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正在皇廷酒店顶楼餐厅吃饭的张恪，毫无征兆鼻子一痒，连打了三个喷嚏。

对面的姜慕烟一脸心疼，抽出纸巾递了过来：

“怎么回事，感冒了吗？”

张恪摇摇头，接过纸巾在鼻子上擤了一把：

“没有，大概是得罪了谁，有人偷偷骂我呢！”

姜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幽幽：

“这么说来，骂你的一定是个女人……”

张恪头皮发炸，勉强挤出一丝干笑：

“这种事，还能分的出男女！”

他总觉得，对面那双冰冷的美眸中，似乎隐藏着其他深意。

都说女人的直觉最厉害，难道这姜慕烟察觉到了什么？

都怪顾南霜这个母老虎。

要不是她每次都打电话，逼着自己去吃宵夜，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被姜慕烟看出破绽。

万一姜廷山察觉到了自己接近他女儿的目的，影响了任务完成，我看你怎么向杨厅交代。

张恪正襟危坐，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

不管你知道了什么，反正我是咬死了不承认。

姜慕烟轻轻笑了一下，毫不嫌弃的将他擤鼻涕的纸巾拿回来，亲手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

“早些年听我奶奶说过，打一个喷嚏，正常反应，打两个喷嚏，是有男人在骂你。

若是连续打三个喷嚏，一定是有女人在背后念叨你。

因为女人话多，骂起来没完。”

张恪摇头如同拨浪鼓：

“瞎扯，这些说法根本没有科学依据，不能相信！”

姜慕烟妙目流波，嫣然一笑：

“老话能流传这么久，还是有些道理！”

张恪尴尬一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略微有些沉寂。

正在此时，餐厅门口走进来一个挎着包的中年女子。

目光在餐厅中扫过，恰好看到窗边座位上的张恪两人。

中年女子面色一喜，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离着老远，那副大嗓门便嚷嚷得满堂回音：

“张警官，真是你啊！

这位是你对象么，长得比我还好看。”

女子说着，顺手拉出一把椅子，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呀，和牛排，澳洲龙虾，都说硬菜啊！！”

看她的模样，要不是桌上没有其他餐具，说不定已经直接开吃了。

张恪觉得这自来熟女子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对方的名字：

“请问你是？”

中年女人的目光，从那盘满是雪花纹理的牛排上艰难收回，咽了口唾沫：

“张警官，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以前见过的，我是姚慧兰呐！”

“姚慧兰？”张恪脑子极速运转，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

“你是项国强的母亲！”

中年女子嘿嘿一笑，开口纠正他：

“不，是继母！”

张恪点头：

“对对对，是继母。”

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句：

“姚姐，你也来这里吃饭？”

姚姐，窑姐儿！

妈的，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

姚慧兰似乎没察觉到张恪的尴尬，大大咧咧的一挥手：

“这不是嘛，有个以前的老姐妹儿，非得请我来这儿吃饭！”

这女人倒是有一样好处：说话直来直去，不拿自己当外人。

张恪愣了一下：

“姚姐原来是约了人！”

他只是下意识的随后问了一句，姚慧兰撇了撇嘴：

“都是几十年前的交情，不来不太好！”

两个人之间根本谈不上熟悉，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

交谈了两句，便没了话题。

姚慧兰恋恋不舍的站起来，看了一眼桌上的澳龙：

“张警官，对象够漂亮，你可真有福气！”

张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是指澳龙，还是指姜慕烟！

出乎意料。

原本一副高冷范儿的姜大小姐，或许是被连续两句张警官的漂亮对象，说到了心坎儿里，脸上居然一直笑盈盈的。

“姐姐也很漂亮啊……”

她伸出纤指，对着远处的大堂经理比划了一下。

大堂经理赶紧小跑着过来：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姜慕烟美眸流转，指了指桌上的澳龙：

“照这个标准，给姚姐姐也上一份，记我账上！”

整个皇廷集团都是人家的，一份澳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大堂经理丝毫不意外，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

“是，大小姐！”

姚慧兰又惊又喜：

“哎呦，妹子不但人好看，做事更是大气，姐姐我却之不恭了！”

两句马屁，能换一份澳龙，这生意做的过！

最关键的是，能够在宁州最豪华的餐厅，接受这种待遇，让姚慧兰非常有面子。

原本想离开的她，这又舍不得走啦。

张恪又好气又好笑。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姚慧兰：

“你儿子……项国强，回来了没有？”

这小子跟曾经的借天买寿案有关。

没有他的口供，到现在警方也不清楚，红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严格说起来，那件案子结束得有些糊里糊涂。

今天恰好遇到姚慧兰，张恪也就顺嘴问了一句。

果然。

跟预料中一样。

姚慧兰用力摇头：

“那个死孩子，一直没有回家不说，连消息都没一个……

张警官，你说我这当后妈的，容易嘛……”

一边说着，姚慧兰假惺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她巴不得那个不听话的继子，永远不回来才好呢。

张恪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姚姐，万一项国强跟家里联系，你可千万要通知警方啊！”

姚慧兰咧开嘴巴，露出两颗金色的大门牙：

“张警官你放心，政策我都懂，警民合作嘛，国强那个死孩子要是不去自首，我打折了他的腿。”

张恪毫不怀疑，她后面那句话是出自真心。

姚慧兰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讪讪的很不好意思：

“不过呐，国强这死……孩子，八成是回不来了！”

张恪心里一动，抬头看着她：

“姚姐，怎么说？”

姚慧兰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

“张警官，我只跟你一个人说。”

她那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张恪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不过姚慧兰接下来的话，却是给了他一个意外

“……我这些天也托人找过，有人说，看到国强上了一辆牌照00001的轿车，打那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