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这种事在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里算不上太过稀奇，萨洛蒙这种站在魔法界顶端的人随手就能指出几个至少活了一千年的人，公元十世纪的叙利亚先知算不上什么太过出众的人物，就连被梅林欺骗的巴尔萨泽也从卡美洛时期活到了现在，目前还在享受迟到了一千多年的甜美爱情。

甚至就连萨洛蒙在不朽之城内部进行的研发工作也有永生人类有关，而且还是在没有魔法帮助下的永生。

所以令他感到好奇的并非那什么不死的先知，而是那位先知在命运上与他的联系。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这一切或许都与他有关。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事的时候，因为还有许多工作等待着他去完成。

“圣诞快乐，旺达·马克西莫夫。”作为高端消费品的常客，萨洛蒙在圣诞节的时候信箱里塞满了各家送来的贺卡。他把从礼物清单上裁剪下来的圣诞树贴纸贴在了旺达的衣服上，好让这个在孤寂的九头蛇基地里的实验品感受一下圣诞节的氛围。

除此之外还有几本《十七岁》杂志，封面上靓丽的少女很能引起旺达的注意，但杂志内容就没那么有趣了。

马克西莫夫姐弟两人都收到了萨洛蒙送来的礼物，而旺达也将自己最近的成果作为回赠。她在精神控制方面有着充足的进步，在绝望、惊恐、魅惑方面的法术她得心应手，然而在能量控制方面，旺达还是显得极为生疏。

起码她还是能扔出一个法球的，这暂时足够了。

不过萨洛蒙也没有责怪她，毕竟旺达·马克西莫夫学习异能者的施法方式还没过去多久，要她有多熟练那纯属痴人说梦。秘法师常常要求旺达不要心急，耐心是施法者的第一美德，过于匆忙往往只会落入敌人的陷阱——萨洛蒙没有说明敌人究竟是谁，旺达自己的理解也与萨洛蒙的想法大相径庭。

他绝对不可能告诉旺达关于西索恩的真相，因为单单是西索恩的一张手书都会让普通人精神错乱，与黑暗要塞中的西索恩产生联系，致使一整颗星球堕入黑暗，成为大魔影的口中美食。旺达·马克西莫夫与西索恩的联系过分紧密，萨洛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她的灵魂与身体落入大魔影之手，导致大地母神盖娅的封印被打破。

梅林率领的那群巫师在加固封印的过程中已经牺牲了大半，他们用自己的灵魂去束缚那庞然大物，萨洛蒙绝对不会让他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我做了梦。”旺达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梦境。

这是萨洛蒙要求的，旺达必须向他报告她的精神状态。梦境是其中的关键，许多堕落都是从梦境开始的，而梦境又是通往潜意识的大道，通过梦境可以察觉到旺达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向讲述秘法师了那些在黑暗中蠕动的蓝色阴影以及令人窒息的滑腻触手，还有如同沉入深海的压迫感，萨洛蒙可以在她的眼中观察到恐惧。

“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萨洛蒙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旺达的梦境是施法者的常态，他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如跟我聊聊天。”他说，“今天我可不会要求你做太多训练。”

心理问题容易导致堕落，这是魔法界的共识。

别看无门酒吧里一堆魔法师自称什么黑魔法大师，巫毒专业，一个个都喜欢成瘾性药物和虫子，眼睛总是因为吸食药物而发亮，解剖起怪物来一个比一个熟练，但旺达的魔力根本上就是无与伦比的黑暗魔力。要是旺达要疯起来，无门酒吧里的那些人都比不上她。除了地球上根除的多玛姆信徒，没有人使用的魔力能力旺达的更加黑暗和恐怖了。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旺达耸耸肩，“难道你要听我怎么在快餐店里炸薯条，怎么带着皮特罗填饱肚子的吗？”

“好吧，那我们换一个。我们先来学习一下吸血鬼的辨识，我们要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发现躲藏的吸血鬼，以及我们要怎么砍掉他们的脑袋。这些种类繁多的怪物变异来源各不相同，不是所有怪物是迪士尼生产的，脑袋掉了都不会流血。在魔法世界脏乱臭基本属于常态，也只有我们卡玛泰姬会干净一些。”萨洛蒙翻开今天带来的书籍，“我给你带来的是卡玛泰姬的教材，还带有手绘图画。这是儿童版本的，很适合作为入门教材。”

“魔法世界还有小孩子？”旺达皱起眉头，她没法想象一个孩子要怎么经历她之前那样的训练。直到她看到萨洛蒙指着自己。

“魔法家族的孩子只会接受基础教育，直到成年后才开始学习魔法。只有在大脑发育完全之后才能体现出一个人在魔法上的天赋，尚未成年的施法者只能当学徒。”秘法师说，“我是例外。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魔法了，在此之前我经历了五年的武术训练和超出常人的理论学习，所以在我学习魔法的时候进步很快，施法能力与实战能力都得到了充分的保证。为了保证你的生存，我着重训练你的施法能力，但是理论学习一样不能落下。等到你有机会从这里离开，说不定你还能考个大学。”

“我不想考大学，我想报仇！”

“报仇之后你也得考大学。”萨洛蒙装模作样地推了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无框眼镜，“你的施法能力不要求你做精确的计算，但是你在收银台前练出的数学运算能力并不支持你在魔法的道路上走下去。数学是一门语言，一门阐述世界的语言，能带给你看待世界的不同角度，加强你的施法能力。理性是看待世界的正确方式，数学能阻止人类落入愚昧。所以数学和高等数学是你的必修课，等到我们讲完十三氏族的吸血鬼之后，你就要开始学习一元二次方程了。”

“这和你教我数秘术有什么关系吗？”旺达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套塔罗牌。这幅塔罗牌是萨洛蒙送给她的小礼物与教学道具，连同旺达之前从九头蛇研究人员那里获得的通灵板，共同成为了魔法这门课程的主要教学工具。

塔罗牌用以预言，通灵板用以询问过去。

“万一你出去之后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还能用这些东西找个灵媒的工作。”萨洛蒙说，“我真的没有骗你，甚至在美国，警方也会寻求灵媒的帮助以求侦破案件。我们不能说他们是纯粹的迷信，只能说他们找的都是些臭鱼烂虾，解读塔罗牌错漏百出，更别说使用通灵板了。你要是学会这门手艺，那么作为一个有学历的灵媒，你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呢！”

“前提是你有学历。来，把这张试卷做了，这可是初中生的数学试卷。别看那边，你弟弟也在考试呢，他可比你用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