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里温吞解释道“我们就是路过，好久没回来了，在门口看看。”

“啊……那你们随便吧，但是学校院里不能进啊。”

纵里伸手拉起宋侍言的衣角往前走“我们不进去……。”

离远一些后。

宋侍言“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纵里“什么？。”

宋侍言“没什么，送你回家吧。”

纵里“好。”

他们并肩往回走去，身后的影子被落下的光线拉得很长很长。

傍晚饭后，纵里找出两人给姜也做的杯子，出门时被叫住。

“这么晚了，你自己去不安全。”刘娟拿起挂着的外套递给她“我们跟你一起去，等快到了，在半山腰等你，你们姐妹两个说说心里话，小也应该挺想你的。”

纵里点了点头，眼眶不自觉地渐渐染上红“好。”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下旬，天色进入四五点钟就已经开始变黑，他们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大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宽阔的道路上似乎只剩下一盏又一盏的暖黄色路灯。

纵里前不久参演了一部电影，里面说道，人死之后灵魂也会在人间飘荡，只是他们白天需要休息，晚上才会出来行动，路灯不仅仅是照亮活着的人，也可以为死去的灵魂找到他们思念的人……。

经过一家商场时，门口正好有烤红薯的摊子，纵里停下买了一个最大的。

刘娟跟在后面问“没吃饱吗？要不要再买一个。”

“我不饿……。”纵里摇了下头，情绪有些低落“小也最喜欢这种仪式感了，秋冬天她喜欢吃烤红薯，喝奶茶，夏天她喜欢……。”

说着说着，纵里鼻尖开始酸涩起来，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掉落“干妈……我最近都不梦到小也了，她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纵里崩溃大哭，蹲在地上，呜咽着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

“小也……小也她……是不是生气了我不过来看她……所以她不找我了。”

“好孩子。”刘娟弯下腰，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只是不忍心在打扰了你吧。”

直到八点多，三人才到达半山腰附近，刘娟和姜洪军在那里停了下来。

纵里振作起来继续往前走去，怕烤红薯冷了，将它放到自己的大衣里面小心包裹着。

冷冽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原本散落在耳旁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惊艳破碎的脸庞。

看到那颗孤独矗立在山顶的小树时，原本积攒的所有坚强忍耐都在此刻被瞬间瓦解，纵里眼泪婆娑地看着眼前的树，说话的声音变得嘶哑“小也……我来看你了。”

说完，她将放在怀里的红薯拿了出来，弯腰放在地上“还热着呢……。”

“如果你还在，冬天的时候，你一定会吵着吃火锅，糖葫芦，所有的仪式感你都少不了，我也能跟着沾光。”

纵里沉默了会，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泪水再次从夺眶而出“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这段时间没来看你，我总是过的特别忙，日子像是被开了倍速一样，有些麻木。其实我常常想起你……。”

“小也你别忘记我，如果有空的话，麻烦你时常来看看我吧，我很想你的，我们在梦里见……。”

临宜时间九点三十分。

纵里在睡梦中醒来，脸颊潮湿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躲开。

房间里面的窗帘还是夏天的时候买的薄纱质感，那个时候小也刚刚离开，纵里特别害怕每天睡觉时候，所以就选了个阳光可以轻易透过的材质。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将窗帘绑好，窗户打开的一瞬间，冷冽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仿佛洗涤了昨天的所有沉痛。

纵里看向床头柜上两人的合影欣慰地笑了，她昨天真的梦见小也了。

她说她在那边过的很好，她没有走远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他们，她吃到了她放在怀里热乎的红薯，很好吃，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吃到糖葫芦和饺子。

“我们还会再见吗？”纵里望着她似有似无的脸庞。

姜也明媚地笑着，坚定不移道“里里，我们梦里见。”

纵里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境当中，被门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咚咚咚……。”

“进……。”纵里思绪被拉扯了回来。

“哎呦……。”刘娟被屋内迎面而来的冷空气给吓到“这孩子，都什么天了还开着窗户？。”

说着走过来将窗户关上，可能是发现了她枕头上湿哒哒的痕迹，刘娟再次开口时嗓子已然是哑的“吃饭了……。”

察觉到刘娟细微的情绪变化，纵里看向她的背影喃喃道。

“干妈……我昨天晚上梦见小也了，她说她在那边过的很好，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她吧，她想吃饺子和糖葫芦。”

“好……”刘娟努力压住着自己的情绪，岔开话题催促“快换个衣服，过去吃饭吧。”

饭桌上。

姜洪军“对了里里，我刚才出去买菜的时候路过张奶奶的书店。她说让你有空去看看她，最近到了一批新书需要你帮忙。”

纵里低头回复着微信里的消息，看到黑色的置顶头像时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好。”

下楼后，纵里给宋侍言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宋侍言声音低哑听上去闷闷的，应该是还没睡醒。

“你今天有时间吗？”纵里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流完了一整年的眼泪，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疲倦沙哑。

听到她的声音，宋侍言清醒了大半，眉头微蹙“你哭了？”

“想见见你。”纵里没回应他的话“我们书店见，地址我发给你。”

宋侍言“好……。”

纵里走在去书店的路上，已经很久没过去了，但一切似乎也都未曾改变。

抬起头夏日里不敢直视的太阳，在此刻也能多瞧上几眼，秋冬天的阳光就是这样明亮却不刺眼。

门口的摇摇椅被小黑给霸占着，他懒洋洋十分悠闲地躺在上面，丝毫不畏惧迎面的冷风，只淡定享受着和煦温暖的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