眸色如幽鬼一般:“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了吗?”
他抬起的两掌聚起两团黑雾,霎时黑空风云变色,雷鸣闪动,周围的士兵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
黑雾之中他的一袭长袍在风中狂肆翻卷,掌心聚集雷电,击向旁边的士兵,顿时哀嚎声不绝于耳。
幸好千玺尘动作灵敏。躲过一劫,可是落嫣却被那黑雾笼罩其中,千玺尘渐渐看不到她的人影,急得叫唤:“简依!简依!”
侍卫见千玺尘要冲过去,忙劝住他:“国主莫要过去,这妖道法力高强,小心中了他的迷阵!”
而此时落嫣已完全迷失在浓浓的黑雾之中。
周围的事物完全变了,此刻她置身于一个虚空之中,四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落嫣冲着上空怒道:“残害你妻儿的,不过是前任国君,与千玺尘有何关系?”
:“父债子偿!这是他们欠我的!只要我拿到结魄玉,便能成为这千乘国的一国之君,而千玺尘和太后,都将会去祭奠我妻儿的亡灵。
你既然有本事救他!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出这里了!哈哈!”他的面目变得越来越狰狞,伴随着张狂的大笑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